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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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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十六岁那年,叶铃遇见了那个惊艳了她青春的人,她在被那位公子一把拉进怀中的时候抬头看见了那人的眉眼,后来她有偷偷地在纸上描摹过他的样子,还偷偷藏在枕头下防止被爹娘发现。叶铃知道自己十八岁的时候,要嫁给北靖王李子煜。所以她在这两年中时常偷溜出将军府,盼望着在哪一天,可以在长安的街上与那个人相遇。他们第一次相见是在落英桥,叶铃因而很喜欢在那里,呆呆地看着渭水流向远方,远处是什么地方,自己这辈子会离开这繁华的牢笼,去远方的山川河流吗……她不知道,如果上天可以听见她的愿望,就请实现两年前那盏摇曳在水中的花灯承载的愿望吧。这两年,除了每日先生来上课,她偷偷溜出府玩,还有件有意思的事情。在两年前的冬天,她在躲避府上来找她的侍卫的时候,躲在一个小巷子,遇见了一个快要被冻死在寒冬的男孩。那个男孩目测跟她应该年岁相仿,叶铃有点于心不忍,主动走了出去。那些侍卫把她带回去,虽然她挨了顿骂,但是爹爹也同意了救下那个少年。由于府上没有空余的地方,那少年也没有挑,默不作声就把自己唯有的一点行囊搬去了厨房边的柴房里。叶铃一个人在府上也很无聊,有时候会去找他玩。那个少年不怎么喜欢说话,每次叶铃来都会很高兴的给他带些新奇的小玩意儿想要逗他开心,并骄傲地告诉她自己偷溜出府的见闻。那男孩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给她,他就带着叶铃去厨房,偷偷用厨房的食材给她做几个好吃的菜。叶铃问他的名字,少年说不记得自己叫什么名字了,他从小就没有父母,被抛弃在长安的大街上,一直睡在酒楼的柴房里,在厨房打杂,只为能混口饭吃。那少年让她为自己起个名字,叶铃觉得名字受之父母,没有答应。“总有一天你会找到你自己的名字的”她朝那少年笑笑,但是不知道该叫他什么,叶铃就索性叫他“小哑巴”毕竟有个人陪她一起溜出去一起挨骂也不错。可是终于到了那天,她的十八岁到了,当朝帝王挑好了日子为北靖王李子煜和将军府的叶铃赐婚,婚期将近,她还没有找到那个人,没有那么伤心,就是有点……不甘心。叶铃终于还是告诉了爹爹自己已有心仪的人了,自己不想嫁给李子煜。但是迎来的却是老将军劈头盖脸的一顿痛骂,皇帝指定的婚约,将军府没有办法退婚。那个人终究是上元夜的惊鸿一瞥,就像她两年了都没再见过那人一样,也许他们是注定没有缘分的吧。在大婚的前一晚,叶铃跑出府,趴在落英桥的围栏上哭了一晚。她做了个很美的梦,梦到自己身穿嫁衣,是那位黑色衣服的少年向她伸出手,把她接进花轿中……那么美好又那么遥远。叶铃醒来时已经回到了府上,躺在自己的床上了,卧室已经被装扮好了大红的装饰,红的有些刺眼。身旁的男孩也不再是自己把他捡回来的时候的模样,少年的轮廓变得更加锋利,长得比她高了很多。“小哑巴,是你啊,”她有些勉强地挤出一个笑容“谢谢你,我明天就要嫁人了呢,我要放弃那个我找了好久的人了……”男孩的眼神中划过一丝的不舍与纠结,但他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地守在床边,陪她了这一个不眠之夜。作为婚礼的另一方,北靖王李子煜却不似叶铃这般心事重重。在他十八岁那年,自己的父亲战死,北靖王的位子落到了他的头上,他这两年都是在边疆度过的,北疆的风沙褪去了少年青涩的脸庞,他不再是从前那个只会念书写文章的少年,在这两年少年真真正正地长大,跨上了战马,在沙场上驰骋。其实他和叶铃是青梅竹马,将军府在长安的北边,北靖王和叶将军早有故交,小时候叶铃就经常去他家的府上玩。按照年龄算,自己大叶铃两岁,所以从小到大,叶铃就一直是跟在他屁股后面叫子煜哥哥。小时候的玩伴们不懂什么是爱情,离开京城时,叶铃在郊外的古道边为他送别,李子煜才真真切切地感觉到了那份掩埋了很久的感情,他想跟叶铃说等等他,等他回到京城就来娶她,但是还没能说得出口两人就匆匆离别。在沙场的这两年,支撑着他从京城衣食无忧的少年蜕变成沙场铁血的大将军,是年少的憧憬。李子煜会定期给叶铃写信,对方也会很及时地回信。他用握住长剑满是茧的手,在北域呜咽的羌笛声中为京城的姑娘写信,话语很多,字里行间的温情量谁也能读懂。可是叶铃不明白,她和子煜哥哥很熟悉,但是那不是爱。她喜欢的人,在上元的灯火中,在长安的夜色里,在她的心里和梦里。叶铃夜里还是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第二天天刚亮的时候,她就被几个负责打扮的侍女们叫醒。小哑巴已经走了,清晨就可以听见炮竹的声音,想必此时迎亲的队伍也该踏上了征程。有几位侍女为她梳妆,更衣。“小姐真好看。”

