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酒入口很淡,但是很纯,口感很特别。李成蹊不是特别好酒的人,也不禁为这种清酒的口感赞一声:“很特别!就是劲道差了点。”
平时看着很安静浅间恭子,此刻却略带豪爽。端起酒瓶,举止雅致的给李成蹊斟酒后,突然一拍脑门:“李桑稍等!”
说着起身,匆匆而去。李成蹊倍感意外,她还有什么别的准备?从房间里出来时,浅间恭子换上了一身和服,给人眼前一亮的感觉!这是一件素白底子印着粉色小花朵的和服,李成蹊不知道这种花的名字。踩着小碎步的和服女子,脸上带着谦和卑微的笑容,缓缓的挨着李成蹊坐下。“李桑,我一直在幻想有一天,我穿着这身和服给您陪酒。这是我最喜欢的一身和服!”
声音柔的就像脉脉的流水,李成蹊一时恍然。眼前这个女子,有着日本女子特有的气质。李成蹊看过一部电影,一个华夏知名影星演绎的一个日本艺伎。对比眼前这个货真价实出身贵族的日本女子,才有一种这才是日本传统女性特有魅力的感觉。怎么形容这种感觉呢?李成蹊很难有语言来形容,大概是将女人那种柔弱体现到极致的同时,还能勾起男人施暴的欲望。对,就是这种感觉!浅间恭子再次把酒杯端到嘴边的时候,李成蹊几乎是一种下意识的张嘴喝了下去。眼神很难离开眼前这个异族女子特有的视觉感,站着的时候明明遮掩的很严实的领口,坐在身边是微微的张开,露出一条通往真空的视线。“我以前看过一本书,讲的是近代华夏留学生的故事。书里提到,当时的日本女人穿和服的时候,不着内衣,不知真假。”
李成蹊脱口而出,浅间恭子听了身子微微一颤,拿起酒壶,一手扶着和服的袖子,一只嫩葱白的手倒酒,口中低声近似呻吟:“怎么,李桑想知道这个么?”
说的是日语,李成蹊没听明白,却被这种声音勾起了燥热的感觉。怎么会这样呢?李成蹊有点奇怪,平时白酒喝半斤都没事,今天才喝了几杯清酒,就有点把持不住,心旌摇曳。真是咄咄怪事!酒杯再次被端在嘴边,李成蹊近似本能的张嘴喝掉,身边的浅见恭子站了起来,双手张开,转了一个圈子,回头时妩媚一笑:“李桑,我好看么?”
李成蹊必须承认她现在有一种特别的魅力,下意识的点点头。浅间恭子满意的笑了笑,缓缓转身,轻解罗裳,和服缓缓滑落,露出一个白玉般的身躯。…………如同做了有个绮丽的梦,醒来时窗外是清晨,怀中浅间恭子睡的很安静,侧身蜷缩像一只猫。李成蹊很努力的去回想昨夜的事情,发现自己局部断片了。有一部分记忆,怎么都想不起来了,记起来都是浅间恭子缩在自己的怀里,脸上红润未消,不断的用日语告诉他一些事情,可惜李成蹊没听懂。如果他听明白了,会知道这是浅间恭子在倾诉!良好的出身,良好的教育,付出的代价是束缚。在学校里,别的同学可以肆意放纵,她却必须规规矩矩的生活。如果听懂了,李成蹊会惊讶于,浅间恭子的孤独。她与同学之间的交往,总是带着一层隔阂。她不屑于那些同学,在高中时期为了物质选择援助交际。而不缺物质的她,在高中乃至大学时期,没有遇见一个心仪的男子。家里也有给她介绍一些所谓的青年俊彦,但是浅间恭子一个都没看上,本能的抵触这些介绍的对象。理由很简单,这些人与她的关系,是建立在家族理由的基础上。这就是所谓的叛逆吧?一直到见到李成蹊,浅间恭子最初对他充满了提防,后来发生的事情导致了一见倾心的后果。浅间恭子很想不管不顾的追随李成蹊的脚步,但是现实却残酷的阻止了这一切。李成蹊的记忆中,浅间恭子就是这么一直在说,他迷迷糊糊的听着,一直到她睡着了。从床上起来,找衣服的时候才发现,叠的整整齐齐的摆在椅子上。衣服就压在和服上面,这到底有什么讲究,李成蹊不得而知。穿戴整齐,看着还在沉睡中的浅间恭子,李成蹊幽幽叹息一声,转身悄悄的离开。客厅里头,井上雅惠端坐,看见他出来便站起来鞠躬:“李桑,以后不要再来了,拜托了!”
