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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出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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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初八,黄道吉日,宜嫁娶。一大清早,罗国公府里就热热闹闹的,下人们在府里穿梭,脸上都带着喜悦的笑容,今天可是他们罗国公府的大小姐成亲的日子。唯一不开心的恐怕就是顾倾城和大姨娘了吧。虽然顾倾城和裴争的婚约在前,但是之后裴容就请求圣上下旨,太子迎娶太子妃,理当在七皇子之前,所以顾倾城和裴争的婚事也因此耽搁了下来。顾倾城躲在自己的屋子里,谁也不见,手上紧紧地捏着一方绣帕,面容扭曲狠厉。“顾莲衣,为什么每次你都要抢在我的前面,为什么每次你都能不劳而获,而我,努力了那么久,却还是比不上你!”

绝色的容貌在此时染上了仇恨的色彩,顾倾城知道,自己和顾莲衣两个人,存在太多的纷争,而自己,是不可能放过顾莲衣的,以后还有的是机会。而一大清早就被丫鬟从床上拉起来的顾莲衣,心情却很淡然,能够离开罗国公府,对自己来说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祖母特地给她请来的妈妈,在一旁给她梳妆打扮,口里还喃喃地念叨着什么。一梳梳到尾;二梳我姑娘白发齐眉;三梳姑娘儿孙满地;四梳老爷行好运,出路相逢遇贵人;五梳五子登科来接契,五条银笋百样齐;六梳亲朋来助庆,香闺对镜染胭红;七梳七姐下凡配董永,鹊桥高架互轻平;八梳八仙来贺寿,宝鸭穿莲道外游;九梳九子连环样样有;十梳夫妻两老就到白头。顾莲衣听着听着,双颊微微地泛红。成亲这种事情,看来不管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都是令自己喜悦而紧张的。老实说,顾莲衣并不了解裴容。但是上一次在罗国公府两个人的邂逅,让顾莲衣对裴容的印象并不差,甚至觉得要比裴争好的多得多。如果自己这一次没有看走眼的话,或许裴容将来会是一个好的君王,那么自己也愿意帮助他,一步步登上那个位置。顾莲衣在凳子上做了一个多时辰,妈妈才给她梳好了头,化好了妆。蛾眉淡扫,双瞳剪水,唇上点着朱红,真是面若桃花、秀丽绝美。顾莲衣的身上穿着有些沉重的凤冠霞帔,大红的颜色更显喜庆,宽袖窄腰,细细地勾勒出了顾莲衣曼妙的身姿。梓国成亲有个习俗,就是等到黄昏的时刻才能让新娘子坐上喜轿去往新郎的家。所以等顾莲衣蒙上红盖头,在妈妈和丫鬟的搀扶下一步步向着府外走去的时候,外面的天空已经被染成了艳丽的瑰红色。顾敬之早早地站在门口,等候着自己的女儿。在顾莲衣走到门口的时候,他握住顾莲衣的双手,语重心长地说道:“莲衣,你今儿从罗国公府里嫁了出去,以后一定要好好地伺候夫君,不管是家事还是……”顾敬之的话还未说完,府外已经等不及似的放起了鞭炮。尽管顾敬之的话就这样被鞭炮的声音吞没,顾莲衣如此聪慧,又岂会不明白自己父亲的意思,她轻轻点了点头表示明白。顾敬之看着自己长女远去的身影,鼻子也有些微微发酸,毕竟是自己的骨肉,顾莲衣嫁出去了,以后也不可能常常回来了。不过,与这个相比,顾敬之更明白,顾莲衣如果做得够好,他们罗国公府将会迎来最兴盛的时候。太子迎亲的队伍自然是非常浩浩荡荡的,八抬大轿、狮舞迎门。而裴容就骑着高头大马,在迎亲队伍的最前方,耐心地等候着顾莲衣。当顾莲衣走出来的时候,裴容的眼睛微微一亮,唇角轻扬,露出了喜悦的笑容,更是显得俊美潇洒。顾莲衣坐进喜轿,心里还是有些紧张,不由得自己笑话自己道,怎么都成亲过一次了,还是如此紧张,真是没用。似乎是因为裴容要有自己的妃子了,皇上赐给了他在帝京的一座宅子,作为他的府邸,以后不用住在东宫里了。太子府离罗国公府并不远,所以在顾莲衣刚开始紧张没多久,喜轿就停在了太子府的门口了。裴容先下马,站在那儿,看着妈妈将顾莲衣从轿子里扶了出来。莲步轻移,尽管看不见顾莲衣的脸,裴容却能够深刻地感受到,自己的太子妃的娇羞可人。因为是太子成亲,府里的宾客自然是多的不能再多了,大家来到这儿都有着各自的目的,可是这并不妨碍裴容对于即将娶到顾莲衣的喜悦的心情。成亲的仪式因为裴容的强烈的建议,简化了许多。因此顾莲衣也比上一世成亲的时候少受了许多苦,等到仪式结束,她就被扶到了婚房。静静地坐在床边,顾莲衣知道裴容还要许久才能过来,自己还要承受着这沉重的凤冠霞帔的重量。“莲衣。”

一声温柔醇厚的声音突然在安静的婚房里响起,一点点地晕染开来。“太……太子?”

