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就是在这里。如今再来这里，心里总觉得怪异。“后悔了？”

男人从身后走近，单手插着兜看着眼前辉煌的会所问。“没有。”

顾菡烟顿时回神，摇头。冷绍城挑眉，“是吗？”

“当然！”

对于做了的事情她从来不会后悔，哪怕是栽了她也认了。“可我怎么感觉你不喜欢这里。”

冷绍城的眸渐渐凝视她，眼底有说不清的情绪掠过。那是因为看到这里，就会想起自己的卑劣。她到底还是和那些女人一样，使用了不光彩的手段才站在了男人的身边。若说没有膈应是不可能的，只是即便做了，但是她也承认，并不后悔。“是不喜欢，毕竟没有一个人会喜欢一个拥有自己黑历史的地方，不是吗？”

顾菡烟淡淡道。冷绍城愣了一下，心底忽然蔓过一丝心疼。直到这一刻，他好像才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女人心底的不安全感。他们的开始是在这里，对于他来说是一场让他甘愿沉沦的算计。可是对于女人来说，却是她怎么也无法释怀的过往。虽然不后悔，却还是在意。他伸手牵过她的小手，柔弱无骨软的要命，跟女人外表看上去坚硬张扬的一面一点都不符合，但无论哪一种都能牵动他那颗心。他说：“可我喜欢。”

顾菡烟一怔。长得好看的人用好听的声音说出的情话，总是让人难以抵制。男人低眸凝视她，目光幽深里面写满了认真。顾菡烟从那双眸子里看到自己的倒影，征楞的、惊讶的、还有……感动的。仿佛那双眼睛里能装下的只有一个她。他说他喜欢。因为在这里他遇见了她吗？即便是算计，可是也甘愿沉沦，只要能拥有你，便很满足。顾菡烟心里有些酸涩，她开始相信这个男人也许心底已经有了她的位置，没有那些花言巧语，没有那些俗套浪漫的情景，可是他的宠溺与纵容，是她觉得从小到大人生中得到最美好的礼物。比情话更甚！“那你会一直喜欢吗？”

“不知道，但我不会后悔。”

这个男人就是这样，情话永远不会说，就是一个钢铁直男，直男癌晚期了。不管再浪漫的气氛，只要问问题能立刻破坏掉。顾菡烟气也不是，不气也不是，甩开他的手，往会所里面走。冷绍城蹙眉，完全不知道哪儿说话又得罪女人了，他觉得他回答的很好了，不后悔三个字足以证明她在他心尖的地位，可这女人还不高兴。他上前拉住她，“不准生气。”

得，还霸道上了。顾菡烟又甩他的手，没甩开，瞪他：“松开。”

冷绍城不说话，但攥着她的手更紧。那一脸的‘别胡闹’的眼神儿，看的顾菡烟小脾气蹭蹭蹭直往上跳。“你是猪吗，会不会说话，会不会谈恋爱，不会不能多看书吗，谁要你的不后悔了，我要的是你喜欢，你这个笨驴，不去了。”

顾菡烟越说越气，女人脾气上来哪里会讲道理，甩不开男人的手直接上口咬。不得不说半年真的改变了很多。曾经顾菡烟哪里敢这么放肆，可偏偏这个男人的宠溺就是给了她最大的勇气。管你怎么样，反正我开心最重要。这男人不调教迟早气死人。温热的触感咬在手背，疼痛感立刻袭进大脑，冷绍城额角跳动。想他长这么大，谁敢这么放肆，不仅骂他猪，还是笨驴，还使性子，现在直接家暴了。忍无可忍，冷绍城低吼她，“顾菡烟，信不信我抽你，松口。”

顾菡烟本来没用力的，听到男人居然不但不哄她，还敢威胁她，当即下了狠力，咬的更重了。有本事你咬我啊。她目光挑衅，明明这个死男人自己都没松手，凭啥要她松口，不松不松就不松，怎么样！？冷绍城气的咬牙切齿，真恨不得立刻就在这里把这个死女人给办了，让她搞事情，可是场景不允许。两人就这么在华盛会所门前僵持着，毕竟是娱乐场所，来来往往的不少人，看到那情况也饶有兴趣的偷瞄看戏。最终，冷绍城败下阵来，“松开，想怎么样你说。”

顾菡烟立马松开了，喜笑颜开，“给我表白，现在立刻马上，我要听。”

“别得寸进尺！”

“信不信我又咬你，咬死你。”

顾菡烟听到他话，立刻磨牙。冷绍城嘴角一抽，但让他可以去说女人说过的那些话，他总觉得难以启口，虽然他根本不反驳喜欢她的事！深吸一口气，冷绍城开口：“回去说。”

“那回去。”

顾菡烟拉着他就要回去。果然女人发起小脾气来根本不会跟你讲道理。“喜欢。”

“恩？”

听到两个字，顾菡烟立刻停下了所有的动作，一双眸子喜滋滋的看着男人，期待他的下文。那双眼睛真的很漂亮，比琉璃的色彩还要璀璨，集聚在他的身上，冷绍城浑身的傲气在瞬间瓦解。他不知道这个女人到底有什么魔力，每当她全神贯注看着她的时候，那双眼睛离盛满了他的身影，就让他失去了所有的自主想法，想要满足她的一切。不要说一句喜欢，只要她想听，他甚至觉得现在能当着全天下的人宣告。“喜欢你，只喜欢你。”

二十七年，唯一一次的表白，就在这样脱口而出了。顾菡烟怔了一下，如果不是听到周围有吹口哨暧昧的眼神瞟向他们，她还以为是在幻觉呢。还想要得寸进尺些，就听到一个让她很不喜欢的声音传来。“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