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汝大师和谭先生在一旁耐心等待。片刻之后,端木雅望敲桌面的手一顿,抬起头,对识汝大师道:“这件事,我暂且还不能确定,我需要周全的思考一下再给你们回复。”
“好的。”
识汝大师有些失落,搓着手道:“希望你最后的考虑,是大家都欢喜的结果。”
其实,识汝大师这番请求,完全是降低自己身份了,要是平时,通常只有别人求他的份儿,哪里会像现在那样低声下气的。只是,好药,鬼市求知若渴,这个年轻人年纪轻轻便能练出如此好药,日后多加修炼一番,必定更加出色!如此一人,是注定要名震天下的!其实,以他这样的年龄,有如此成就,按道理本就会惊动天下,不知为何,好像从来未曾听人说起这个名字。当然,如此一人才,如果名震天下,将来想法设法跟他求药的人肯定会多如过江之鲫,现在他未扬名天下,先定下交易,还好办一点!就因为想到这些,所以,他即便豁出去脸面,他也不在乎。端木雅望听了识汝大师的话,但笑不语。识汝大师见端木雅望这样,不由得有些尴尬,“客人,真是让你见笑了,老夫只是很欣赏你,如有冒犯之处还请见谅。”
“承蒙大师看得起。”
端木雅望站起来,拱手道:“我会慎重考虑的。”
“好的。”
识汝大师见端木雅望站起来,便知道她要离开了,也站起来拱手笑道:“你给我们两位主事送了见面礼,礼尚往来,如果客人愿意与我们交易,我们便将客人之前的那一个交易,也当作见面礼送给你如何?”
他的意思是愿意给她集齐所有她不认识的药?端木雅望眸子一眯,笑了:“鬼市的诚意我见到了,谢谢大师,三天后,我会再来一趟,我会给你一个明确的答复的。”
“好的。”
识汝大师见端木雅望话语里有松动的意思,脸上的笑深了一些。端木雅望拱手告辞:“我还有些事,就不打扰大师了。”
“哪里话。”
大师笑了一下,不顾端木雅望的推迟,与谭先生一起,亲自将她送到了鬼市入口出,目送她离开。端木雅望走了,他还站在鬼市入口,直到端木雅望的背影在一个拐角处消失,他才收回视线。谭先生在一旁看着,有些担心的问:“大师,您觉得公玉公子三天后会答应么,公玉公子什么都没表露,属下真的是毫无把握啊。”
识汝大师叹了一口气,心事重重的道:“唉,别说你,老夫也没有把握啊。这位客人,看着年纪小,但心思玲珑,聪慧过人,而且好像非常喜欢独来独往。他如果与我们做交易,肯定会与我们鬼市又牵扯的,这份牵扯他应该不会喜欢,所以,很悬啊。”
谭先生道:“这样的沉稳的人,其实最是难得。”
“所以啊。”
识汝大师转身往回走,一边走一边道:“如此年轻,又有如此成就,再加上这般沉稳,肯定是个不骄不躁的人,前途无可限量,老夫三天前自从见了他,可谓是心心念念啊!”
谭先生一听,心思一转:“大师,您说我们要不要‘了解’一下他,然后……”“你别给我做这样的傻事!”
识汝大师一听,回眸狠狠的瞪了谭先生一眼,“这次交易,我们只用诚字打动人心,尊驾既然打扮成这幅模样,定然是不想让人知晓他是谁,我们如果私自去‘了解’他,被他知晓了,定然会不悦,那么,我们就别想与他合作了。”
“但是大师,拍卖会的时候,您也看到了,那瓶药才刚拍卖完,就不断有贵宾派人过来问药是从哪里弄来的,尊驾他气息弱,估计功夫一般,我们不查,并不代表别人……”“你说得也有道理。”
识汝大师伸手打断他的话,垂眸凝思了一下,还是坚持道:“不过,我们还是要固守我们的原则,我们可以派人过去保护着他,但不要去碰触他的底线。”
谭先生颔首:“是,属下明白了。”
话罢,他又有些迟疑:“不过大师,派人去保护他,这个估计要等他答应与我们合作才可以吧,毕竟一旦调动人手,就要经过两位主事。”
识汝大师沉吟一下,颔首:“嗯,这件事我会与两位主事商量一下的。”
……而这边,端木雅望被识汝大师亲自送出鬼市入口,其实有些无奈,识汝大师的热情是她意料之外的。不过,说真的,鬼市这般诚意,她确实感受到了。端木雅望一点点远离鬼市入口,小白鹿看着还站在鬼市入口看着端木雅望的识汝大师,小眉头扬起,人小鬼大的道:“主人,这老头子确实够诚意,瞧他那副求贤若渴的模样,你说,如果你不答应他,他会不会效仿古人来个三顾茅庐啊?”
端木雅望还来不及回答,火绯眨着大眼问:“什么是三顾茅庐?”
小白鹿一听,顿时纠结了。毕竟,端木雅望的上辈子和现在,是属于两个不同的时空,火绯又是神,这些人间的事小白鹿正不知道怎么给他解释。端木雅望白他一眼,对火绯道:“他在胡说八道呢,你别理会他。”
“哦。”
火绯点点头,看向小白鹿:“你为何要胡说八道?”
小白鹿顿时委屈了,“小爷哪里有胡说八道?”
端木雅望笑了,正要回答,却看到了不远处的马路遥和帝杀。她现在所处的位置,是距离鬼市入口有很长一段路了,是一条人烟比较少的小路,小路路边有各种小屋,从这一条小路,穿过这一群小屋,然后能抵达龙圩镇最繁华的大街。当初端木雅望被人跟踪过,就是靠这一群小屋,避开了跟踪的。而马路遥和帝杀就站在小路的一侧,似乎在争执着什么,马路遥与他身边一众手下,皆一脸愤怒的瞪着帝杀。帝杀低垂着头,咚的一声,挺直着腰背,直直的跪在马路遥跟前。端木雅望拧眉,这人,怎么又下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