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乔伊尔一脸不快，他在楼梯上来回逛游，时不时掏掏口袋，又或是在台阶上踌躇一番。他这几天好不容易躲开监管给一个“大主顾”治疗，结果那个家伙装完孙子就直接在他去洗手间的时候把他反锁在里面，拿走了他所有的钱直接跳窗逃走，也不知道这个看起来精瘦干巴的人是怎么一口气跳到围墙上又跳出去的。最后他用斧子敲坏了锁，一直追到那个家伙在的破棚屋，结果那个人告诉他钱都用来赌钱和嗑药了，现在什么都没有。乔伊尔除了把他胖揍一顿也别无他法。最后也不能解决他的燃眉之急，因为这是他拖欠房租的最后期限，他拖欠了五个月的房租，一共1000铎。他的胸腔里像是堵了一块石头，倒不是因为道德上的自惭。而是他不久前看到同样一位拖了五个月房租的租客，好像是那种风俗酒吧里的歌手，也不知道这小子怎么想的，觉着房东是一位独居的单身女性，当时又半夜三更的，觉着自己又高又壮就和她蹬鼻子上脸，结果房东既没有生气也没有说话，直接把他像摁一只羊崽子一样摁在地上，用刀子扒下了他手掌心的一块皮，把他连人带行李扔到了路上，任他一个人哀嚎。那块皮现在还挂在阁楼上,还单独裱了个框……他倒也不是怕这种场面，他当时还偷偷笑了，甚至还对着那块血淋淋的皮阴阳怪气。只是，这种事轮到他头上了……做好了思想工作，他慢慢走下楼梯，当他还想着用什么样的态度去按门铃的时候，却发现门虚掩着，里面还传来一个年轻女性高声谈论的声音。“艹，怎么又是这家伙。”

他长吁一口气，敲了两下门后直接推门而入。他走过玄关，来到客厅里，客厅非常大，里面的装修也很考究，墙上还挂了各种各样的毯子和墙饰，定制的各种柜子上摆满了房主收集的各种物品还有书籍，却不显得拥挤无序，还有现在正不断飘出的茶和点心的气味，如果不是那家伙也在他还是觉得这里挺完美的。只见会客的地方聚了一群人，那个安静坐着抽烟的女人就是他的房东缪，长着奇怪的黑白相间的头发，黯红的双眼，永远疲惫的脸上有数道疤痕和淡淡的黑眼圈，其中一条疤落在她的左眼上。让本就不亮的眼睛更加黯淡。她就这样坐着，任由他们去争吵。奈恩就坐在她旁边，但是他会说几句好话。啊，奈恩啊，那个可爱的魅魔，现在只有十四岁，白色的头发和红色的眼睛，还有可爱的角，这个家伙简直就是缪的跟班，就住在自己楼下，平时会做缪给他的工作。自己和他第一次见面就给人家留下了坏印象。至于那个发癫红发精灵婆娘，叫什么阿莉儿，好好的名字跟着她也会变蠢，她那两条和她一样蠢到家的红色马尾随着她的发癫来回晃悠，旁边那个大个子的憨憨狼兽人就只知道小声小气的劝。“你TM看我干什么，肮脏的狗杂种。”

她的声音在乔伊尔听来像猪猡一样。“你妈的，你找死啊！婊////子!”乔伊尔大步向前。“别靠近我，你身上那股混着人类的精灵味比死狗还要恶心。别来沾边。”

“sb。”

“别别,,,,,,再吵了，别再吵了，大,,,,,,大家有话好……好好说。”

一旁的狼兽人耷拉着耳朵，一边拉着阿莉儿快要伸出拳头的胳膊，一边小声劝她。“小心一点，尾巴要扫到茶杯了，缪，你快劝劝！”

看着剑拔弩张的架势，奈恩赶忙向缪求助。“够了吗，小姐，你如果再这样我可就把任务交给其他人了。”

她的声音就和她本人一样平静，不掺杂任何个人感情。“哼，短生种……喂，你可别这样，我听你的话就是了。”

她的嘴还是很硬，只是声音小了不少。“那就好。”

缪把烟杆放下，倒了一杯茶递给乔伊尔。“看你的样子，没钱了，还是有什么。”

“额，准确来说是没钱交房租了，现在连饭都吃不起。”

乔伊尔故意把头低下，眼皮垂下来，还装作苦恼的样子皱眉。他听到了阿莉儿幸灾乐祸的笑声。“别这样，咱……咱也别嘲笑人…人家了。”

