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楼。冷绍城和顾菡烟从电梯里走出来,陈楠已经在旁边等候多时。看到两人,陈楠恭敬点了下颌,“Boss,顾小姐。”
“他醒了吗?”
顾菡烟问。“醒了,不过精神状态不是很好,大约接受不了事实。”
全身瘫痪不能活动,连最基本的入食都做不到,生不如死换做任何人恐怕都接受不了。“没事,只要活着就好。”
顾菡烟眉梢微挑。三人拐弯进了最里面的房间。整个楼层异常安静,病房外四处有保镖看守。六楼属于重症区域,绑匪的身份特殊,所以整个楼层只有他一个病人。其他人都转移了,防止流动人量过大,鱼饵失效。要知道这个人可是准备留着钓大鱼的!屋子的采光很好,今日出了大太阳。暖阳从玻璃窗外照进,整个屋子都笼罩在温暖之中。耳侧的声响让床上的人微微侧目,当看到顾菡烟跟冷绍城的时候,那双眸子愤怒又凶狠。却只是一瞬,恢复了平静,似乎失去了所有的动力。他现在这样子还能做什么呢?连最基本挪动一下身体都做不到,难道还想着报复?男人闭眼,微微转头,什么也没说。“在你你刚刚的情绪里,我看到了愤怒与杀意,却没有惊讶,怎么说?聊聊吗?”
顾菡烟走过去坐下。绑匪睁开眼,目光扫想顾菡烟,眼底冷意一片,但依旧没说话。顾菡烟挑眉,看向了陈楠。陈楠立刻会意,“他的声带可能有损伤,目前没听到说话。”
也就是哑巴了?顾菡烟微微蹙眉,这就有点麻烦了,“能治吗?”
陈楠看了一眼躺在床上浑身包裹严实的绑匪,点头:“应该可以。”
“那看来来得不是时候。”
顾菡烟浅浅说道。随后,看着绑匪好一会儿忽然问,“你有没有想表达的?”
只要意识是清晰的,不能说话不能动,不是还可以尽量表达吗?绑匪冷淡的看着她不语。顾菡烟等了一会儿,蓦地起身,“尽快治好他的声带。”
“杀了我。”
就在她准备要走的时候,沙哑艰难的声音一出了三个字。顾菡烟是听过绑匪的声音的,虽然谈不上好听,声音显得有粗旷,但也不算难听。但此刻真是沙哑的不行,声带严重受到了损伤。但只要能说话就行!顾菡烟顿住步伐,微微侧目看他,“你说什么?”
想死?“杀了我。”
再度如同陈述一般,男人看着顾菡烟说道。那双眼里没有丝毫的求生欲,竟然还带着一丝祈求。顾菡烟微微转身,正面直视他,“为什么突然想死,活着不好吗?”
人的本能都是带着求生欲的,除非是遇到了极大的绝望。就在刚刚她是感觉到这个人是有求生欲望的,可是突然就没有了。顾菡烟想知道为什么!“好?”
男人嘲讽一笑,“我现在这样你觉得我好么?”
他情绪激动愤然,眼底汹涌咆哮的怒火,导致明明说话不算畅快的声音都变得畅快了。本就是亡命之徒,活一天也就算一天,死并不怕。可现在是生不如死,连最基本的自杀都做不到。顾菡烟敛眸,把包包放在床头柜坐下,“好不好总归都是自己选择的路,怎么?后悔了?”
男人怔了一下,那双眸子的所有情绪逐渐变得黯然,他扭头闭了闭眼,声音蓦地苍凉,“后悔也没有用了。”
“怎么会,做人有的时候就要向前看,不论何时境地只要手中有筹码,你怎么就知道前面一定是绝路呢?”
男人蓦然看向她,眼底是惊愕,迟疑了好一会儿,“你什么意思?”
“我们怎么说也是过了的两天亡命旅途的,在我眼里你并不笨。”
顾菡烟意味深长道。那绑匪蹙眉,忽然想到什么,他瞳孔一缩,“童倩!”
“对。”
顾菡烟轻笑,能做绑匪头头的自然不会蠢。“怎么说,跟我合作吗?你知道的,你刚刚之所以那么惊吓,应该是想到了吧,童倩这会儿估摸着正好好琢磨怎么杀你灭口呢。”
他的确是想到了。按理说早在之前他就应该想到,但是全身残废无知觉给了他很大的打击。都没有活着的动力与希望了,又怎么会去想其他事情。但这会儿顾菡烟想跟他做交易,弯弯转转他自然想到了童倩的事情上。那个女人可不是省油的灯!如今他那些兄弟都死了,只剩下一个他,且还在敌人的手里,她怎么可能不想灭口。但这于现在来说那才是解脱,可面前这个女人……他心中升起希翼,“你有什么筹码?”
顾菡烟一看他眼中的情绪,就知道他上钩了。有点意外也并不意外。总归人性便是如此。求生是种本能的欲望,只要心中有希望,就永远不会想死。虽然绑匪是恨他的,但比起活着,并且想好好的活着的他,恨这个字就显得无足轻重了。况且不是有一句话叫——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顾菡烟赌的就是他想活着!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顾菡烟当然要顺着他了,“治好你够不够?”
“你能治好?”
绑匪听到这句话果然激动了。顾菡烟没有答应,挑眉看向站在了一边从头到尾没说话的男人,冲他勾了勾手,“过来。”
冷绍城瞬间黑脸,“你那是什么动作,找抽呢?”
“需要我给你找鞭子?”
顾菡烟眯眼。怂!冷绍城立刻转眼,不过去但是回答了绑匪,“这个世界上只要我想就没有做不到的事情。”
绑匪这次是真的激动了。他不相信顾菡烟,但是冷绍城,帝国的太子爷,跺跺脚整个帝国都要震上三珍,绑匪是相信的。“不够!”
但他开口却说了这两个字。顾菡烟危险的眯起眼,却见那绑匪丝毫不畏惧,似乎有筹码在手有恃无恐。他呼吸加重,眼神是兴奋的,冲顾菡烟提要求,“如果我跟你合作,揭露了童倩的真面目,我不仅要你们治好我,并且要重新给我一个身份,足够的资金重新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