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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北寒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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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船行了约有半个时辰,船上的人招呼他们都到船舱里去,舱里已经挤下了好多人,大多是妇孺,约有二十多人,无霞姑娘也在其中,衣服也换过了,竟是红色调为主的纱衣。这使得刘程很是一惊,看来她也被神仙选中了。他想上前打招呼,但有了上次的教训,欲言又止。吴霞也看到了刘程,但随即将头扭到了一边,满脸的委屈和忧伤。昨日还见风姿起,一夜望去恰是桃花落满襟。不知是何故,仿佛昔日已成烟。刘程不知道自己为何有这种感觉,也不知道是看到吴霞感到心酸,还是仙界遭难,有感而发。感觉好像有人搂着自己,一看竟是赵雨薇,眼泪止不住地流,哭得虽然无声,但却是伤心欲绝。其实很多人都在哭,这使得刘程也感到非常悲凉。船舱外忽然传来高歌:“群星绕日,日落银河。河中有渊,渊约天门。各位乡亲们保重。”

接着船忽然慢了下来,开始失去方向好像在打转,刘程有种不祥的预感。船又开始加速了,又好像是横着甩起来,大家都不由自主的去抓东西固定,一个小孩子摔倒了,旁边的人急忙抓住他。刘程想知道外面情况如何,便想法从不稳的船舱里窜了出去。后面有人喊他,可是外面风大,也没听清是什么。但见外面开船的几个人早已没了踪迹,漫天的星斗在慢慢地旋转,并逐渐暗淡。这真是奇观。远处海天一线好像有太阳升起,应该是东边了,要日出了吗,太阳沿着天边线在慢慢移动。不对,刘程意识到是自己的船在慢慢的绕着大圈旋转,那个巨大的圆中心好像有水务升起,但又不像,水雾为什么会是直直的向上呢?船速开始逐渐加速,并越来越接近中心,但仍然在转,转得更快了,刘程抓住一处船舷保持平衡。这应当是一处巨大的漩涡,他意识到已经晚了,果不其然,好大的一个深渊出现在眼前。船顺着白亮的海水直接就掉了进去,刘程感觉自己飞了起来,不一会儿感觉好像没了重力。透过坠落的水帘望去,感觉周围都是星星,而且是漫天的星斗在飞快的旋转。转的人头昏脑胀,想要吐的感觉。刘程脑海里不由得响起船家最后的歌声“群星绕日,日落银河。河中有渊,渊约天门。”

渐渐地失去了知觉,不知过了多久,当他醒来,发现已在岸边,只有赵雨薇在身边看着他,一脸的愁容。“怎么了,我们没死吗,还是到了西方极乐世界了。”

“西方极乐?想得美,你为什么不想下地狱去。”

赵雨薇好像很生气。“什么,你年纪轻轻不该这样说话的。我们不是掉进深渊了吗,这又是哪里?”

刘程不懂小蝶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他了。“那叫天门,不让你出船舱,你非出去,你知道有多危险吗,岛主把我托付给你照顾,现在反倒成了我照顾你,也不知道他老人家是怎么推算的。”

说着摸了摸他的额头。“不热!你是不是能自己走了。我还需要你带我去北京呢,都说那是个很热闹的地方。我在界外可是分不清路的。”

“呵呵,怪我没有照顾好自己,其他人呢,赵前辈呢?”

“赵伯伯回桃花仙界了,其余人都飞走了,各有各的去处。你还躺在这里不走吗,是不是等涨潮把你淹了。”

“好,走,这就走。”

刘程起身看了看四周,这是海边,沿岸看去非常陌生,最好是找一个当地人打听一下。海岸远处就是山林,他们只好向林中走去,一路走过山林,脚下是松软的叶子铺地,不知道是堆积了多少岁月的叶子一层又一层,看不到土,不时有鹿或狍子被惊跑。“这地方好多大型走兽,好有意思,有的树木看起来像一堆针,应当是松树吧?”

“小蝶,小心。”

说着刘程一镖打出,正中一只饿狼的头部,那饿狼当即毙命,好强的身手。“还好,是只落单的狼,要是群狼就不好对付了,快点离开这里。”

“你刚才叫我小蝶?”

小蝶冲着刘程一笑。“我,我一时忘了你的大名是叫什么来着。”

刘程有点尴尬。小蝶气得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去。走了一个多时辰,也没遇到一个人,动物却遇到不少,什么天上飞的,地上跑的,草稞里蹦的不下几十种。刘程顿感不妙,如果踏进原始森林恐怕会迷路,要是沿着海边走就好了。应当回到海边才对,可是现在,他也不知道海边到底在哪个方向了。不要走了,天黑前我们先找一个落脚的地方,吃些东西,点一堆火,不然到了晚上遇到豺狼虎豹,会很麻烦。“那就听你的,在这个世界里,我是个外行。”

小蝶这回倒是很听话。选了一处空地,刘程用木棍在地上挖了一个坑,废了好大劲,直到挖出湿土才算罢手,然后将一些枯枝堆在里边,用火石生火。“你这么小心,是怕林中失火吗?”