旁边的狼兽人对着她的耳朵小声说，“你…你不是还有房租和周边的尾尾尾……款……”“叶尔德林，你是向着我还是那个杂种啊。”

“那这样是不是可以再拖……”乔伊尔微微抬起头，“几天？”

“大可不必，我这里还缺一个人。”

说完，她看了一眼阿莉儿。“什么，不要，我才不要和他一起。还不如那个魅魔！”

“那你是不想干了？”

“才没有！”

阿莉儿在生计和个人意愿的抉择下，最终向金钱妥协。“哼，你可要和那个杂种说清楚规则，可别扣了钱！”

“抱抱抱歉！”

他们一出门，奈恩就歪倒在沙发上。一脸疲惫与无奈。（二）午饭后，奈恩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偌大的客厅里只剩下了缪和乔伊尔。缪看起来十分悠闲，虽然眼神还是一样疲惫。她信步走向旁边的柜子，从散发着樟木味的抽屉里拿出一盒烟丝和一包拆开一角的香烟。她一点点揭开上面的蓝色胶纸，从里面捏出一点烟丝，仔细地填满小小的烟斗。她划开一根火柴，等到火柴头落下才用木条上的余火缓缓点燃烟丝。她慵懒地窝在沙发里，缓缓地深吸一口，酝酿片刻吐出一个完美的烟圈。然后她缓缓挪动身子，把那包香烟递到乔伊尔跟前。“抽吧，如果喜欢这个口味的，我可以把剩下的都给你。”

乔伊尔接过烟，点燃尝了一口。“有点烈，不过我喜欢，都给我吧。”

“等你走的时候我找个包装再给你。”

她吸完最后一口，才开始介绍工作。她拿出一沓纸，上面密密麻麻是字，中间还穿插着几张照片。她整理好，递给乔伊尔。“这些是公开资料。”

她这次点了一根细细的女士香烟，一边抽一边说，“不是什么大问题，是一场常见的实验事故，这些是我调查时采集亲自的报告。”

乔伊尔翻看着资料，很快提取出来了一些对他有用的信息。“价钱还可以。不过，这死亡数量。你确定要我来？”

他狐疑的说，“我除了平时占你点便宜没有做过什么出格的事啊。”

“我当然不会担心你的能力，那两个愣头青才值得提醒一下。”

虽然但是，她的表情却有点想笑的样子。我记得你是个医学生是吧，当初好像还被母校表彰，还是的主攻术愈师。”

她坐直身子，有些严肃的说。“那是当然，虽然我自己不擅长施术，但是我在治疗法术伤害和咒文的淡化这方面还是相当自信的。”

“那我就直接说了，我需要你的慧眼帮我看一下。”

“谁？不会是你自己吧！”

乔伊尔先是震惊，然后就是一个恶趣味的微笑。“唉~无敌的老女人竟然还能找上我，想必是实在没辙了吧。”

缪并没有理会他的玩笑，她慢慢的摘下自己左手的手环和戒指……当她彻底摘下手套的那一刹，上面的痕迹使乔伊尔的笑容凝固刹那。这是一只被法术和手术刻印下痕迹的，可以说是狰狞的手臂，上面的痕迹可以见证这个主人经历的各种常人无法想象的场面，就像是过去被刻在石头上一样历历在目。她缓缓翻转手臂，露出的是被法术灼伤过无数次的手心，更令人注目的是手腕上的一片疤痕，这个疤痕呈现一个不规则的圆区，就像是这里曾经被狠狠地剥下来一层，而且刚好坐落在割开会致命的位置上。“这是曾经被咒文附加上的，您能不能把这个的法术痕迹全去掉，削弱也可以。”

“让我看看。”

他托起缪的手，拿到眼睛下面仔细观察，然后又将手放在愈处，试图摸清它的法术流向。然而这一切都是徒劳无功，这个东西就像是本来长在她身上的一样，深深地烙印在血肉与灵魂里面。“我没有办法，如果你想的话，最好的办法，就是去找给你施术的人吧。”

“谢谢。”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有些失败似的落寞，却又像是早已知道了结果。在片刻的沉默后，缪委婉地下达了逐客令。（三）“这他妈就是任务地点，老女人你不会是骗我吧！”

阿莉儿不耐烦地看着眼前的废墟“这不就只有一面带门的墙吗！仁爱部再忙也不会出不起几筒炸药吧。”

“我有理由质疑你到底有没有认真看我给你的那份资料。”

