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晚上七点钟左右,康尔尼小镇中央大道的165号庄园内,正在举行一场接待晚宴。庄园占地面积极大,约有六个足球场大小,由四栋现代化别墅,以及一处楼龄近百年的欧式古堡组成。庄园内,山水如画,绿柳成荫,瞧着有点古欧洲贵族园林的意思。老旧的古堡大堂内,接待晚宴已经开始了,明亮的灯光下,穿着考究的男男女女,四处游走,相互攀谈着。一张铺着白布单的餐桌旁,阮正坦跷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端着红酒杯,正听着室内舒缓的音乐。他和二十多名老三角的高官一块叛逃后,先是抵达了五区,在那里等待了数日,最后又乘坐飞机来到了一区,寻求政治庇护。其实政治庇护是一个非常好听的词,听着好像是自己遭受到了不公平的待遇,所以才被迫选择一位新东家,对自己进行保护。但实际上,这个性质就是叛变“大区”,叛变民族,因为政治庇护的前提是,你得有价值,你得能为新东家来带一些惊喜。什么踏马的是惊喜呢?就比如阮正坦来说,他在老三角当了多年的军情高官,手里掌握了大量有价值的已方情报,以及华区情报,而这些东西就是惊喜。至于其它类型的高官,要么是带着重要信息来的,要么就是掌控了老三角在区外的很多重要产业,以及人员,所以他们才会被如此热情地接待。大厅内。一位中年胖子扭头扫了一眼四周后,弯腰坐在了阮正坦旁边,用家乡话说道:“走了一圈,一区安全局那边来了不少人,但级别最高的也就是个少将军衔。”
“这不是很正常嘛。”
阮正坦笑着回道:“你把你兜里最大的牌亮出来,那保不齐今天来的就是中将了。唉,体现价值,才会有相应的待遇嘛。”
胖子缓缓点了点头:“你说我们最终会被编在哪儿?能有什么样的待遇?”
“不好说啊。”
阮正坦喝了口红酒:“能给我们单独搞个部门,给点经费补贴,干个两届,不被卸磨杀驴,这就算最好的结果了。”
“你这么悲观啊?”
胖子问。“不然呢?我们就这点人,这点资源,你还想让人家给一个军的编制啊?”
阮正坦扭头扫了一眼四周:“说句不好听的,我们这些人都不太值钱。因为一区对老三角的兴趣不大,他们想要的是华区那边的东西……你要能策反个华区军情部的大人物,或者是打掉一个重点站,那就不一样了,肯定会被重用啊!”
胖子龇牙问道:“你有想法啊?”
“来都来了,肯定是奔着保命干啊。”
阮正坦笑着回道:“我们监察部和华区那边的合作有很多,我还真知道不少内部消息,比如藏在华府和纽市的军情分子……我准备找两条清晰的线头,拿拿军功章啊。”
“算我一个啊!我一家老小都来了,在这要站不住,那还能去哪儿?”
胖子立马请求道:“老子总不能去南非挖钻石去吧?!”
“呵呵,好说,回头聊。”
阮正坦笑着回。……庄园正门。三台黑色的商务越野车行驶过来,停在了栏杆外侧。门内,十几名荷枪实弹的士兵立马靠了过来,并且自动散开,成战斗队形站位。车窗降下,一名亚裔中年探头用英文喊道:“那个下士,把栏杆升起来,我们要进去。”
领头的士兵靠过来,敬礼后问道:“请你们出示一下证件,先生!”
中年不耐烦的将证件递了过去:“麻烦你快一点!”
“我说的是所有人的证件。”
士兵强调了一句。“你是在用自己宝贵的生命保护一群叛徒嘛,下士?”
中年调笑着问道。“哈哈!”
车内的一群人大笑,各自掏出了证件递向了车外。士兵拿好证件,一一核对了众人的照片后,这才返回执勤室。岗楼内,领头的士兵打开了宾客名单,按照上面的信息和照片,开始逐一对照证件。此次接待晚宴内,很多部门的人都来了,负责安保的部队,是没有办法做到用系统核实身份的,只能用人工审核。大约五分钟后,领头的下士走出了执勤室,敬礼后回道:“先生,我们的名单里没有你们的信息。”
“或许你可以给我的单位打个电话,证实一下我们的身份。因为你可能不清楚,像这种规格的宴会,是经常要临时加一些宾客的,麻烦你聪明一点,好嘛?我们的时间很宝贵,下士先生。”
中年话语满是讥讽地回道。下士目光厌恶地看着中年,耐着性子又返回了执勤室,拨打了接风宴上层举办单位的电话。因为对方拿的证件是大区安全局的,他肯定是没有资格直接向那边打电话,证实这些人的身份,即使问了,人家也不会说。大概过了三分钟,士兵核实了车辆信息,人员信息,到场人数后,才迈步走出执勤室,将证件归还给众人,敬礼说道:“您可以进去了,中校先生!”
“你非常聪明。”
中年摆了摆手,冲司机使了个眼色。……五分钟后,停车场内。中年转过身,扭头看着苏天南说道:“你是新来的,给你最轻松的活,你最后进去,负责接应。”
苏天南瞧着他回道:“枪一响,我们很难出去的。”
“敢来这里的,都没有先想出去的问题。”
中年笑着回道:“这就是和平年代的战争,我们拿钱办事,自然要玩命啊!”
苏天南沉默。“下车!”
中年催促了一句,众人下车。……半个小时后。老三角叛逃领袖李晨光,在一片欢呼与掌声中登上了演讲台。李晨光面色红润,摆手冲着众人示意,语气凝重的用英语说道:“我们此刻的心情是沉重的,因为我们离开了自己的家乡。但同时……我们心情也是喜悦的,因为我们来到了一个自由的大区,这里的一切都充满了……!”
“砰!!!”
一声沉闷的枪响自二楼通风管道响起。“噗!”
李晨光的脑袋被一枪轰碎,身体立于棕色的演讲台旁,双手还抓着话筒两侧的桌板,但他的头已经没了,只剩下脖子还呲呲冒血。“叛徒必死!”
喊声从通风管道内传出来:“杀!!”
“唰!”
话音落,大厅内的灯光瞬间熄灭。“咣当!”
室外的苏天南推开车门,拎着枪下车,目光阴沉地骂道:“CNM的!敢搞我家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