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某个小姑娘并没有注意到他的神色。 自认为非常厉害的梨棠宣布完,又飘过去折腾信鸽了。 大概就是,就算碰不到你,我也不让你好过。 顾清蕴心中忽然就有些无奈。 … 等到下午,青年过来送药时,就发现自家观主还坐在庭院内,不由得有些诧异。 此刻天色已经不早,落日的余晖铺满了整个天际。 少年端坐在那,脊背挺直,墨发自然下垂,尾端被渲染成了漂亮的浅金色。 他低着头,雪白指尖握着毛笔,低垂的眼睫在眼底投射出一片淡淡的阴影,半遮住眸光。 而那只信鸽则是在庭院内转悠,一会从这边飞到那边,一会又从那边飞回来的,折腾个不停。 青年盯着它看了看,表情怪异。 以前怎么没发觉,这只信鸽这么黏他家观主? 心里嘀咕了两句,他端着药走上去。 听见声响,顾清蕴微微抬起头,停下手上的动作。 青年走到他对面跪坐下来,随后将药碗推过去,叮嘱道。 “观主,您早些休息。”
少年嗯了一声,拢着衣袖将碗端起来,打算喝掉。 然后就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视线。 他动作微不可见地顿了一下,似无意般侧眸,看向某个只有自己能看见的小姑娘。 此刻一妖一鸟也折腾的差不多了,算是进入休战状态。 梨棠一手托着腮帮子,小身子趴在矮桌上,某只信鸽则是老老实实待在她的手边,时不时被她摸一把。 尽管会摸空,但小姑娘还是乐此不彼。 顾清蕴微微侧眸,眼底带着几分疑惑。 知道他不方便说话,梨棠低低唔了一声,老实交代。 “想知道你的药苦不苦。”
毕竟之前喝药都要她哄着,这次这么自觉,就让小姑娘有点怀疑,是不是这个药很好喝。 少年沉默了一瞬,下意识的低头,看向碗里黑乎乎的药汁,然后往她的方向递了递,眼神示意。 梨棠眨了眨眼睛。 “是要我闻嘛?”
见少年点头,小姑娘才好奇探出小脑袋。 下一秒,就被熏的小脸皱成一团。 “咦,好苦。”
嘟嚷完,她又朝对方丢过去一个同情的小眼神。 然后谨慎的往后退了退,还不忘把桌上的信鸽抓走。 信鸽倒也配合,扑腾着身子就停在她手边,只一双黑色的豆豆眼里透出几分生无可恋。 显然是被这小妖怪追怕了。 顾清蕴:…… 见他迟迟没有喝,青年迟疑出声。 “观主?是药有什么问题吗?”
少年回过神来,略微摇头,然后低头将碗里的药喝完。 直到对方收拾好碗离开,躲远的梨棠才慢吞吞挪过来,好奇询问。 “你,你不觉得苦吗?”
顾清蕴抿了抿唇,低声解释。 “习惯了。”
因为小时候落下的病根子,每年冬天总要感染几次风寒,喝的多了自然不觉得有什么。 听见他这么说,梨棠的眼神更加同情了。 想着歪头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忽然想起什么。 “对哦,我该回去惹!”
说着也不等少年询问,就自己补充道。 “我只有白天能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