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夜里，真城走在街上还在为接不到案子发愁，虽然雌雄大盗抢银行的事情在网上确实很火，但自己并没有因此而爆火，本来有警察的存在侦探这个行业就有些多余，自己又没有跟警方合作。突然真城又一次闻到熟悉的味道，抬头一看才发现他又走到了这家面店，这里是城里很多条大路的必经之路，行人不少，街的两边除了这里还有其他餐厅，接待的都是刚下班的普通人。透过玻璃里面的食客看起来却多了份热闹与安宁，突然就感觉这样的意境也不错，累了就来吃吃饭，聊聊天，挺有家的感觉的……可是，他们都是埃姆尔啊……真城走了进去，外面天已经黑了，但里面也是灯火通明。“呦呵！小表弟来了！”

章老板还是热脸相迎，如果他只是个普通人的话，真城真的很想融入其中的。“我想……找你聊聊赫拉的事。”

“赫拉？”

章老板有些奇怪，“聊他干嘛，坐下吃顿饭，我新给你下一锅！”

“我只想知道他的事。”

章老板略显无奈，向真城挥了挥手示意跟他过去，随后冲着那个服务生女孩喊：“实加！你招待招待客人。”

真城跟着章老板走向厨房深处，这里充斥着鲜血的刺激味，水池里缠着一大缕头发，案板上还放着一根大腿，那是人的腿，还有血缓缓的从那平整的切口处滴落。厨房最里面还有一个小门，走进去之后就是一个类似于杂物间的小屋子。章老板摸索的打开了墙壁上的灯，墙上安着的还是一个黄色的老式灯泡，这里放着几张没什么用的桌椅板凳，地上的纸箱子里还装着几样工具，反正不是用来做饭的，不过墙上倒是摆满了照片，差不多都是一些生活照。“这是……赫拉？”

真城从墙上拿下一张照片，照片上有三个人，而右边的那个明明就是赫拉，不过令真城有些不可思议的地方是照片上的赫拉居然在笑，而且笑的是那么自然，那么灿烂。“啊？”

章老板正俯身收拾着地上的杂乱，听到真城的疑问回头看了一眼，“嗯，对，是他，别看那小子现在这个鬼样子，几年前他也是一个挺阳光的小伙子的。”

“这个是谁？”

真城指了指照片上最左边的那个人。“那个是他以前的队友，他俩关系挺好的，这小伙子长的可是真嫩啊，一见面我都想要把他给吃了，结果赫拉那个小兔崽子说要是我把他给吃了当场就跟我翻脸，你让我怎么办？”

章老板的话语轻快没有一丝拘谨，仿佛两人真的是在聊一些普通的家长里短。“你跟赫拉是怎么认识的？”

真城又问。“我们俩认识已经挺久了。”

章老板从真城手里接过照片，看着照片他开始了回忆，“那时的他负责的是跟埃姆尔战斗并且消灭他们，当时我闹出了一个不小的乱子，他就来追杀我，我打不过他，就在他马上要除掉我的时候就突然晕倒了，本着同类互帮互助的心理我把他带了回去，给他喂了一点吃的，结果肉刚到嘴里就被他吐了出来，就因为这我知道了你们不吃人，索性就给他熬了一碗小米粥，就这么认识了，越来越熟。他跟他老妈关系不好，好像是因为他妈打小就把他送到了队伍训练，一次也没来看过他，他从小收到着非人般的训练，每天活在战斗与厮杀中，不过抛去这些他活的还是挺开心，因为他认识不少愿意关心他的朋友，他还认识到了那个姑娘……”“外面那个女孩是？”

真城透过门缝看到外面的服务生，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个女孩眼熟。或许他永远不会想到有一天晚上正是这个女孩阻止了自己的疯狂行径。“她啊，我女儿。”

章老板解释到。“女……女儿？”

“不是亲生的啦，说实话从本质上来说我们两个没有一点关系。”

章老板扭过头，“一年多以前吧，那时的赫拉跟着队友去了日本，我还跟往常一样开着我这家面馆子，一天早上来开门的时候就发现这姑娘倒在我家店门口了，我也不知道她是谁，问她也什么都不说，只说她叫实加，我给他做了碗面，结果她是一口不吃，我还以为她是跟你们一样类型的埃姆尔呢。”

“她不是人类吗？”

真城很疑惑，他在实加的身上完全感受不到任何同类的波动。“不是，如果是的话我早就把她给吃了。过了不久赫拉也回来了，那时我才知道这女孩是赫拉从日本带回来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女孩就走丢了，赫拉说既然我跟这个女孩有缘就把她放在我这了。”

“她跟赫拉有关系？”

真城有些许震惊。“不知道，赫拉也什么都没说，但他自从回来后越来越不爱笑了，整个人变了好多。”