身边的姑娘都这样说。叶铃看了看镜中自己的模样,自己的皮肤白皙,在红色的相称下,更加漂亮精致,胭脂,口红,香囊,,步摇,凤冠,再盖上一块镶着金边和有流苏坠子的红盖头。为什么明明这么好看,她却高兴不起来……窗外的锣鼓声越来越近,从大街上传到了院子里。突然一阵尖锐刺耳的惨叫声划过整个将军府,锣鼓被哀嚎声取代。叶铃盖着红盖头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了?怎么了?叶铃也不管不顾了,一把揭开自己的红盖头,守在门口的两位侍女也被吓坏了,“小姐你好好地呆在这里不要动,我们出去看看!”

她们害怕地颤颤巍巍地出了门后,叶铃偷偷地刮开一点窗纸向外望去——院内是她此生不曾见过的场景,一大波蒙着面的人冲进大门,手中明晃的刀无情地落下,将军府的侍女,侍卫一个个倒地,鲜血和今日大婚的红布晕染在一起,脏了刷洗的干干净净的地面,和院里的一汪清泉和小河。“啊!”

叶铃差点失声叫出来,可是在她叫出来之前,就听见门口有刷的一声,一道血痕映在门上,两个侍女的惨叫声传来,然后就是门开的声音。有三个黑衣的刺客将她面前的路围绕,叶铃的腿已经软了,她向后退,背后靠着墙壁,她已经无路可退。那三个黑衣的刺客向她猛冲而来,这时叶铃突然感受到背后一阵风声,几个飞镖从她的身侧穿过,射向那三个刺客,一个身着黑衣的女子拔出剑上前与那三人交手,那姑娘的剑凌厉且狠毒,这是正宗的杀手才有的冷酷无情。叶铃蜷缩在角落围观者这打斗,她的爹娘,将军府的所有人,为什么,这些人到底为什么,为什么要屠了将军府满门,为什么带走她的一切!?爹,娘,对不起,孩儿以后再也不乱跑了……小哑巴,对不起,我不能保护你了,又要让你流浪街头了……子煜哥哥,对不起今天的婚已经结不成了,希望你在朝堂一切顺利……那位黑衣的公子,对不起,我喜欢你,但是我好像再也找不到你了……那个冷酷的女杀手解决掉那三个黑衣的蒙面刺客后,找到了她藏身的地方。叶铃觉得她是来取走自己性命的,但是那个女人却向她伸出了手。叶铃不敢相信她是来救自己的,她呆呆地愣住,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被那女人狠狠地一把拉起。那个女人冷冷地对她说“我可以救你,你是否愿意加入月魄,进入地下城?”

叶铃听不懂她的话,她只想知道这一切到底是什么情况“我爹呢,我娘呢,他们在哪,求求你快去救救他们!”

她的泪水已经模糊了视线,但是握住那女杀手她也像是握住了那仅存的微小的希望。“将军府被灭了满门,他们已经死了,我只带你走。”

那人无情的声音从上方传来,打碎了她最后的希望。叶铃如重击一下,五雷轰顶,魂不守舍。为什么,为什么要灭了她家满门?她不知道——但她知道的是,她要查清这一切,她要为爹娘,为将军府的所有人报仇,她只有活下去。叶铃点了点头,那女杀手见状也丝毫没有给她犹豫的机会,一下子敲在她的后脑。叶铃闷哼了一声,然后在极度的疲劳与伤痛中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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