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方把马车停住,低声回道:“小姐,前面好似发生什么事,路被堵住了。”
江月回挑帘往外看, 一眼瞧见前面路口,在马上坐着那个人。虽然背对着这边,但身影太过熟悉,不是沈居寒又是谁?其它人都走着,就他和星左骑着马,实在太扎眼。“不着急,等会再走。”
江月回边说边看,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事。不少人在路上堵着,挡住她的视线。有人在人群里面道:“沈公子,还请您帮帮忙!南念从未受过这种惊吓,现在都晕倒了,还请您带她去医馆看看吧。”
小糖瞪圆眼睛:“小姐,这是那个范夫人的声音!她们竟然……”昨天小糖可听得真真儿的,那个宋南念,就是要引诱着沈公子,和江月回退婚。“别急,”江月回眼中闪过凉意,“看看再说。”
沈居寒坐在马上,动都没动:“她从未受过这种惊吓,本公子的马还没有受过惊吓。本公子的马是汗血宝马,千里名驹,如今被她这么一吓,以后都不能下崽了也说不定。”
“她晕了又怎么了?晕了就有理?本公子好好走着,没急驰没横行,她突然冒出来。也就是她晕了,要是不晕,本公子还想问问她,究竟意欲何为!”
范夫人一噎,没想到沈居寒会这么说,准备上的词也用不上了。“沈公子这话……难道人还不如马重要?”
沈居寒马鞭轻击掌心:“这要看是什么人了,像她这种人,那自然是本公子的马重要。这马能上阵杀敌,能跨越万水千山,她能做什么?晕过去把敌人吓死?”
范夫人张口结舌,无言以对。江月回轻轻勾唇。小糖听得解气:“该,就该这么骂她们!真不要脸。”
江月回目光无意中一掠,看到不远处树后停着一辆马车,虽然被挡住多半,但她还是认出,那是吴府的马车。呵。难怪范夫人和宋南念出门这么早,看来又去见过吴瑶瑶了。江月回眼珠转转,对小糖耳语几句,小糖转怒为喜:“小姐放心,奴婢这就去。”
江月回让林方送小糖走别的路离开,她下马车独自往人群那边走去。沈居寒一眼也不想看晕过去的宋南念,已经十分不耐烦。“让开。”
范夫人抱着宋南念:“这……沈公子,请你帮帮忙,把人送去就好……”沈居寒面具后的眼睛光芒锋利,忍耐已经到了极限。“送去?如何送?她现在昏迷不醒,难不成还想让本公子抱她上马,还是抱她去看大夫?你们不怕,不想要名声,本公子还想清清白白。万一被本公子的未婚妻知道了,那岂非不妙?”
江月回脚步一滞,这家伙,现真是越来越会把“未婚妻”三个字挂在嘴上了。沈居寒提住马缰绳:“让开!”
“沈公子,你……”恰在此时,一道清冷的女声传来。“范夫人,这是怎么了?她为何晕了?”
沈居寒听这声音,心跳慢了两下。扭头看,见江月回慢步而来。周围不少百姓都认得她,笑着打招呼。江月回浅笑一一颔首。人们自动左右一分,江月回到里面,看到昏迷的宋南念,俯身细细盯半晌。“她怎么了?”
沈居寒立即下马,到她身侧:“我正在街上走,此女突然冲出来,我的马未惊,也没有碰到她,自己就晕了。”
江月回对范夫人道:“夫人,是这样吗?”
“南念她不是突然,就是……”江月回抬手打断:“人晕了,就先救人,其它的稍后再说。你说你抱着她在这儿和沈公子理论这么半天,有这功夫早让人请了大夫来。”
范夫人垂眸低声:“这是谁惊的,谁就该负责,不是这么个理儿吗?”
江月回轻笑:“不过,今日遇见我,也就算她好运气。”
“什么……好运气?都吓成这样,都晕了,还是好运气?”
“夫人不必急,遇上我,就是好运来了。”
江月回一边说,一边取出一根粗针。范夫人一看那大粗针,额心都跳了跳:“你……你要干什么?”
“治病啊,”江月回一本正经,这针扎下去, 都能把宋南念的嘴唇穿透,扎到牙花子上。“治……治病?你会治什么病?可别胡乱逞能!”
范夫人说话都有些打磕绊。“天呐,你还不知道江小姐的本事吧?”
“就是,还敢说人家胡小姐胡乱逞能。”
“我们都是江小姐治好的,承了她的恩情!”
范夫人暗自惊讶,还有这事儿?她一走神,江月回趁她不备,下针又快又狠,直扎到宋南念的人中上。宋南念本来就是装晕,就是为了让沈居寒抱她上马,众目睽睽,谁都知道她与沈居寒有了点接触。哪想到,沈居寒不上当也就罢了,半路还杀出个江月回。江月回这一针下去,宋南念就觉得人中痛得像被拧走一块肉似的。她完全忍受不住,也不能再装,痛呼一声,睁开眼睛。沈居寒冷笑道:“阿月的医术果然精湛,一扎人便醒了。”
宋南念起是起来了,但人中上还扎着银针,颤颤微微,滑稽可笑。“你……你快点给我拔针!”
江月回惊讶道:“宋小姐被我救醒,不思回报也就摆了,还如此凶悍,颐指气使,真是让人佩服。”
宋南念脸色苍白,简直气炸,这个江月回,扎得她都快痛死了,还让她道谢?“就是,还什么大家闺秀,走路横冲直撞,自己晕了还赖别人的马。江小姐给她救醒,她还嫌疼,还凶巴巴命令人家,真是闻所未闻。”
江月回目光掠向路口,吴家的马车还在。看来,吴瑶瑶也是在等一个结果。江月回上前一步,对宋南念似笑非笑道:“宋小姐,头低一些,我才好取针,不然你这样,容易造成气血不顺。”
头低一些,那不是向江月回低头吗?宋南念不服。正在僵持,前方有人大声道:“徐州来的大才女在哪呢?本小姐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