真城没再问关于赫拉的事了，因为他发现这个家伙的往事问起来疑团更多了，话锋一转真城又开始问章老板：“你为什么要开这家店啊？”

“可能是因为我喜欢做饭吧。”

“那也不至于要开一家店吧。”

真城的表情已经十分深沉。“说实话，我想让我的同胞们有更多的机会活下去。”

章老板又开始整理柜子里的东西。“为了喂饱这群埃姆尔是吗……就杀人，就只是供给他们吃是吗……”真城的目光有些尖锐，他不明白这么做有什么意义，他不明白眼前这个看似和蔼的大叔是怎么将如此不可饶恕的罪行说的这么冠冕堂皇，在他眼里就像姑姑说的一样，埃姆尔就是祸害，是吃人的怪物，不过眼前的人也是埃姆尔罢了。“就只是？”

章老板停下了正在摆弄工具的手，“听你这语气我怎么感觉你有点不服啊，咱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我们能有什么误会吗？”

真城已经准备掏出降临者了，“你应该为那些死在你手底下的人偿命。”

“你是在可怜那些人，对吗？”

章老板转过身面向真城，“在你眼里我们是什么？”

“吃人的怪物。”

“那你知道我们为什么吃人吗？”

章老板又问。“因为你们丧心病狂！”

真城的另一只手已经搭在降临者上准备扣动开关。“因为我们要活下去。”

这话一说真城瞬间愣住，什么叫活下去，埃姆尔值得吗？“我们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感情，我们是真真切切活在这个世界上的生物，是生命，我们想活也必须得活下去，人类有句话叫人是铁饭是钢，只有进食才能维持最基本的生存，这是大自然的规矩。”

“那就肆意屠杀人类吗？”

真城被这言论弄得不知所措，他已经不知道要怎么应答了。“我们的食物是人类，就像人类的食物可以是蔬菜，也可以是鸡鸭鱼肉，就是这么不讲理，那谁又为人类的食物发过声？”

跟真城相比章老板还是那样冷静，不慌不忙的发表自己的看法，“我们从生下来开始莫名其妙的就被扣上了无恶不赦的罪名，我们不明白自己犯过什么错，我们只想在这个世界生活下去，难道想活命也是错的吗，我开这家店是想让我的同伴们过上更好的日子，过上安稳的日子，我认为我们没有理由为了人类而丢掉我们自己的性命。人类的命就是命，我们的命难道不是命吗，你也算半个埃姆尔，那你害怕死亡吗？”

章老板的言论彻底震撼了真城的理念，他从来没有这么想过，他被灌输的思想就是消灭埃姆尔，从来没站在埃姆尔的角度想一想，那这类生物究竟算什么呢，那些死去的人又算什么呢，那……自己又算什么呢……啊！！外面传来阵阵惨叫，章老板听到动静推门出去一看，整家店已经被包围，猎杀队REPEL的人正在屠杀店里的埃姆尔，真城在后面看到了伍川、周洛婷、何桥、昊子他们，还有一群不熟但是见过的人，他们都是R5和R3，说起来这里是R3的管辖范围，看来姑姑的围剿行动提前开始了。事发突然，店里的埃姆尔都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尽杀，章老板见状从腰间伸出数条触手上前扫倒很多人，来到人群中央冒起烟雾，叫他章老板可是一点不错，他真的就是一只巨大的八爪章鱼。章老板在店面中央拼杀着，每个队员在他身上留下刀上或弹孔都能迅速自愈，这得益于章鱼的自愈和埃姆尔的强大恢复因子，但那在空中不停挥舞的触手也不得已将整家店摧毁殆尽。ARMOR赫拉突然不知从什么地方跳出，抓住章老板将他甩了出去，外面原本人来人往的街道上空无一人，应该是被疏散了吧，战场转移到外面而得以扩大，赫拉正在和章老板单挑。“克勒斯，来帮忙！”