顾莲衣有些吃惊,虽然她只见过裴容几次,但是这个声音确实是裴容的声音,他怎么会这么快就回来了。随后顾莲衣感觉自己头上一轻,裴容用红杆秤将顾莲衣的红盖头揭了下来。在满目的喜庆红色中,顾莲衣看到自己今后将会看一辈子的脸。眉长入鬓,温柔的双眼如若秋水,绝美的容颜瞬间惊艳了万里山河。这就是自己的夫君,顾莲衣在心里默默地对自己说道。而此时裴容看着顾莲衣,精明早已不在,取而代之的是温柔。“太子,今日开始莲衣就是你的妃子了。不过,这只是暂时的。”

抛下心里因为看到裴容而涌上的一丝喜悦的心情,顾莲衣端正态度,认真地看着裴容说道。听到顾莲衣的话,裴容却并没有露出特别惊讶或者是愤怒的表情,只是长眉微挑,“爱妃这是何意?”

“我希望能够一生一世一双人,不过我也知道,对太子来说,这是不可能完成的。所以现在我还是你的妃子,我会尽心尽力地帮助你,但是等到你娶了第一个侧妃的时候,我也会选择离开。”

“那就要让爱妃失望了,本太子可能这生,眼里都再容不下其他人了。”

裴容笑着看着顾莲衣说道。其实裴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如此笃定地说出这番话来,但是既然说了,他也不会收回。他本就不是喜好女色之人,在这方面甚至有些冷淡,可是对顾莲衣却是一个例外。所以即使自己做出了这样的承诺,裴容也毫不后悔。现在倒是换做顾莲衣有些惊讶地看着站在面前的裴容了。堂堂太子,怎么可能只有一个太子妃,这是绝不可能的。轻敛眉眼,顾莲衣对于裴容的承诺并没有相信,心里想着裴容以后肯定会后悔的。“爱妃这是不相信我了?那我们就约法三章,在你真正喜欢上我之前,我是绝不会碰你的。”

裴容似乎是要给顾莲衣吃下一颗定心丸似的,连这种一般人都不会说出来的承诺也做了。“那好,这可是你说的。”

顾莲衣突然露出笑颜说道。虽然自己现在并不厌恶裴容,可是也不代表自己就喜欢他了,既然太子如此善解人意,那么自己也未尝不可接受。“不过我虽然不会碰你,今天好歹也是我们的大喜之日,我们还是需要睡一张床的,还要委屈爱妃了。”

“可以。不过,太子别再喊我爱妃了,叫我莲衣就好。”

双颊微红,顾莲衣不由得有些觉得原本有些冷清的太子怎么变得如此轻佻了。“也好,那我就喊你莲衣了。”

裴容并没有不愉,脸上的笑容反倒愈发灿烂,在这点点烛光中,像是一颗明珠,散发着柔和而又吸引人的光芒。于是这一晚,两个人尽管睡在了一个被窝里,却什么都没做,只是一夜好眠。太子府里的下人对太子都非常恭敬和忠诚,所以对这个新来的太子妃也很是热情,毫无心计。顾莲衣在这太子府里呆着,倒是觉得比在自己的罗国公府里还要舒坦自在。有时候她也觉得,自己在这太子府呆一辈子,也未尝不可。只不过,有些事情不是她想没有就会没有的。那一天还是到来了。梓国原本与在它北面的临国有着五十年不战争的和平条约,只不过现在期限将至,临国似乎是有些躁动了起来,导致梓国和临国的接壤处开始频频发生一些小型的起义和纷乱。对这个顾莲衣的印象还是很深刻的,因为在上一世的时候,皇上就因为这件事情而非常烦恼,之后是裴争毛遂自荐去平定边疆纷乱,立下了大功,得到了皇上的赏识,也为他今后登上皇位奠定了基础。所以这次的叛乱平定,对裴争来说非常重要,那么对顾莲衣来说也是如此。她要劝裴容先站出来毛遂自荐,而不是让裴争夺去这个大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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