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塘旁边。余明远思考半晌,扭头看向了费平生:“费哥,你常在区外跑,你觉得哪个方案更好一点?”
这话一出,苏天御伸手拿起烟盒,又点了一根,而孔正辉,周同辉二人,则是端起茶杯,默不作声的低头旁听。费平生内心很无奈,因为余明远的问话本身就代表一种态度。一个是会长,一个是带他入会的狗六子,这话怎么回答,其实是需要一定智商和情商的。“呃……六子的计划,虽然冒险一点,但确实能规避区外复杂的状况,也不用跟反叛军碰面。”
费平生摸了摸光头:“不过,正辉说得也有道理,这个方案最大的问题,就是要预防暴露,一旦区内响枪,我们很难脱身。唉,都有道理,我也很难抉择啊。”
余明远暗骂费平生是个老狐狸:“你这等于没说啊。”
“呵呵,你是会长,你做决定吧。”
费平生立马应道:“我们都是干苦力活的,你拍板,我们执行。”
陆丰听到这话,昏昏欲睡。余明远提起桌上的茶壶,伸手给六子倒了一杯:“要不,咱们糅合一下这个计划。事在边境线干,不在区内,但可以通过你说的方法,来接近货。外围在让尺军那边搞点动静,我觉得还是有机会的。”
苏天御看着杯中的热茶,沉默半晌后回道:“我的那个计划,只在区内有效,到了边境线,押送部队的警觉程度肯定提升不止一倍,你也很难假扮其它部门接近对方。尺军一动,区内的人收到消息,一定就返程了。”
“喝点水。”
余明远放下了茶壶。苏天御扫了一眼孔正辉:“不然就按照正辉说的做吧,我负责老墨地区的行动,动货这事交给正辉他们做,我们两线同时动手。”
“我同意。”
周同辉立即点头:“分开做确实比较稳妥,不用两头都牵扯精力。”
余明远见苏天御表态,立马扫向众人问道:“你们的意见呢?”
“我没意见。”
孔正辉应了一声。“码头工会这边?!”
余明远看向了魏相佐。“我觉得……!”
魏相佐皱着眉头还要发言。顾佰顺在桌下踩了一下魏相佐的脚面,立即率先回道:“我也没意见。”
魏相佐没再吭声,只点了点头。“丰哥,你负责外围接应,有问题吗?”
余明远冲着陆丰问。“可以,我没问题。”
陆丰回。余明远低头看了一眼手表:“那就订个夜宵,咱们今晚熬熬夜,把初步计划定了,回头我想办法在搞出来送货路线,咱们补细节。”
“好,我叫人送。”
孔正辉拿出了电话。“那休息一会啊?”
苏天御站起身,打着哈欠说道:“我去个厕所。”
“我也去!”
费平生跟着站了起来。大白原本也想跟苏天御聊几句,并且他也确实憋了泡尿,但他见到费平生先跟着去了,又瞧了一眼余明远的脸色,最后考虑到小圈子,小团体的问题,只能坐在原位上继续憋尿。……协会大楼的卫生间内。苏天御解开裤腰带,冲着尿盆发力。“事先说好哈,不是我不支持你,问题是……会长那么问,我就没办法回答啊。”
费平生站在旁边说道:“……我一个后来的,没啥话语权啊。”
“呵呵,你想得太多了,我也没埋怨你啊。”
苏天御笑着回道:“会上有不同意见,这不很正常嘛。”
“他要不问,我是想说支持你的计划的。”
费平生脸色认真,眉头轻皱地回道:“区内动手风险确实很大,但收益也同样很高,做好了,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东西弄走。但他一问,我反而没法说了。”
“是。”
苏天御点头。“你为啥不坚持一下啊?”
费平生反问。“废话,他都给我倒茶了,那说明他觉得正辉的计划更稳妥。”
苏天御轻声回道:“算了,两线搞就两线搞吧,我负责尺军那边。”
“艹,那我跟谁走啊?”
费平生憋了半天问道。苏天御撒完尿,走到水池旁边洗手:“听组织安排呗,也不能全都跟我去尺军那边啊。”
费平生跟了过来,叹息一声说道:“唉,行吧,先这么搞吧,看看孔正辉的计划是啥样的。”
“嗯。”
苏天御点头:“走吧。”
……鱼塘旁边的入口处,魏相佐吸着烟,正在和顾佰顺轻声交谈。“孔正辉的计划很稳,但正面难度不小的。”
魏相佐脸色凝重地说道:“我刚想说来着,但你非得拉着我。”
“两个计划都有风险,最后就看余明远怎么选,毕竟他是会长啊。”
顾佰顺轻声回道:“事实上,孔正辉说完之后,他心里就有选择了,那我们还说什么?咱们坐在圆桌最边上的人,最好别那么多意见。”
魏相佐吸了口烟:“六子也不争了。”
“也不能怪他,再争该说喧宾夺主了。”
顾佰顺背手说道:“计划我们就不掺和了,只负责执行就完了。”
“嗯。”
魏相佐缓缓点头,没再多说什么。五分钟后,苏天御和费平生返回开会地点,大白叹息一声,看着三五成群走到一旁交谈的人群,语气无奈地说道:“以前是一起上厕所,现在是踏马的要看队友上厕所!有没有跟我关系好的,咱们一块撒个尿啊!”
“别几把哔哔了,就你话多。”
苏天御翻了个白眼。“……没有我自己去了昂!”
大白独自一人起身,迈步走向了主楼。休会一个小时后,送餐的人进了协会,大家将夜宵摆在桌上,一边吃着,一边开始完善计划。此次会议,在未来的几天后,将带起一连串的连锁反应,也近乎重新奠定了龙城,乃至老墨地区的军政格局。这一夜的会议,后在大融合阶段,被史称为鱼塘会议。……一天后,计划基本敲定。余明远在深夜带人,亲自去了一趟边境线,看着山上一个硕大的土坑说道:“就在这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