伍川看到真城也不管他为什么在这就向他求助，现在的局势已经是埃姆尔开始反击。ARMOR！真城启动降临者后也冲了出去，在这里的基本不是什么大角色，在真城面前不过是虾兵蟹将，不堪一击，手起刀落瞬间绞杀大片，相比之下真正的麻烦还是正在跟赫拉缠打的章老板。眼见店内的形势控制的差不多，真城也撞破玻璃跳了出去支援赫拉。外面两人打的有来有回，可还是能看出赫拉一招一式没有一步在下死手，真城闪到章老板背后抓住一根触手顺力将其扔飞，回头看一眼赫拉，他只是站在原地看着，什么话也没说，真城没管他，转身参与到了与章老板的战斗里，赫拉还是没有反应，还只是在一旁看着，不知道他究竟想干什么。即使作为章鱼的章老板有八个强有力的触手，但也扛不住真城毫无章法的野蛮乱杀，有的时候这样的人反而更恐怖。真城红色的眼睛部位被触手扇地有了些许碎裂，强烈的攻势也在章老板的肚子上捅出了巨大的豁口，蓝色的浆状液体顺着真城的手逼缓缓流下，那是独属于章鱼埃姆尔的血液。真城把手臂拽出，顺带还拽出了一节染满血浆的肠子散落在地上，章老板痛苦地用手卷住真城的腰将他举在半空，任凭真城怎么用力都没能挣脱开。章老板看着这个刚才差点要了自己命的人，他还是心软了，他不过是一个什么都还不明白的小年轻，松开了触手，真城掉在地上，但他也不想惯着这个夺人性命的怪物，立刻爬起身一脚踢翻章老板伸出利爪打算直捅心脏。‘我们只是想在这个世界生存下去，难道想活命也有错吗？’看着章老板那张埃姆尔的脸，这句话突然就出现在真城的脑海里，就像复读机一样不停重复，这是刚刚章老板说的话，真城不知怎么回答，他更不知道这句话为什么会突然出现，活下去真的有错吗，可他不是埃姆尔吗……安静在一旁赫拉突然有了动静，飞身上前一脚踢飞章老板，真城还在愣神，反应过来时章老板已经距离自己十多米远了。“你……”真城不可思议地看向赫拉，但赫拉却看着远处的章老板一言不发，章老板抬起头四目相对（虽然赫拉被一整个面罩覆盖的脸也看不出两只眼睛是在哪）瞬间心领神会，起身便捂着肚子逃跑了。真城也不再搭理赫拉上前追去“别跑！”

身后昊子也从成为废墟的店里追了出来。紧跟在两人后面。章老板逃到一个车库便已经无力再动了，真城停下脚步，刚才的话仍在脑子里回想，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动手。身后昊子也追了上来，冲着章老板举起了枪。就在扣动扳机的那一刻，一只手从后面捅穿了昊子的左胸口，还在跳动的心脏被攥在那只手里。真城听到动静回头震惊了：“昊子哥！”

那只手用力捏爆了那颗心脏，顿时血花四溅，甚至溅到昊子脸上，但他已经无法感受到了，昊子已经没了呼吸。随着手臂的拔出，昊子的身体倒下，赫拉的身影出现在那里。“赫拉！你……”真城一脸的不可置信，眼前的这个人居然杀了昊子。赫拉没有理睬真城，对真城身后的章老板喊：“愣着干嘛，走你的！”

章老板听到后只能拼着力气拖着身体走了。真城已经没有心思再去追了，看着地上昊子的尸体，真城缓缓走了过去。昊子的眼睛没有闭上，眼神里有的是那一刻的震惊与茫然，他都没有机会看到身后那个家伙是谁，但想想他应该不会痛苦吧，因为他的死亡只是一瞬间罢了，看着眼前这个昨天还在跟他诉苦对酒的男人，真城的双腿还是软了，扑通一声跪了下去，颤抖的伸出手帮他闭上了眼睛，颤颤巍巍的手掌却迟迟没有离去，这个年轻的小伙子跟他的关系其实并没有多好，实际上见面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但他们的每一次见面昊子给他的印象都是一个很坚强的小哥哥一般，而昨天晚上他也看到这个年轻人脆弱的一面，一句句无畏死亡充满不屑感的话语，到现在这样又有什么用呢，或许谁也没有想到属于他的这一刻来临的会这么快。回过神来真城抬头怒吼着扑向赫拉。赫拉没有躲闪，只是伸出手臂，手臂上的刀刃与真城的手碰撞在一起，真城的手掌心渗出了鲜血，但他不在乎。“为什么！”

真城在赫拉面前吼着，那股气势就想要将赫拉生吞活剥了一般。“如果你是问我为什么放走他，那我可以告诉你我从没想过帮那个老女人。”

赫拉擦拭着右手上的鲜血不屑的冷笑道。“如果你是为了地上那个，他本来也活不了了，就当随了他的愿吧。”

真城怒了，想要直接拼力气将赫拉弄倒，但他显然低估了这个从小训练的老兵，赫拉借力把手一抬顺势将真城甩了过去，一脚踢在他的腰上将他踢趴在地。真城不甘心的翻过身来怒喊道：“驱除埃姆尔不是我们的职责吗！”

“我们自打出生起就没有这个义务，按根本算我也是埃姆尔，我没有必要去屠杀自己的同族，再说了，你以为你是什么。”

赫拉走上前又往真城的胸口上踩了一脚后转身离开，走的时候又给真诚留下一句。，“你自己想想吧！”

真城就这样躺在地上，回想着刚刚的一幕幕，对啊，自己是什么，自己到底是什么，到底算是人类还是怪物，好久没有想这样的问题了。说实话自己都不确定自己究竟有没有做人类的资格。但做了人类，在这埃姆尔横行的世界里生存简直是妄想，但作为埃姆尔，又不得不去屠杀自己的同族。“我们只想在这个世界生存下去！”

