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方很快拿着换来的碎银子来了,还带着个负责记账的先生。星左让众人排好队,这边刚收拾妥当,布政使也总算来了。“沈公子,江小姐,本官听说了此事,你们放心,修葺铺子的钱,本官会落实的。”
“大人,并非是让我们放心,”江月回淡淡道,“我们的铺子也没有被烧 ,你应该让他们放心。”
布政使尴尬地笑点头:“江小姐所言极是。”
沈居寒道:“大人,那些银子,算是江小姐的心意,上次范家赔的钱,还剩下一些,这次 都拿出来。”
“江小姐大义,”布政使赞道,“本官会记下的。”
莫狂汉想过来,假晕的吴瑶瑶又睁开眼睛小声劝。恰在这时,吴府的管家匆忙到了。“小姐,莫大人,府门外有人送来两口红色的箱子,说是给莫大人的。”
莫狂汉拧眉:“给我的?”
“正是,小人们不敢打开,老爷让小人来请大人回府看看。”
吴瑶瑶正巧也想回去,再呆下去也是丢人。“莫大哥,那咱们就先回去吧,反正……这边也没我们什么事了。”
莫狂汉低声道:“你放心,瑶瑶,此事我绝不会这么罢休,定会为你出这口气!”
他吩咐一声,让人把东西又都抬回车上,一并拉回吴府。江月回目光扫见他们离开,也没有理会。和沈居寒一同去杨湘武家,看看他们父女的情况。小甜栗正在院子里,看到江月回跑着迎上来:“姐姐!”
杨湘武也从屋里出来:“江小姐,沈公子!我正想去江府拜见江小姐。”
“哦?有事儿?”
“昨天晚上乱糟糟的,我们又……”杨湘武有些不好意思,“我们父女也吓着了,也没顾上多谢你们的救命之恩。”
他说着,拉着自己的小女儿跪下叩头。江月回赶紧拉起他们:“不必多礼,说起来,也是我连累了你们,若非那幅画……”“江小姐,您可千万别这么说,”杨湘武赶紧表示,“是您那幅画替我打开名头,我这段时间,比我这一年挣的钱都多,江小姐,我杨湘武读书不算多,但还是知道好歹,明辨是非的。”
江月回心头温热:“起来说话吧。这些银子你们拿着,用来修葺铺子,官府那边也会给些补偿。”
“这银子我们不能收,您已经救过我们好几次,帮过我们太多了。”
沈居寒在一旁瞧着,这个杨湘武的确算是个重情重义,明白事理的人。“杨湘武,本公子问你,你可愿意拜在马老的门下?”
杨湘武一怔,随即眼里涌出喜色:“沈公子,您是说……我们古董行的马老先生?”
“嗯,正是。如果你愿意,我可以跟他说说,让他收你做关门弟子。”
“愿意,我当然愿意!就是不知道人家肯不肯, 我知道,马老很少收徒的,这十几年都……”“那是本公子的事,你若愿意,我就去说,”沈居寒看一眼江月回,“不为别的,就冲你有情义,没有因为这次的事,责怪 阿月。”
“沈哥哥,我爹爹说姐姐是好人,我们怎么会怪她?我长大了还要像姐姐一样,帮助别人。”
小甜栗忽闪着眼睛,两个小酒窝又甜又可爱。沈居寒也被她说得勾唇浅笑:“所以,我也愿意帮助你爹爹。”
此事敲定,杨湘武很高兴,不该问的也没有多问。但江月回还是有隐忧,提出让他们暂时去别苑居住。杨湘武也不逞英雄,道谢答应。从上马车去别苑,让管家给他们父女安置。正想带沈居寒在别苑里逛逛,一道影子带着风奔过来。“姐姐!”
江月回定睛一瞧,面前站着个俊俏的少年郎。身穿蓝色棉袍,腰间扎着带子,虽然手里拿的是扫帚,但 气势十足。眼睛明亮,又大又圆,像一头勇猛的小豹子。“白斩?”
江月回惊喜道,“你又瘦了。”
“嗯嗯,”白斩连连点头,“我虽然瘦了,但我吃得不少,力气也没小! ”他手中扫帚一挥:“看,那边都是我打扫的!”
管家在一旁笑说:“是的,小少爷干活可来劲了,一个顶五六个人,不让他干还不行。说如果不多练练,力气会逃走的。”
“本来就是的,力气都是越练越大!”
白斩一本正经。“我觉得白斩说得对,”江月回赞同,“那你要多吃饭,好好练。”
“好!”
白斩目光一转,看一旁的沈居寒:“你是谁?”
沈居寒还处在惊讶里,听到他问,收回思绪道:“我姓沈,是你江姐姐的……哥哥。”
江月回扫他一眼。白斩拧着眉头思索片刻:“那我是不是也该叫你哥哥?”
“可以。”
白斩看看江月回,见她没反对,又高兴起来:“姐姐,你今天有时间吗?看看我打扫的地方,还有堆的小山。”
“好,有时间,走。”
上回因为以为发生瘟疫,来去匆匆,这次可以好好走走。白斩也很高兴,带着江月回边走边说。沈居寒落后几步,星左在他身侧,难掩震惊:“主子,这位小公子比上次更瘦了些,容貌又有了大变化。属下瞧着他……”“和国公夫人很相似?”
“正是。”
星左低声说,“之前国公府的小公子胖得很,模样看不出像谁。如今这一瘦下来,还真是像。”
沈居寒语气低沉:“此事先保密,等我与阿月商议过后再说。”
“是。”
白斩力大无穷,身手好,水性更佳,还不畏寒,这么冷的天,竟非要下水去捉鱼,非要给江月回做道鱼汤不可。江月回无奈,只好顺着他,看着他抱着鱼一溜烟去厨房。沈居寒趁机说:“阿月,我有话跟你说。”
江月回收回视线:“什么话?”
“你知道这个白斩,是什么身份来历吗?”
江月回微怔:“不知,之前救下他时,他说他是个最低等的奴仆,经常被主子虐打,还把他抛弃不要,才致使他流落街头,实在饿极偷吃的,被殴打,这才被我遇到。”
星左诧异惊呼:“他?偷吃的被殴打?那些小摊贩,怕是几十个都近不了他的身吧?”
“他也知道偷东西不对,因此没有还手,想着以此来表示歉意。”
江月回听出星左话里有话,问沈居寒:“你们认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