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现在开始，我说什么，你就记住什么。”

所长的声音，仿佛带着某种蛊惑，让人的大脑逐渐放松，目光也变得惺忪。就在这时，房间里一个清脆可爱的女童音响起。“好哒，我尽力。”

所长一怔，看着眼前眨巴着大眼睛，似是在卖萌一般的小女孩。他催眠过很多人，但从没一个，像眼前的小女孩一样，完全一副没事人的样子。“你……你还知道你是谁吗？”

“我知道啊，我是顾丫丫，我爸爸妈妈的宝贝乖女儿。”

顾丫丫口齿清晰道。所长紧皱起眉，他当然不认为是自己的催眠技巧变差，催眠一个对他满是防备的成年人都不难，更何况这只是个小女孩。可他还是失败了。顾丫丫眨巴着大眼睛看他，似是不明白：“怪蜀黍，你不是要玩过家家的小游戏吗，我陪你玩啊，不过你刚才说的，丫丫都懂了哦。丫丫肯定会把这些事情跟妈妈说哒！”

所长似是拉下了脸色：“小朋友，你不害怕吗？”

顾丫丫摇头：“不怕，叔叔说了，因为我妈妈的关系，肯定不会对我做什么，我倒是很好奇，叔叔能做什么。”

所长又气又想笑，这小家伙，好像是在嘲讽自己。说起来也奇怪，那女人的孩子，竟然可以完全免疫他的催眠。“那你能不能告诉叔叔，你怎么样？”

所长的声音温和许多。顾丫丫咬着小嘴，似是在思索：“叔叔，我没太懂你刚才说的意思，你是想害我妈妈吗？”

所长耐心道：“我不是想害你妈妈，只不过因为蓝液实验失败了，导致你妈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如果不想点办法治疗，她可能都活不了几年。而如果继续做蓝液实验的话，你母亲还有机会活下来。但你妈妈对蓝液太排斥了，我们只能商量着，瞒着她继续给她进行蓝液实验。叔叔们的出发点，还是为她好的。”

顾丫丫思索着，想到妈妈上次说的话。妈妈好像说过，蓝液实验已经成功了，不过因为某些原因，不想让其他人知道。这件事，她肯定不能说。不过眼前的叔叔，给她的感觉，也不像是个坏人。她现在什么都不知道，对方也不想放她离开，那还不如从这个人的嘴里套点什么话出来。顾丫丫转悠着眼珠子，滴滴溜溜的很可爱，小家伙慢吞吞道：“如果，后面妈妈的实验成功了，你是不是要做什么坏事？”

问完这话，顾丫丫在心里给自己点了一个赞。瞧她多聪明，用电视里的套话技术，假设都是假设以后，妈妈蓝液实验成果的事情，肯定不会被发现。所长沉默了几秒，似是不愿意回答，顾丫丫抿了抿小嘴：“如果你不想说的话，我也不会强迫你这个大人啦，不过，我肯定会跟妈妈说的！”

所长看着她，目光很温柔：“也不是不能说，只不过，不知道该怎么说。”

“有什么说什么呗，一个大人，怎么还那么多话。”

顾丫丫不高兴了。所长微叹一声：“好吧，真拿你这个小家伙没办法。”

他打开自己的防护服，从内衬的口袋里拿出一张相片，递给小家伙看。“这是我的女儿，和你一样大。”

顾丫丫看着照片上小小的，还在流口水的小女孩，微微一愣。虽然看着好像很正常，她还是看出不太对劲的地方。“她看着，好像比我小一点。”

所长微叹一声：“是比你小一点，她有染色体疾病，说出来你可能不知道，就是先天愚型患者。本来，我女儿早就要去世了，可我舍不得她，一直花大价钱让她活着。可这样，她也很痛苦。”

顾丫丫嘀咕道：“那她妈妈呢？”

所长苦涩道：“她母亲，在生出她的时候，就因为难产去世了。”

顾丫丫没再说话了。她虽然年纪小，懂的不多，但看的电视剧多了。很多电视里，女主角的母亲都是因为难产而死的，她当然知道，这是离世的意思。顾丫丫的心情，莫名沉重起来。她低头，看着照片里，模样奇怪，但努力在笑的女孩。“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救她吗？”

所长微叹一声，“这些年，我一直在想办法，可这是先天的疾病，后天只能补救，但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变成一个正常小孩。而如果，蓝液研究成功了，她的基因，就可能得到改变。所以不管怎么样，我都要试试。”

顾丫丫思索着道：“不然这样，我跟妈妈说实情，妈妈肯定会想办法帮忙的。”

所长摇头：“不会了，你母亲都已经自身难保，就算跟她说了这件事，让她配合治疗，我的孩子也不一定有救，她还会觉得我是在卖惨。”

“可是，不说的话，就是隐瞒，到时候肯定会让我妈妈生气的。”

顾丫丫眨了眨大眼睛：“面具叔叔，就说呗，有我在，妈妈肯定会同意的。”

“我……不了，这件事，是秘密，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所长面色凝重又无奈，顾丫丫叹气：“有这么麻烦吗，那只能说抱歉了。”

所长微愣，她一个孩子，跟他道什么歉？很快，男人就知道了，因为下一秒背后的门，就被人打开了。顾念和冷着张脸的薄穆琛，就站在门后，女人手里拿着正在通话的手机。等等，正在通话的手机……所长想到什么，立即看向小朋友。顾丫丫似是有点不好意思，掏出自己的小手表。“这个……我刚刚给我妈妈打电话了，这个实验室，是有信号的。”

所长微愣：“你什么时候打的？”

他看着这个小丫头的时候，这小家伙明明什么都没做。“就是在你转那个怀表的时候，我看你转的挺认真的，就顺便打了出去。”

确实，在催眠人的时候，催眠者也必须神情专注。这小家伙还挺聪明，找的时机这么准。所长看着顾丫丫的目光又温柔几分。小家伙已经跑到顾念怀里，薄穆琛冷淡开口。“所长，还有什么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