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端木厉光的房间之后,端木雅望直接跟他说了蓝澄澈的事情。端木厉光一听,老眼瞳仁一缩:“丫丫,你说什么,你哥哥还活着?你已经找到他了?”
“对。”
“上天保佑啊,上天保佑啊。”
端木厉光双手合十,老眼通红,“上天待我们端木一家不薄啊,我端木厉光不但孙女聪明伶俐,如今孙子也尚在人间。”
“对了丫丫,既然找到你哥哥,为何不带他一起回家?”
“情况比较复杂。”
端木雅望将蓝澄澈的身世,还有他没有任何关于端木一家记忆的事儿跟端木厉光说了,“贸然说此事,我怕他们都接受不了。”
“他还有父母?”
端木厉光老眉皱起,眉心折出一个三字,“应该是他养父母吧,他们应当清楚,你哥哥非他们所生才是。”
“但我感觉也不是。”
端木雅望想到蓝氏夫妇,说出自己的感觉:“蓝老爷和蓝夫人跟我聊过许多哥哥的事情,他们的意思是,哥哥真的是他们所出。”
“那他们定然说谎!”
事关自己唯一的孙儿,端木厉光这一刻不由得有些刻薄:“你哥哥当初莫名失踪,还去了赤焱帝国,你哥哥当时也有好几岁了,不知道遭受了什么对待,才令他如今记忆全无。”
“爷爷。”
端木雅望伸手拍拍她手臂,安抚道:“哥哥当年肯定是遇到了许多不好是事情才失去记忆,不过,这些事不一定与蓝夫人蓝老爷有关。”
“但你哥哥一直未曾养在他们身边不是么?”
端木厉光气鼓鼓的道:“十岁左右的孩子,就送去给人做关门弟子,一年到晚也不知道去关心一下,哪有正常父母是这样的?”
端木雅望无从反驳。毕竟,蓝氏夫妇这行为,端木雅望亦颇有微词,只是:“他们也是有苦衷……”“放屁!”
端木厉光哼哼道:“有什么苦衷,可以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要?”
端木雅望还想说话,端木厉光便握住她肩膀,目光炙热:“丫丫,我们一起去将你哥哥接回家可好?”
“爷爷!”
端木雅望叹气,“您先冷静一下,想想我方才所说的话,你再跟我说,倒是适不适合将哥哥现在就接回来。”
端木厉光一噎。静默一下,徐徐的叹了一口气,“是爷爷冲动了,如此一来,你哥哥估计才是那个最受伤的人。”
“是的。”
端木雅望认真点头,“所以,我们暂时还是顺其自然吧,我们知道哥哥或者就好了,不是么?”
“你说的对。”
端木厉光也是个听劝的,只是不知想到了什么,神色有些恍惚,眼底隐隐有些泪光。端木雅望一怔,“爷爷?”
“没事。”
端木厉光抹一把老泪,别过脸去道;“只是忽然想起你爹娘了。”
端木雅望静默。“丫丫,明儿我们一起去拜祭一下你爹娘吧。”
端木厉光背对着端木雅望,声音沧桑而低哑:“重阳那天你不在家,爷爷没找回你哥哥,也没脸去见他们,如今有了好消息,我们一起上山去跟他们所说话可好?”
老人伤心,端木雅望心里也不好受,“好。”
翌日早上,端木厉光并没有去上朝,和端木雅望用完早膳之后,一起上了山去。端木雅望离开,小白鹿浑身不自在,不过想到端木雅望是去拜祭父母,他跟着去不合适,便乖乖的和火绯呆在府上了。端木雅望的父母埋在一座名叫梨花山的山上,距离皇城三十里左右。他们坐马车,在差不多下午的时候才去到。梨花山其实算不上一座山,更像是一座小岭,上面是延绵的草地,正直秋高气爽的时候,地上开满了各种小小的秋菊,远远望去,煞是漂亮。“爹娘就葬在这里?”
“嗯,再前一些。”
端木雅望和端木厉光每人骑了一匹马穿梭在小岭上,端木厉光指着一个方向道:“就在前面一点,你五六岁的时候来过,是爷爷亲自牵着你过来的,估计你已经记不得了。”
“嗯。”
三四岁,本来就不是记事的年纪,即便是原主,估计也没有什么记忆。去到了端木厉光指的方向,端木雅望看到两个被杂草覆盖的塚,两个塚前面皆立了一个石碑,上面分别写上了端木雅望父母的姓名。看到墓碑上的名字,端木雅望发现,原主的母亲居然姓公玉!端木雅望有些讶异:“爷爷,娘亲这姓氏……”端木厉光睨她一眼,笑容意味深长:“看到你娘的姓氏,是不是想起了什么人?”
“爷爷!”
端木雅望哭笑不得,“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没想到娘居然是这个姓而已。”
“这个姓氏确实少见。”
端木厉光想起什么,笑道:“其实你哪位公玉公子,爷爷听到他这个姓的时候,因为你娘,所以也对他多了几分好感。”
端木雅望不依了,“公玉澜止长得好,实力高,人更是没话说,哪里还需要姓氏加分?”
“丫丫,女孩子家的要矜持,哪有人这样赞自己的未来夫婿的,要是让公玉公子听了去,拿乔起来如何是好?”
拿乔?公玉澜止拿乔?端木雅望光想一下那个场景就忍俊不禁。公玉澜止高冷的时候确实多,不过,对于不喜的人他素来没什么好脸色,更不会去答话聊天,如果要拿乔绝对不会因为和这个,而是因为他本身如此。“唉,女大不中留啊。”
端木厉光看端木雅望一脸甜蜜的回想着什么,摇头叹气,却告诫道:“不过丫丫,女孩子真的要矜持,知道么?”
呃!端木雅望想起自己跟公玉澜止不知厮混多少回了,实在有违《女子经》,有违端木厉光的教诲,轻咳一下,眼神闪躲:“嗯,那个,爷爷,我会的。”
端木厉光睨着端木雅望这脸色,老眉拧起,想问的么,但到底男女有别,端木厉光也不好说太多,心底有一点遗憾的是:“你这一次回来怎么不跟公玉公子一起回来?”
“他还有事要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