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陵很开心,就是很开心,再也没有比自己喜欢人也喜欢自己要来的开心了。这种心情该怎么形容呢,就像是普通人买彩票中了一百万?成绩中等的学生考试考了第一名?排了很久的队终于赶在最后一个买到了心爱的东西?等了很久等到腿酸的公交车上还有最后一个空位?不,这些都不足以形容千分之一。懵懂的少女心事,两年的思念之情,情窦初开,患难与共,生死相依。他们都经历过。江陵曾经也想过把心事埋藏内心深处,一辈子不挖出来,但这哪里比得上喜欢之人的一个拥抱。喜极而泣。原来是真的存在。她觉得自己鼻子酸酸的,有点想哭。但又想笑,想表露自己的欣喜之情。“你,你不是为了哄我吧?”
江陵看着他轻声问。之前她怎么一点也没看出他喜欢她的苗头。阿杰执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让她感受自己的心跳,身体机能的反应总比话语要真实可信。他说:“句句真心。”
江陵不好意思地脸红了,好在黑暗中看不见。“很晚了,你该睡觉了。”
阿杰揉了揉她的头发,维持着抱她的动作,克制地说。“我睡不着。”
江陵老实说。这情况换谁能睡得着。阿杰在她耳旁低声说:“乖。”
声音喑哑。这人怎么那么犯规呢。江陵不争气地感觉到耳朵在发烫。连忙重新躺下把被子蒙过头。阿杰帮她把被子往下扯了扯,“蒙头睡觉不好。”
他俯下身亲了亲她的额头,轻轻地说:“晚安。”
江陵听着他起身出门,然后再锁门的声音。还是太开心了,没有睡意。她想。但是最后不知道怎么迷迷糊糊睡着了。这几天她的生物钟又调回来了。阿杰关上门却没有走,而是在房门口蹲了下来,内心并没有表面那么平静,差点没控制住。天知道江陵搂着他脖子说“我愿意”的时候他有多想狠狠地按着她狂亲,想再次感受柔软的触觉,想看她被亲到脸颊泛红瘫在他怀里的样子,然后用拇指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唇。但他忍住了,用了职业最大的定力。最后只说了一个“乖”。女朋友并不等于为所欲为。他不能让她觉得自己是欲望使然,或者是那种随便轻薄的人。他对她的感情直白且纯粹。而且夜深人静,孤男寡女,亲着亲着就容易干柴烈火。连亲都忍不住,下一步动作就更加忍不住。他深深地知道人性的劣根,开了头就忍不住得寸进尺。蹲了十几分钟,感觉到欲望褪去,才舔舔干燥的嘴唇起身离开。张大几人看到阿杰神采飞扬出来的时候。张四咬牙,“怎么这么久才出来。”
张二说:“我突然想揍他。”
张三&张四&张五:“一起?”
四人跃跃欲试,开始活动筋骨。张大冷不丁飘来一句,“打残了明天怎么跟大小姐交代?”
“不打脸,除非他好意思说出去。”
张四表示早就想揍了。“你怎么知道他不好意思?”
半夜都钻人闺房去了。何况卖个惨?张四说:“有道理。但是看到他我就想揍。”
“以后找个机会借着切磋的名义狠狠收拾一顿不就好了。”
“还是你有办法。”
张四深表佩服。于是五人不怀好意又凶神恶煞地盯着阿杰走了。阿杰的生物钟依然很准,或许是因为梦想成真这次没有做春梦,一夜无梦。难得没有去训练,他看见江晔回来了。略一思考,就决定尽早坦白。他要争取。争取江晔的支持。也不一定要支持,只要江晔不会反对就成。昨晚前半宿他想了很多。他不是一个多大度的人,他喜欢的,他想要的,他都要得到。就像是确定了自己的心意后几乎不考虑后果地去告诉对方。何况江陵没有拒绝他,他更加不会因为外力妥协。他好不容易抓住了他的小公主,只要不是江陵要放手,他绝对不会放手。楼道。阿杰叫住了上楼的江晔。“大哥。”
江晔面无表情,停下脚步,站在楼梯上侧头居高临下看着他。目光冰冷。一手搭在扶手上。阿杰觉得江晔的心情很不好,他应该明智地不去触霉头,但是有些事必须现在说,他硬着头皮开口:“我喜欢阿陵。我昨晚跟她表明了心意。我们在一起了。”
自他开口那一刻起,江晔的目光越来越可怕,阿杰一度觉得江晔随时可以抽出枪爆头。但是奇迹般的,等他把话说完后,江晔的目光反而没那么可怕了,甚至是有些欣赏。江晔轻轻“嗯”了一声。继续上楼梯。阿杰愣了,这跟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样。他反而更加的惴惴不安。“大哥,你不说点什么?”
江晔冷冷出声,“说什么?让我祝你们长长久久百年好合?”
他没说什么就已经是天大恩赐,还得寸进尺?“你不反对?”
阿杰傻傻地问,他都做好了无论江晔怎么刁难他都不会妥协的打算。江晔冷笑,“我反对你就不喜欢她了?我反对你们就不在一起了?”
“当然不。”
阿杰这下反应很快。江晔一副“怎么这么不识好歹”的样子,“所以你问什么?”
“没、没什么。”
阿杰忍不住傻笑起来。太好了,大哥不反对。那就不用担心其他人。江晔看阿杰这个样子就不高兴。之前他以为如果他养的白菜注定要被拱,那也要他养的猪拱,现在他明白了,无论是什么,只要拱了他的白菜他都不乐意。但是他那不争气的妹妹,十五岁就把自己的心送了出去,他能怎么办?还能做恶人棒打鸳鸯?只能成全了呗。江晔决定说句什么让他添堵,“你要是对她不好,多的是人想收拾你。”
但是,这回阿杰的反应出乎他的预料,阿杰乐呵呵地说:“大哥放心。”
放你个大头鬼。江晔有了和张大几人一样的念头,很想揍他一顿。但这太失身份,于是江晔决定先忍忍,总会有机会收拾。不必急于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