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挽淡定自若,心中实则在磨拳擦掌。 毕竟苏染尘许久没有露面,她最近一直醉心工作,在拌嘴上,这张磨砺的刀子嘴还没能派上用场。 蛇打七寸,怼人就要往对方心窝子上狠狠戳去,才能让对方痛楚万分,自己则愉悦泄愤。 思索着,南挽立刻亲昵地靠在傅谨修肩膀上,歪着脑袋去瞅聂妍,边故意捏着嗓子娇滴滴问,“老公,我们逛街约会,没想到还会碰上朋友,还是个大美女,你快向我介绍啊。”
傅谨修冷漠地扫了一眼聂妍,薄唇微抿,大手则不停歇把手中的勺子往南挽嘴边递,“只用咖啡容易胃疼,你先吃些主食。”
自己男人在外如此给她面子,南挽心花怒放,小口优雅咀嚼,一双含水眸子带笑望向傅谨修,宛若两把钩子牢牢锁住对方。 两人亲密无间的姿态,全然将聂妍视为透明。 聂妍搁在桌子下的双手用力捏紧,咬牙切齿地朝南挽瞪去一眼,顷刻感到某处蹿出一股寒气,结实裹住她,让她瞬间毛骨悚然。 她左顾右看,疑惑地拉紧身上的披风,没眼见力地插话,强行表明身份,向南挽暗暗宣誓自己对傅谨修的特殊性。 “我是RH集团的顾问经理,谨修这次来当地主要是与我们谈合作,而我代表公司与谨修洽谈。在此之前,我们还是同一所学校毕业的师兄学妹,以前在学校便与谨修常组队合作。”
哦,原来是老掉牙的学妹暗恋高冷学长,步入社会后在一次项目工作中偶遇。重逢再见,本互相有好感的双方旧情复燃,最后…… 以上猜想,南挽相信便是聂妍所期盼。 她清楚聂妍修以偏概全,摘取片段来引导她误会,吃醋,然后对傅谨修产生各种怀疑。 若是前一世的南挽,她定然当场愤然离开,往后冷落傅谨修。可现在的她,只觉得某些倒追的妖艳人士脸皮厚比城墙,用刀子戳都撬不掉脸上的水泥浆糊。 “我是南挽,谨修的太太,很高兴认识你。谨修对工作可谓严苛,希望他没有吓跑你们。”
南挽拿傅谨修打趣,仿佛不将聂妍的存在搁在心上。 对她而言,并非不在乎丈夫身边的莺莺燕燕,而是聂妍这类自恋卑微的货色,压根不是她的对手。 所以,她不放在眼里。 但是,她不喜被人挑衅。 见聂妍眼中疾快闪过一抹怨恨与嫉妒,南挽红唇嘟起,朝傅谨修撒娇,“老公,我还想吃章鱼小丸子。可排队好累,人家如果走路太多,小腿会变粗呢。”
“你在此处等我,我去买。”
傅谨修被那一声声甜美的“老公”所取悦,内心仿佛被灌入一桶蜜糖,迷到差点分不清东南西北。 傅谨修利索站起,很快找到热门的章鱼小丸子店铺,跟在人群后排队。 他迅疾的执行与方才对聂妍冷漠拒绝形成鲜明对比,聂妍俏脸难看,南挽笑靥如花,好整以暇地抿着咖啡,翘首等待美食。 至于让傅谨修为她多跑几趟买小吃,南挽毫不心疼,权当是惩罚傅谨修没有主动说明刚交了聂妍这位红粉知己。 此刻,若傅谨修知晓南挽的心声,要直呼冤枉。 “谨修在公司日理万机,难得挤出珍贵时间,却要被你使唤跑腿,南小姐还真是太懂怎么折腾人,将男人当成狗来使唤。”
傅谨修不在,聂妍不再隐忍,阴阳怪气嘲讽。 南挽冷笑,依旧单手托着雪腮。 “我和谨修是持证生活,我是合法吩咐他大小事,他则是心甘情愿讨我欢心。总好过某些小人,得不到葡萄,直嚷嚷葡萄酸。”
“南挽,谨修或许还不知你和他小侄子那点丑闻。纸包不住火,他总有一天会看到你的真面目,你那时就是下堂妻!”
聂妍面目狰狞凶狠,咬牙谩骂。 南挽毫不在意耸了耸肩头,低头轻呷口咖啡,冰冷香醇香味穿肠入肚,口齿留香。 她享受眼下的熙熙攘攘热闹,只是如能少了眼前碍事小丑,那世界简直太和平。 “你没发现喊我老公名字时,他一脸不高兴。他不说,不过是给你项目合作方的面子,难为你自言纵横商海,连这点眼价都没有。”
南挽唉声叹气,似万分无语。 聂妍被她风轻云淡的讥讽气到,猛然站起。 恰巧傅谨修捧着热气腾腾的美食回到,聂妍立刻换成温善笑脸,重新落座。 “谨修,我在等人,但没有找到座位,你应该不介意我们拼桌吧?”
聂妍主动出击,给自己找了一个完美留下的理由。 傅谨修浓眉蹙起,俨然不悦。 南挽小尾指勾了勾对方的手指,摇头示意。 见状,傅谨修压下不爽,专心盯着南挽用餐。 聂妍被晾在一旁,知晓傅谨修不会拒绝工作话题,故意熟稔道,“谨修,我们决策的A方案中,对施工小组负责人,我仔细调查过他的背景,似不太符合我们的要求。”
关乎工作,傅谨修神色严肃,稍作思索,“他之前一直多次负责国内大型工程,虽有两桩施工意外记录,甚至上到法庭,导致雇主高价赔偿,但他的综合能力分值最高。”
“你的考虑合理,可能是我较为敏感,而是我们双方在此次投入重本,有些神经紧绷,一惊一乍。”
聂妍浅笑接话,继续又问,“开工剪彩仪式日期确定了吗?”
“还没,会在三天内通知你们。”
傅谨修公事公办回应。 聂妍状似不经意扫眼南挽,满眼得意洋洋。 毕竟这些公事是南挽无法插手与干涉的环节,而她就是刻意冷落南挽。她要让南挽自行惭秽,明白她与傅谨修才是同一个世界的高级精英,而南挽是无用的菟丝草。 两人继续聊着,一来一往,聂妍处处彰显自己对傅谨修的用处。 南挽暗笑聂妍白痴。 难道认真工作的男人一定会出轨?还是聂妍认为自己足够优秀,能动摇傅谨修的铁树之心? 如果傅谨修容易变心,那他当初娶的人是聂妍或其他女人,绝不会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