这句话又来了，真城现在体会到了，对呀，自己也是埃姆尔啊，这样想这句话就真的对了，那自己究竟还有什么理由继续下去呢，可是……人类呢？啊！！！真城乱了，他真的乱了，有的却只有撕心裂肺的声嘶力竭来释放自己的无助与惶恐。周围的墙壁以及其他物体都没能承受住这崩溃般的声音，纷纷崩毁坍塌，或许是将哪里震坏了，一如废墟般的小车库瞬间燃起了熊熊大火，在大火中那无助的吼声仍是连绵不绝。消防车很快就来了，在消防人员扑灭火情的时候，真城从一片火海中缓缓走出，脸上有的只是黑灰和双眼无神。第二天清晨，得知昊子的死讯，以往充满欢声笑语的那间不大的R5待命室里一片静寂，所有人有话都说不出来，周洛婷这个女孩子更是蹲在角落里抱着双腿埋头哭着。真城只说昊子是在战斗中牺牲的，他没有出卖赫拉，因为他在悲伤中也在思考着赫拉说的那段话，思考着自己应该作何选择。他还是没能得出答案，他从小生活在人类的种群当中，说起亲近他更偏向于人类，但他这时候已经完全没有理由继续屠杀埃姆尔了，他自己不也是埃姆尔吗，无论于情于理，他都得不出答案的。在这也什么都做不到，不如去做些有意义的事，真城想着沉默的离开了这里。当天夜里真城打电话给伍川。“川哥，你带着所有人来蓝龙河河尾，来送送昊子哥吧……”伍川带着R5的几个人来到真城这里，蓝龙河的河尾通向大海，真城就站在海边上，脚边还有一个巨大的烟花筒。“你什么意思？”

伍川问。“我把昊子哥的骨灰做成烟花了。”

说着真城缓缓蹲下身点燃了烟花筒，刹时间灿烂的火花点亮了夜空。“他说他一直想像烟花一样飞上天，想要在最后的时刻潇洒一回，这就当随了他的愿吧。”

五彩斑斓的烟花照耀着夜空，在星空里昊子那张微笑的脸仿佛若隐若现。“再见！昊子！”

队友们冲着天空大喊，挥着手向向着这位曾经的队友做着最后的告别。“其实很多人都不喜欢这样的结局的，挫骨扬灰嘛。”

伍川站在后面撇嘴笑了笑。“但如果是昊子的话可能就恰恰相反了。”

“是啊，这绚烂的烟花在照应着他不平凡的一生。”

站在伍川旁边的真城看着烟花说：“他说他的日子过得无比平凡，甚至有些无趣，但他站在了战场之上，他这一生注定是不平凡的，更是伟大的，就像这条他从小依偎着长大的蓝龙河，他的尽头就是无边的大海，我想这是他希望看到的。”

“你们两个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伍川问到。“前天晚上，他把一切都告诉我了。”

真城忽然想起了什么，问伍川：“那他家人怎么办？”

“不用担心的，之前写给他的信他一封没看，我看过几封，其实他们家的生意已经被他二叔继承了，他们家人更希望的是他平安。”

“看样子这希望终归是落空了。”

真城无奈道，“要怎么告诉他的家人？”

“白天我已经给她妈妈寄回信了，在信里我告诉她，刘昊（昊子全名）要去很远的地方工作，但是他过得很好，请他们不用担心。”

伍川扭头对真城解释道，“作为队长我怎么可能不知道队员的情况呢，他的病我早知道了，是他交代过我这么写的，他说有的时候空有的希望要比突如其来的绝望来的好。”

“昊子哥……叫刘昊吗？”

“对。”

伍川点起一根烟，“他总想抛弃过去的一切，抛去家人的冷眼相待，如果他能把每一封信都看了的话也不至于这样。”

“为什么？”

“他们家人早就接纳他了，最渴望他回家的其实是他父亲，没准他早就能回家看看，当他知道他的病的时候，他视死如归的表情告诉我这没有什么可怕的，他眉宇间的难过尽是他的家庭，两个互相牵挂对方的人到最后也没能放下他们的傲骨……”真城听后不再说话，再次看向海边，队友们仍然看向天空，看着那绚丽的烟花，就像昊子正看着他们，千言万语都蕴含在花火当中。此时他们不仅是队友，更是朋友、家人。他们只知道昊子是战死在与埃姆尔的战斗里，或许他们永远不会知道他真正的死因，真城不知道隐瞒究竟是对是错，他不知道赫拉接下来会做什么，如果赫拉说的是对的，那他应该帮的是埃姆尔，但两者永远是对立面，这又无异于背弃人类，谁又来帮他们呢，他不知道自己究竟何去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