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光头是真急眼了,因为他心里比谁都清楚,今天来的这几个送货军官,肯定就是当天晚上劫货的那帮人。即使他们没有直接参与,但肯定也遥控指挥了,什么拉货运货啥的,那百分之百都是他们搞的。费光头当天伤了不少兄弟,而且自己也被打得挺惨,据说俩蛋子都被打肿了。这口气如果没人撑腰也就算了,可现如今上面都点头了,那还用惯着什么?费光头拿着粪勺子,进屋就是一顿乱拍,并且尽最大可能往脑袋上打,往嘴上打,怎么狠怎么干。刚开始对方还要还手,手臂有拔枪的动作,但外面听到动静的费平生兄弟全冲进来后,这几个人就没有任何挣扎的空间了。苏天御在外面叼着烟,静静听着屋内的惨叫声,用家乡话喊道:“给粑粑喂他嘴里,让他给勺子嗦喽干净了!”
对方那个领头的连长,最多也就是会两句简单的中文,他哪里听得懂这么复杂的国语?所以被打蒙了之后,还以为苏天御是在喊话制止,一个劲儿地喊:“苏,救我,救我啊!”
就这样,费光头活活将掏粪勺子打成了三节后,才擦着汗水走出室外:“干完了。”
苏天御往里瞄了一眼,见到对方都已经休克,躺在地上直抽搐,满身是血,看着挺吓人的。“给他们衣服扒了扔车上,让他们的兵带回去。”
苏天御淡淡地说道。“留一条裤衩不?”
费光头问。“他打你的时候,给你留裤衩了吗?”
苏天御反问。“明白了。”
费光头摆手招呼着自己的兄弟,将几名军官剥得赤果果,抬着扔到了对方的车上。对方士兵一见长官被打成这样,还准备拿枪理论理论,但人还没等从车上跳下来,赵巍虎的警卫士兵就冲出来四五十人,连他妈小迫击炮都架上了。这还抗争啥了?士兵们立马带着长官灰溜溜地走了。……货原封不动地拿回来后,苏天御道别赵巍虎,带着费光头等一众人马返回了龙城。车队刚进市区,唐正德的电话就打了过来:“什么意思啊,苏兄弟?咱们兄弟之间办事,是不是得有里有面啊?”
“怎么了唐哥?”
“我的人过去送货,怎么挨打了?”
“哎呦,你看看,我正想给你打电话说这个事呢,我刚到库房这边,就听说打架了。”
苏天御轻声回道:“这不嘛,我们协会负责送货的那个兄弟,今天也在接货现场,这小子也不知道怎么了,一看见你派来的那个连长,就非说他是劫货的,二话不说,上去就动手了。”
“呵呵,是吗?他不会是精神病吧?”
唐正德冷笑地回道。“你算说对了,他还真有点精神病。”
苏天御语气无奈地应道:“这小子是靠裙带关系进来的,我也没办法管他啊。”
“打了人,不能白打吧?”
唐正德问:“精神病也得负责任啊!”
苏天御沉默半晌,语气突然阴冷了下来:“唐哥,这个军备生意吧,我虽然赚钱了,但也算间接支援了你们人珉军了吧?我不但支援了你们,事先也都给大家送了好处。你说这货被劫了,我又掏了一百五十万,那……兄弟们有点拳脚冲突,你还找我赔钱啊?如果非要较真的话,那生意我不做了还不行吗?我让赵司令跟你们上层领导说吧。”
“哈哈,我没那个意思,你说得对,一点拳脚冲突,这算什么事儿?”
“没事啊?”
苏天御问。“没事儿,下回走货,哥还帮你押,绝对不会再出问题了。”
唐正德回。“行,唐长官,我记住了,那我先忙,就这样哈!”
苏天御冷着脸挂断了手机。“这逼怎么说?”
费光头问道。“什么怎么说?有味儿呗,艹!”
苏天御翻着白眼骂了一句。其实,按照苏天御正常的做事风格来讲,他既然这一百五十万都拿出去了,那就没有必要在打人了,这样等于既花了钱,又把唐正德得罪了。但这事明显还有个没挑明的因素在,那就是唐正德很大可能不会满足这一百五十万,而是想每次都扒点皮。这样一来,苏天御是绝对接受不了的。那既然接受不了,也就没必要惯着了,钱都踏马花了,揍一顿咋了?更何况,赵巍虎也承诺了,这个事他会处理,所以苏天御也就没那么多顾及了。区内的人和区外的人,完全是两个世界的。前者在规则体系下生存,而后者则是在无规则,或者是规则较弱的地带生存。这样一来你就不能拿区内的套路,来办区外的事。简单来讲,对付唐正德这种人,你越低三下四,卑躬屈膝,他就越会欺负你,完全不会对你产生任何同情。你想想看,他在战场上死人都不知道见过多少了,怎么可能还会可怜你?……苏天御带人回到同济会后,就想找股东们碰个面聊聊,但没想到协会里管事的都没在,都在忙。苏天御进了主楼,回头喊了一声:“我去洗个澡,一会吃点饭,等他们回来。”
“行!”
费光头应了一声,摆手冲着车辆旁边的兄弟喊道:“散了哈,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说完,费光头迈步走到二层,准备去办公室做结单报告,因为货已经回来了,他需要填数字,记账。一路来到主楼四层,费光头刚想进办公室,就撞见有一名穿着协会工服的青年,从最里间的副会长办公室走了出来。“费总!”
青年笑着打了声招呼。费光头扭头扫了对方一眼:“你哪个部门的?”
“哦,我是矿业那边的,过来取个资料。”
青年晃悠了一下手里的卷子。“你跟谁的啊?”
费光头问。“周总,周同辉。”
“哦!”
费光头应了一声,迈步继续向前走去。二人错过,青年慢条斯理地奔着楼下走去。昏暗的走廊内,费光头往前走了五六步,突然转过了头:“你认识我?你在哪儿见过我?”
青年停下了脚步。“我只要见过面的人,绝对有印象。”
费光头侧身瞧着他:“但我不记得,咱们认识啊?”
“我在协会的照片里见过你,呵呵!”
青年泰然自若地回了一句,看不出任何异常。“是吗?哪张照片,哪面墙?”
费光头迎了过去。“嗖!”
青年突然转身,迈步就冲着楼梯跑去。“踏马的!”
费光头拔腿便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