小蝶好奇地问?“聪明,这老林子里要是失火,可不得了,想跑都来不及。所以要格外小心。火堆不可以太大的。”

刘程身上还有点干粮给了小蝶,自己将路上用飞镖打到的一只兔子剥皮去内后烤了起来。松枝上架着的兔肉,经过几次翻转,已经烤出油来,香味飘散,甚是诱人。“好香,快给我尝尝。”

小蝶有些忍不住了。“怎么,仙人也吃肉吗,我以为你们只吃水果蔬菜之类。”

刘程开玩笑的说道。“嗯,肉吃的少而已,不是不吃,所以我常到宋爷爷的村子里去讨鱼吃。而我们赵家整个宗门,不是重大节日,一般都很少吃肉的。”

刘程用小刀割下一块熟了的兔肉,用树枝插好递给小蝶。“你们的口音为什么和我们京里的口音很像。祖辈是哪里的。”

接道吃的,小蝶闻了闻,试了试热度,很斯文地吃了起来,“很好吃,嗯,你说什么?”这丫头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刘程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这个啊,听祖辈说,我们先祖是在王莽新朝快要灭亡时期,因逃难遇到强盗而被一位仙人所救,当时几家子好几十口人被带到那位仙人开创的桃花仙界生活。躲避了后来的各朝战乱。当时口音和现在不一样,但后来都学习仙人说话,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小蝶边吃边说。“哦,王莽时期,那恐怕有一千多年了。那位岛主是仙人的什么人。”

刘程说着又递给小蝶一块兔肉。“岛主是赵家后代,赵家本来姓王,但是后来跟着仙人姓了赵。那位原来的仙人在一千多年前就离开了,留下那巨石上的文字上大家潜心修炼。并嘱咐到了明代正德年间要把他的后人保护好,最好能接到桃花仙界住。”

小蝶边吃边说。“正德年间,那现在年号是嘉靖,你们的人到底有没有完成仙人的心愿啊?”

刘程略有所悟。二人聊到很晚,小蝶有些困了,刘程晚睡已经习惯了,便让小蝶先睡。小蝶一跃便飞到树上,然后又掉了下来。“怎么了,树上有蛇吗?”

刘程忙拔出剑来。“不是,树上有好多黏黏的东西,好恶心,我还是在地上睡吧。”

说着就靠着刘程的肩膀闭上了眼睛。刘程坐在那里愣了半天,这仙界之人看来不大讲究男女有别吗,他感觉小蝶很是自来熟,拿自己就当家人一样,不过自己也的确拿她当个小妹妹。这么大一个丫头,回到家里该怎么说,回到南镇抚司又当如何解释。他直接将小蝶搂在怀里,这夜里感觉有些冷,这样她也能睡得舒服些,自己则背靠身后大树打起瞌睡。但他还是睡不熟,毕竟这是森林,稍有异响他便又惊醒过来。见火苗变弱,就用剑向坑里拨些树枝。这夜里四周一片黑暗,周围树高通天,只有头顶还有几点星光,万籁之中除了有几声猫头鹰的啼叫,还有狼嚎,不过还好,狼的声音好像都很远。刘程看着怀里这个被火映红的小脸蛋,一脸的天真无邪,自己要是有这么个女儿就好了。真奇怪,小蝶的身材能带着他飞那么远,仙人的法力真是不容低估啊。要是没有这突来的变故,也许会在仙人界学一些本领也好出人头地。置于长生不老,看来那里的仙人也不会永远不死,但是的确是比凡人长寿得很......胡思乱想中他又睡着了。当感到一丝寒意惊醒已是天亮了,火苗已基本快熄灭了。兔子的剩肉也许是被老鼠啃了,只剩下一堆骨头。远处有几只野猪在觅食。他推了推小蝶,“雨薇,醒醒。”

“你怎么又想起我大名了,还是叫小蝶吧,我习惯听了。”

小蝶揉着眼,从他怀里坐了起来。刘程犯愁的对小蝶说:“看来我们这样走法不对,很容易迷路,还是按照溪流找到河,然后再找到海,沿海岸找到人家问清情况才好。可是目前没有溪流,我们得想想办法搞清方向。”

“这有何难。”

说着小蝶飞上了天空四下瞭望,用手指了一个方向。“我带你飞过去吧。”

然后飞下,可是刚降到树梢之下,就被一条飞来的粗绳子捆了个结实,重重的摔在地上。刘程定睛一看,哪里是什么绳子,明明就是一只巨蟒,死死地缠住了小蝶,忙拔剑冲了过去,想要砍下蟒头。“别过来,我可以的。”

小蝶说话有些费力,脸憋得通红,呼吸也开始困难。可说也奇怪,那蟒蛇如同中了麻药,开始缓缓地松开小蝶想要离去,刘程一看机会来了,手起剑落将蟒头砍下,那巨蟒的身躯剧烈地翻滚了一震,最后终于不动了。“人家都要走了,你何必杀了它。”

小蝶埋怨道。“难道要留着这畜生再害人,再说它险些将你勒死,你还向着它说话。”

刘程很不以为然。“万物皆有灵性,食物是求生之法,我们又何尝不是呢?哎,杀了就杀了吧,我正好融了它的灵魂。”

刘程有些听糊涂了,“你说什么,融了它灵魂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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