缪没有看她，只是自顾自地抽烟。这是一个位于郊外的临时研究所，是几位学生为了完成自己的论文专门租的，可惜发生了一点点事故，如今只剩下了一堵墙和一堆废砖烂瓦。奈恩围着这堵墙饶了一圈。就只是一堵墙，除了墙的后面有一些风干的污渍，没有任何异常。“这起事故是由于法术的违规操作而引发的小范围的可控空间扭曲。”

缪指了指门，“也就是说，你们最好是打开门看看。”

刚刚还有点嚣张的阿莉儿立刻安静下来。乔伊尔一看这场面可来了劲儿，他阴阳怪气的说：“哎呦，昨天是哪位说要拿大头的?”“你个杂种拽什么。”

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又跑到叶尔德林身后。她用力把叶尔德林推到门前。“你体型大，安全，你先开。”

“唉唉唉……不要啊……”“去去去……”“叶尔德林。”

缪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他俩身边。“如果你肯开门，只是开一下门，不用进去的……”“我可以单独给你100铎，算你第一次尝试的鼓励。毕竟以后还要面对很多类似的场面，你一定要学会决绝。”

在胆量与金钱的双重斗争下，叶尔德林最终向100铎妥协。他来到门前，先是上下打量，这门的外形和家具店的量产型别无二致，只是脏旧些，门把手的缝里还有风干的棕色脏污，只是不知道开的时候会不会费些力气。他小心翼翼的把爪子放在门把手上，然后缓缓把手压下去，门把手随即发出“咯吱”一声响，在他把把手彻底按下去的时候又停下仔细听听里面有没有什么动静，确定没有之后闭上眼深吸一口气，狠狠地把门拽开。不知道为什么，拽开的时候他感到有些许阻力。于是，他忍不住睁开……因为叶尔德林身形庞大，门又相对较小，所以后面的人并没有看到里面有什么，但是他们看到叶尔德林在打开门后先是僵直了三秒，就扔下门把手向他们飞快的跑过来，虽后就在他们旁边一边冒冷汗一边弯腰呕吐。乔伊尔见状走到门前，拉开了虚掩的门。之间门的另一面爬满了抽动的鲜红肌肉和跳动的狰狞血管，随着每一阵跳动，肌肉就分泌出黏黏的淡黄色透明液体和同样粘稠的黄白色浊液，而门把手也扭曲包裹成了一根裸露的肉，顶端还有一道十字形的开口，如同呼吸般不停开合，每一次绽开都会吐出里面鲜红跳动的血管样的细丝。乔伊尔又看了看底下，是叶尔德林因为开门而扯断的组织，撕裂的断面上正在长出细细的息肉，它们摆动的幅度就像是一只被踩中尾部而疯狂挣扎的愚笨蠕虫。这时候阿莉儿也凑了上来，乔伊尔识趣地退到一旁，阿莉儿看向里面，她的反应没有叶尔德林那么激烈，但还是在原地愣了几秒，激出一身冷汗。里面的场景是那样怪异，血肉、血肉、血肉！除了血肉还是血肉，就像是无限大，肉的荒野，肌肉与血管构成的巨大“蘑菇石”，地面上是一层红红的厚厚的恶心凝胶。无法寻匿光源的诡异肉粉色天空，里面静的可怕，天空上还垂下来一只只断手，断面上连接着缠绕在一起的恶心血管，一直延伸到无法看见的远方。“现在要进去了吧，喂喂，阿莉儿？”

缪拍了拍她的肩膀。阿莉儿转过头，却还是立在原地。“真拿你没办法，奈恩，把叶尔德林扶到我这里来。”

奈恩连哄带拽地把他扶到缪这里。“我说，老女人，你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乔伊尔看着这两个吓傻的人，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缪没有说话，她掐灭烟，然后咏唱条文，她将能量流动到左手的戒指上，她的手上随即浮现出有些闪光的灰色浓密粉烟，只是轻轻地挥了一下手，那粉烟就将众人包裹，遮蔽了其他人的视线。等到视野在次清晰时，他们已经全部来到门内，门也被顺带着关上了。阿莉儿这才回过神来，她神情紧张地朝缪大喊：“看看你的法术，你这是要害死我吗！”

“别多话。”

她立刻回过神来，努力调整自己的状态，她取下自己的改良二型复合弩，取出一根高爆箭放在矢道上，把弓弦拉倒挂钩上。随时待命。“你是要一直在这里站着吗？”

