第一次问这么蠢的问题。顾念微叹一声，很耐心地回答他。“你应该是知道红蘑病毒的吧，通过空气接触就能感染，我的防护服都破了，怎么可能不会被感染？”

男人眸色凝重，“是我来晚了。”

顾念摇头，“本来，我在看到那个人带着小刀的时候，就知道大事不妙，还好你来了，不然他肯定会感染更多的人。”

她又看着男人身上的衣服，眉头再次拧起，“本来，你应该不会被感染的，但你和我有接触，现在，你也很可能被感染。刚刚，你还说不怕，你都不知道我有多生气。”

薄穆琛道：“你都感染了，我无所谓，不然怎么贴身照顾你？”

顾念被他给气笑了，“现在还没研究出治疗红蘑病毒的特效药，银菊花也只是有作用而已，还没百分百地肯定能够完全治疗红蘑病毒。我都不能保证我可以百分百地活下来。如果你再出事，孩子怎么办？”

薄穆琛道：“我不能看你一个人出事，孩子们有他们自己，总归会长大。”

“你怎么可以这么说！”

顾念咬牙，看到男人眼里的冷淡时，她反应过来。薄穆琛小的时候，就是父母双亡的，而她的母亲死了，父亲也跟没存在一样。见男人一脸淡定，仿佛这只是再小不过的病，顾念无奈了。就在这时，吕清荣一行人也过来了，一众人都进入消毒室。大概是已经知道顾念防护服破损的事情，所有人的神色都很凝重。吕清荣一群人坐的位置很远，思索着道：“那个，顾念，你和薄……先生，分开进隔离室两天吧。”

顾念没什么意外，“把我实验室里的东西，暂时搬过去一些吧。”

这个还是小事，薄穆琛道：“我和她一个隔离室就行。”

吕清荣想说什么，男人一个眼神看去，他轻咳两声，“可以，不过，要穿防护服，也要检测。隔离室比较热，防护服一直穿着会很难受。”

“无所谓。”

薄穆琛很淡定。顾念唇角微抽，已经懒得劝他了，他乐意一直穿防护服就穿呗，热不死他！两个人很快被送到了一间隔离室。吕清荣已经让人把顾念实验室里大部分的东西都搬过来了，薄穆琛则换上个防护服，在旁边陪着。隔离室里为了防止病毒传播，并不通风，平时人也不多，没有散冷器，温度比较高。薄穆琛倒是没流汗，很正常的样子，顾念心里有气，没理他，继续搞自己的研究。她身上只做了简单的维护，免得干扰实验。薄穆琛就这么看着她，站在旁边也不打扰。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的人过来送饭，顾念道：“你先吃吧，我等会儿再吃。”

她还在观察实验数据。薄穆琛道：“等你一起。”

“我，我感染的可能性比你大，你吃饭的时候，离我远一点比较好。”

因为吃饭的时候，会露出口鼻，很容易被感染。见薄穆琛不走，顾念深吸口气，有些生气了。“你是不是就是想被感染？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们都被感染，等到后期，彼此都没力气了，谁来照顾对方？”

薄穆琛这下可算听话了，因为再不听话，他觉得可能会被女人赶出去。“好。”

她又递给男人一瓶消毒液，“这个能够清除空气里的红蘑病毒，你在四周喷洒一遍，再吃饭。”

薄穆琛点头，接过瓶子，老实地先消毒。顾念自觉拿着东西到比较边角的地方，这样可以减少他感染的风险。她低头看着自己手腕处，长出的两颗痘痘，沉默了。而且她的脸上，已经有一点点鼓包，虽然不太明显，但顾念从小到大，都没长过什么痘痘。不出意外的话，她已经被感染了。薄穆琛似是没注意到，端着他的那盒饭，摘下口罩，到旁边吃。顾念趁着他揭开口罩和防护服的功夫，暗自打量了男人几眼，看他有没有长痘痘的迹象。薄穆琛也是不长痘痘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