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走,夜晚歇!一天两顿饭,中间时间赶路。后来这一天两顿饭的习惯,这一家人持续了好多年!早晨和傍晚用三个石头支锅,成叔找干柴生火做饭,妈妈去挖野菜,有郎和弟弟把从家里带出来的粮食用石头砸烂,跟野菜一块儿放在锅里炖煮,等锅开了,嗬碴,嗬碴,嗬碴,炖半个时辰,停火。有四个碗,后期成叔找到两个葫芦,锯成瓢也可以当碗,找几根笔直的木棍做成筷子!不管生熟,饿极了吃什么都是香甜的!连最小的有雅也能吃下小半碗!还抹抹嘴说:“好喝!”
。唯独有郎的爸爸还是不睁眼,不吃不动,靠滴水维持生命。三天以后,奚吉宝突然发起烧来,妈妈和成叔都慌起来了!爱平说:“要早知这样,救不了,还不如埋在老家,这要是在这里断气了,离家可远了!唉——!”
成叔凭经验去山里采了些柴胡,还有元志啥的,都是药材,用石头砸了,在锅里炖煮,滴到有郎爸嘴里!到第七天的时候,吉宝竟然添了抽风!成叔看着一天不如一天的吉宝,背着孩子们和他们的妈,偷偷的抹眼泪,想起爱平说的话,这要是活不了,可是离家越来越远了!一天中午,等不到天黑了,成叔决定去采药,给吉宝加食一顿药水!附近山上采了些药材,急匆匆往回赶。走到大路上,距离马车不远的地方,竟然看到一个乞丐,衣服破破烂烂的,满身污垢,躺在路边,奄奄一息。走近细扒拉一下,是个老者,跟自己年龄差不多吧!应该是饿的,晕过去了,一个人在那躺着,怪可怜见的!探探鼻孔,还有气——!成叔本是心底善良之人,哪里能见死不救啊!顾不得想自己一家的困境,把他背了回来!问有郎妈:“可还有剩粥?”
“有”本来是给孩子们预备的,怕饿了顶不到天黑喝的,一家人七手八脚,给这位乞丐灌了下去,又灌了些水!到天快黑的时候,那乞丐竟悠悠醒了过来,知道眼前是救命恩人,千恩万谢了一般!见成叔采了很多草药,又看见车上的病人!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他试了试能站起来,就把成叔采回来的草药,捡了几样,扔了几样!吩咐成叔熬好了给吉宝灌下去,又从破烂的衣服兜里拿出七根银针,在吉宝的头上扎了起来!“你是医生?”
”略懂一些!“大家不约而同地都露出了兴奋的笑容,对这个脏的不成样子的乞丐都刮目相看起来!过了一个大概小时,吉宝就不抽搐了!成叔看着吉宝有好转,找一个背风的地方,暂停了下来,让老乞丐给吉宝好好治治病!第二天按照老乞丐吩咐的,除了两个妹妹,有郎他们都去找草药,回来熬药给吉宝喝,银针呢每过两个时辰扎一次,位置不断地变化着!还真是奇迹出现了,三天过去,奚吉宝不但不抽搐,烧也退了,气息也平稳了,能灌下一点儿粥了,脸上也有了点儿血色。大家都跟老乞丐亲近起来,知道他叫王智远,有郎妈妈叫他“王叔”,成叔叫他“王老弟”,有郎他们叫他“王爷爷”。因了什么原因沦为乞丐的,大家互相都不追问!王爷爷治病第七天,队伍在往南慢慢行走中,有郎爸爸,在车上吐出一口淤黑的血,还有血块,大家看时,竟然是碎了的舌头,慢慢睁开眼醒了,但是不能说话了,看着眼前的老老少少,大颗大颗的眼泪不住地滴落......!众人都上前安慰他:“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有郎爸,看看这个,摸摸那个,含着眼泪不住地点头!后期就能坐起来了!有郎妈妈也坐到了车上,换成了成叔和王叔轮流驾车!彼此都是救命恩人,感恩心态下也好相处,一行八口继续往南走。大约走了一个多月,来到一处地方。按照时间推算,在北方该是小雪了,这里却还是春暖花开!打听了一下,知道这里一年四季,差不多都是这个样子,水稻不用栽,一年可以收割三次,不错!是个好地方,都商量说可以停下来吧,可以生存下去的。美中不足,就是潮湿,动不动就下雨,别的没毛病!顾不上想缺点了,只要有吃的,孩子们能活下来就成!在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他们找到一个古庙,是个破烂的院子,还有两间房,勉强能住人,漏雨!不过后期,两位爷爷修葺修葺,也不咋漏了!有郎、爸妈和弟弟妹妹们一间,两位爷爷一间!地上一侧铺了厚厚的稻草就是床了,挺好!庙里的雕塑都被推到了,砸了!腿了,胳膊了,头了滚的哪都是!成叔怕孩子们害怕,跟王叔,都捡起来,在庙后埋了!把院落其他东西都清理归置好,安定下来!第二天,成叔对王叔说:“王老弟,咱俩还是老本行,出去讨饭!你看如何?一人一个方向,我往东你往西,傍晚回家!”
“我不要饭!”
“不要饭?”
成叔这才想起来,一路上基本都是自己出去要饭,老王就没去过,心里光想着他得给吉宝扎针,也没注意这事儿!成叔急了,讥讽老王:“不要饭?不要饭怎么活,你是能变出米来,还是能变出饭来啊?”
老王纵纵肩说:“我要不了饭!我要是能要饭,也不至于饿晕在路边!”
成叔一听就急眼了:“有郎他们还小,她妈得照看吉宝!粮食没了,请问,咱们吃什么?”
有郎一看两位爷爷争执不下,就急忙上前来阻止:“爷爷,爷爷,我去,我去跟您老去要饭,王爷爷就在家给爸扎针吧!”
成叔一看有郎这么懂事,鼻子嘴一歪,气哼哼的不吭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