乔伊尔有些不耐烦，“报告上说了要沿着上面垂下来的手走，才能找到源头。”

“闭嘴吧你。”

阿莉儿警惕的随着大家前行，叶尔德林则是始终都把弩举着，他紧跟着紧跟缪的奈恩。除了缪这个已经来过一次的家伙，其他人到都显得小心谨慎，规规矩矩地沿着手的方向走，尽量不去接触那些肉块。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周围除了他们和一些固定的肉山外实在是没有什么会动的东西，这里面甚至连风都没有。阿莉儿逐渐放松警惕，她不在顾虑叶尔德林的劝阻，走的愈快愈随意，在后来连肉山都不怕了，直接去触摸它们。“喂，那边那个狗杂种，怎么走的那么老实啊，真成狗了。”

“切。”

乔伊尔翻了个白眼，都懒得骂她。叶尔德林看着她的行为感到非常紧张，她的行为已经让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再次劝她不要再摸这些东西了。“怕什么！”

阿莉儿摸着肉山，“即使是锤一下，这些死肉也不会有什么反应的，报告里也说了目标反应迟钝，喜欢集群行动，到时候用高爆箭头……”还没等她说完，一根尖刺就贯穿了她的腹部。瞬间血如井喷。事发突然，她甚至来不及尖叫。她的精神先是一恍惚，身体似乎没有从突如其来的意外中反应过来，紧随而来的就是钻心的剧痛，她的表情迅速扭曲，还没来的及做出动作，肉山又一下刺进她的头颅，分离出一块肉包裹住她的后脑。叶尔德林赶紧抽出腰间的匕首，他冲到阿莉儿跟前，想要帮她清除头上的血肉，还没等他在他还离他有十步远的时候，被刺穿的阿莉儿突然抬起手臂……奈恩意识到不对劲，他伸手大声制止叶尔德林，几乎是一瞬间，叶尔德林回头的刹那，高爆箭头就打在他的身上，同一时间缪拉过奈恩，同时掀开袍子，把他护在身后。“轰！”

爆炸的火光彻底包裹了叶尔德林，冲击波夹杂着弹片与血肉，要不是缪用袍子抵挡了这次攻击，恐怕奈恩就和他一起被物理超度了。硝烟渐渐散去，不知道是她这几天资金不知买了廉价箭头的原因，还是叶尔德林以前强化过身体，他的身体只是在腰部开了一个大洞，没有完全炸断，甚至还有几块大的看起来像是脊椎又或是肋骨的碎片被扎进烧燎的断面上。血和身体碎片不出所料也溅的到处都是。如果她没有因为资金问题把枪卖掉的话，伤口还会更美观一点。奈恩被护在里面完好无损，只是乔伊尔和缪的身上难免溅上了些身体碎屑。不过现在不是顾及外表的时候，射完箭的阿莉儿并没有立刻行动，她只是一直保持一种怪异的举弩姿势，气氛十分紧张，乔伊尔和奈恩都不敢轻举妄动，专注于观察她下一步的行动。缪平静地看着叶尔德林的血液被悄悄分离出的肉块一点点吸收。然后又回到阿莉儿身后的肉山里。一直不动的阿莉儿突然颤了一下，准确来说是她身后的肉山在振动，它扭动着肌肉，窸窸窣窣的摩擦声最后变成的高频的尖利鸣响，这声音盖过了一切，传到耳朵里简直就是折磨。即使是这种情况，乔伊尔和奈恩也不敢分神。刹那间，声音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则是越来越近的血肉蠕动的恶心声音。他们终于看清了来者们的模样——一群难以名状的，恶心的肉块组成的令人不适的诡异生物（甚至不能用生物来称呼它们），较大的那些大概有一只大型犬那么高，他们的头部就像一个肉球，上面竖着的开口处不断冒出蠕动的鲜红细丝，身体苍白浮肿，就像是一只刚刚解冻的鸡。它们的前肢就像是反曲的人类胳膊，勉强能称之为是前爪的地方甚至连指头都没有，后肢则像虾仁一般肥胖。它们中间还穿行着肉鸡大小的幼体，就像是一个流着脓的半溶解状态的肉球。它们看起来不擅长行动，实则与正常的动物不相上下，彼此之间密密地挨着，如同一个环形的潮水向他们袭来。而且，后面的阿莉儿看样子要有所行动。缪先是抬手一个震击微微打乱他们的阵法，随后再次召唤出粉烟，与之前不同的是，这次另外两人可以在粉烟中清楚的看到目标。乔伊尔和奈恩迅速应敌，乔伊尔凭借灵活的身法和最基础的法术抵抗在肉怪中穿行，他飞置出一根根毒针，迅速解决了靠前的一批敌人；奈恩挥舞着缪教授的短刺，一步步突出包围，还趁机拿到了叶尔德林的弩和箭袋。“这,怎么办，你是有什么办法……”奈恩艰难的说。“小子，你不是可以用你那个对视来控制一些人吗！”