李成蹊和明显的一愣,旋即表情僵硬的点点头:“好吧,我知道了。”
开门出去,李成蹊头也不会,不是他残忍,而是心怀愧疚,不敢回头。井上雅惠推门进去,看见跪在衣柜前的浅间恭子,身上一丝不挂,手在轻抚一抹白布。头也不回道:“他走了么?”
井上雅惠点点头:“他走了,恭子小姐,以后不能再这么任性了。”
“如果我放弃家族的继承权呢?”
浅间恭子回头看她一眼,井上雅惠大惊失色,跪地俯身于地:“恭子小姐,请三思!”
浅间恭子笑了笑:“我就知道你会这样,回去以后,我会告诉家里,我不会接受家里的安排与其中某一个男子结婚的。我认为,单身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李成蹊被古明锐一个电话叫过去了,按照地址打车找过去,古明锐和梁亮都在楼下等着他。见他来了,也不往里招呼,直接往车上拽。“今天是怎么了?都不让进家门了?你说这大清早的,你们也不招待一顿早饭?”
李成蹊奇怪的问一句,古明锐听了苦笑道:“你当我不想啊,我还饿着呢。”
“什么事情这么急啊?”
李成蹊收起了笑脸,古明锐笑道:“别这么严肃,也不是什么急事。燕子的爷爷,那边一个电话打来,我就被从床上踹下来了。这女人快生了,我惹不起她,赶紧的去给她忙活呗。那边老人起的早,电话来的就早了点。我们年轻,抗着吧!”
李成蹊听了这才笑道:“你可不能饿着,对胃不好。”
梁亮笑道:“我也是这么说啊,可是明锐哥不听啊。”
李成蹊笑了笑:“先找个地方吃点东西,清淡一点就行。我不吃没事,明锐必须吃。你这身体,五年内不出毛病,才算是痊愈了。”
这么一说,古明锐不说话了,梁亮招呼司机,找个地方吃早饭。李成蹊强调了一句:“喝粥最好!”
司机熟门熟路的给了找个粥铺,三人一人叫了一碗粥,李成蹊还要了一笼小包子。吃饱了,这才继续上路。在车上,李成蹊摸出烟来想点,看看古明锐,收起来了后闭目养神。这个细节古明锐看的很清楚,默默的记在心里不提。李成蹊迷迷糊糊的打了个瞌睡,车子一路往西,五环边上快六环了。被叫醒的时候,看见车子进一个大院内。沿着林间的道路,过了一道岗哨,车子停在一个两层的老式小楼前,看着围墙上爬满的牵牛花下面有一些干枯的藤蔓,可想而知这个院子有几十年了。“李子,老爷子九十六了,随时都会走的年龄。所以啊,你别有压力!”
古明锐一脸的紧张,却在安慰别人,搞的李成蹊呵呵一笑:“我没紧张,是你紧张。”
“嗨。别提了,老爷子对我期望挺高的,我不争气,得了重病。几年下来,什么都耽误了,我一直觉得,愧对老爷子。”
古明锐变得有点话唠了,李成蹊很奇怪道:“你之前是什么军衔?”
古明锐笑道:“不高,上校,正准备提一级呢。本来还以为自己在四十岁时扛上一颗星的,现在我这样子,什么都没了。”
李成蹊拍拍他的肩膀:“我觉得你想多了,什么好都没有身体好重要。人这一辈子,古人总结为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我个人更欣赏这一句,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说实话,绝大多数人都做不到独善其身!你可别小看了这个善字,含义很深啊。所以啊,不要苛求太多,你还有家人,还有妻儿。要我说,你是失去了一些,但是也得到了很多。”
古明锐听着点点头:“没看出来啊,你还挺会安慰人。”
李成蹊一点都不客气:“我学过心理学!你要是觉得我说的对,请给点掌声!”
“我给你一巴掌,说你胖还喘上了!”
古明锐一下就乐了,李成蹊这个人其实很有意思。如果跟你不熟,不拿你当朋友,他就是聊天终结器。如果跟你做了朋友,还是很有趣的一个人。古明锐心里如是想着,院子内一个老人坐在轮椅上,被一个士兵推着走。“爷爷,我来看你了!”
古明锐走上前,大声说话。老头很瘦,脸上布满了老人斑,看见古明锐便抬起手来,没什么力气却显得很有气势的摆了摆。李成蹊不紧不慢的跟着进去,古明锐蹲在地上跟老人说话,梁亮则趁机问身后的士兵:“昨天检查的结果出来么?拿来看看!”
这时候屋里出来一个阿姨,看着只有四十来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