“你的意思是！”

“我们先掩护你，烟快散了，你赶紧去找源头！”

说罢，缪给奈恩施加屏障，乔伊尔从腰后的包里掏出一瓶药剂，扔向阿莉儿，瓶子炸开，里面喷溅的液体暂时麻痹了她的行动，缪立刻朝那个方向释放震击，那个方向的肉怪立刻就被撕成碎片，奈恩迅速冲过去直接贴脸，只见法术条文立刻沉入阿莉儿的眼里。缪把处理用的笼子扔给他，又清理了他前方的敌人。阿莉儿这时举起弩，在不远处笨拙地瞄准。她的眼睛努力聚焦，随后射出一根弩箭。这根箭射的并不准，它甚至足足偏离了他们五米。不过这还不算是最坏的，敌人在受到攻击后明显越来越多，如果只是在这里拖延的话，最好的结果就只能是被缪带出去。“我说，这个家伙即使是被控制了，却还是用眼睛来判断方向……”乔伊尔一边接敌，一边分析道。“这,怎么办，你是有什么办法……”奈恩艰难的说。“小子，你不是可以用你那个对视来控制一些人吗！”

“你的意思是！”

“我们先掩护你，烟快散了，你赶紧去找源头！”

说罢，缪给奈恩施加屏障，乔伊尔从腰后的包里掏出一瓶药剂，扔向阿莉儿，瓶子炸开，里面喷溅的液体暂时麻痹了她的行动，缪立刻朝那个方向释放震击，那个方向的肉怪立刻就被撕成碎片，奈恩迅速冲过去直接贴脸，只见法术条文立刻沉入阿莉儿的眼里。缪把处理用的笼子扔给他，又清理了他前方的敌人。奈恩带着被控制的阿莉儿迅速离开，现在这里只剩下了乔伊尔和缪。“真是的，你有这么强的力量为什么不早用啊！”

乔伊尔奋力反抗，周围的敌人不断向他袭来。“这本来就不是我的工作。”

她平静地说。“那你尽然来了就要帮一点忙，你释放一点力量帮我扩散攻击总可以吧！”

她咏唱法术，协助乔伊尔将他发射的毒针扩散到周围一圈敌人身上，迅速解决了一大批敌人。“这就好办了嘛，你再加把劲。”

乔伊尔掏出一把药剂，“我的储备可还多得多呢！”

“我的戒指快要报废了。”

“你他妈的！”

（四）奈恩这边，他携带着叶尔德林的弩箭和阿莉儿已经来到断手所指的地方了，那是一个凹下去的肉池，池壁上不断的分生出肉球，一旁的地上还有一条干枯的手在抓取。他感受到阿莉儿的意识已经开始渐渐模糊了，过不了多久就会解除控制。于是他发出最后的命令：让阿莉儿集火手臂，吸引敌人火力。他自己则带着短刺跳入池中拔除要害。肉池里又软又滑，还有很多黏黏的新生肉块试图依附在他脚上。他一边处理肉块，一边向中心的那个红色球体靠近，他的耳边逐渐传来阿莉儿被分食和敌人逐渐靠近他的声音……在它们快要碰到他的瞬间，奈恩成功把球体拔出，封在透明的笼子里。场景渐渐消失，所有的肉都集中在一点如同放水般消失，最后逐渐回复到一开始的场景。那面墙彻底倒塌，只留下两具尸体。缪从后备箱里取出印有仁爱部标准的裹尸袋，细心地处理他的尸体和遗物。回去的路上，缪又接到了加班的消息，她的脸上难得地闪现出厌烦，倒还是没有说话，只是把油门踩的更紧。“其实我觉得阿莉儿这个人还挺好的，她毕竟把她的那一份让给我了。”

乔伊尔计算着工资，有些“落寞”的说。“你嘴上积点阴德吧。”

奈恩在后座用酒精棉处理着伤口。夕阳映衬着大洋城永远低沉的天空，那辆租来的小车在郊外不顾一切地奔驰着，向着城市那看似永恒的霓虹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