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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国,临淄,稷下学宫。
衣着形貌各不相同的数行车马皆缓缓驶入临淄城,最终都停在了稷下学宫之前。 三驾马车之上,分别下来了一个老者、一个中年人和一个青年人。 只见三人互相拱手笑着说到: “姚贾大人!”“蔺仪大人!”
“张苍大人!”
原来这三人,分别是秦国上卿姚贾、赵国上卿蔺仪和越国谏御史张苍! 三人虽然年纪各不相同,但论及心机手腕都是一流,对方为何而来,心中个个都跟明镜似的! 如今稷下学宫又一批学子要离开稷下,前往各国出仕,三人来此便是为了截胡一波,将人才全都收拢到自家。 却见秦国上卿姚贾率先开口说到: “怎么,张苍大人此番是做了越国谏御史之后,想着衣锦还乡,来这稷下学宫故地重游吗?”
张苍心中暗骂这老家伙狡猾的很,当即说到: “老大人说笑了! 要论及这与稷下学宫的渊源,老大人可是前辈了! 老大人在稷下求学之时,在下怕是还未出世呢! 怎的我是故地重游,老大人便不是吗!”
姚贾见状,笑着说到: “张苍大人可不要如此说,老夫可不敢当! 张苍大人年纪轻轻便身居高位,深得越王倚重,与张苍大人相比,老夫这一把年纪还真是虚度了!”
一旁的蔺仪已然是听不下去了,当即拱手说到: “两位大人都是经世之才,就莫要在此相互吹捧了!”
姚贾摆了摆手,随即说到: “哈哈哈!好! 那咱们就明人不说暗话,这稷下学宫面前,各凭本事!”
“老大人请! 蔺仪大人请!”
翌日,越秦赵三国便在稷下学宫门前摆起了阵仗。 三大强国前来稷下求士的消息早已经传遍了临淄城。 稷下学宫的不少将要完成学业和尚未完成学业的弟子全都聚集在了此地。 可笑的是这临淄城乃是齐国的国都,齐国坐拥稷下这座宝库,却不所动,真不知道齐王建是柳下惠还是大蠢货。 只见姚贾高声喊到: “本官姚贾,今代秦王而来! 我王渴慕稷下良才! 期盼稷下高才学子,能够入我秦国! 凡愿意入秦之稷下学子,皆可给以家资,良才录用!”
张苍见状,也是说到: “本官张苍,今代越王而来! 多年前,我王曾讲学于稷下,深知稷下学子,皆是胸怀大志,腹有良谋! 岂不闻大丈夫文可经世济民,武可定国安邦! 生于斯世,当立不世功! 我王圣德,稷下学子,凡愿入越地者! 百金为聘,骏马为依! 此外,我王愿以千金为聘,请稷下学宫韩非先生、李斯先生、张良先生入越为官!”
这一下可让稷下众学子炸开了锅,就连姚贾和蔺仪也没有想到越国竟然这么舍得下本! 百金为聘,千金为聘,此等豪言壮语又怎能不让稷下这些青年学子们头脑发懵! 这些稷下学子纵然不少都是各国王侯将相之后,但这些人去他国出仕的可能性极小,所以几乎不在越秦赵三国拉拢之列。 那些出身一般,或者说没有那么好的稷下弟子们,怕是举家之资也没有一百金,更何况是千金为聘! 此时的稷下学宫不比后世官学,还是有一些出身不太好的学子的。 对于这些稷下学子来说,稷下求学多年,不事生产,早已经在生活上捉襟见肘。 一百金对他们或者他们的家族来说,都是一件值得一搏的事情。 与此同时,韩非、李斯和张良三人的大名也响彻了整个稷下学宫。 纵然这三人本就是稷下学宫公认的最优秀的三人,又同为荀夫子门下,可谓是蕴大才之辈,但也没有今日这般红火过。 但从今日过后,“千金为聘”的美名将会伴随他们一生。 即便这三人不去越国,去其他国家出仕,也依旧会获得远超常人的待遇,毕竟有着越王“千金为聘”背书在前。 张良自然愿意出仕越国,即便没有所谓的“千金为聘”,越王白亦非毕竟是自己的师尊,出仕越国理当如此。 而韩非却一定不会前往越国出仕,甚至也不会选择秦国或是赵国,身为韩国的王室子弟,其本就没有什么选择! 摆在韩非面前的只有一条路,那便是返回韩国新郑,为韩国的壮大,死生不避! 心中最为徘徊的便是李斯,毕竟不同于张良这个“越王弟子”、韩非这个“韩国王族九公子”。 自己只是一介布衣,并无显赫的家世,一生所求不过是做一个“米仓之鼠”。 “千金为聘”对李斯的吸引力是毋庸置疑,尽管李斯心中的首选仍是秦国。 可自己在秦国毕竟举目无亲,秦国朝堂之上又是相邦吕不韦一家独大。 自己在秦国能不能够得到重用,仍然是一个未知数。 相反,如果选择越国,那“稷下二十八士”和儒家三先生都在越国得到了重用。 李斯自信以自己的才能,即便在越国朝堂之上比不过深受越王重用的张苍先生,但也一定会比“稷下二十八士”更为出彩! 此刻,李斯的心中,不断的在进行着利益的博弈,李斯知道,自己的命运,将很大程度上取决于自己此刻的选择。 然而,最终,李斯还是拒绝了越国,准备拜别荀夫子之后便只身前往关外秦国。 原因无他,皆因为李斯对秦越两国的利弊分析。 越国朝气蓬勃,朝堂之上,皆是被越王白亦非拔擢上来的新人,一派欣欣向荣之感。 但如今越王麾下,蕴大才者无算,且不说张苍、毛遂等名士在前。 就说自己去了越国,又如何能够比得过越王白亦非的亲传弟子,自家的师弟张良。 这位师弟的智谋才能堪称妖孽,板上钉钉的不下于自己,又有越王作为后盾,自己如何比得过! 还有重要的一点,便是越王太过强大了,在整个越国,越王就是独断乾坤的天! 在一个年轻且强大的帝王麾下,臣子所能发挥的力量非常有限。 李斯要实现自己的政治抱负,需要一个全力支持自己的帝王,很显然,越王白亦非不会全力支持自己。 而秦国则不同,尽管秦国近年来,危机重重,但有一点最为吸引李斯的便是龙游浅滩的秦王嬴政,此刻正是秦王嬴政的困局之时! 只要自己能够帮助年轻的秦王嬴政游龙入海,将来定然可以实现自己的抱负。 自己要取代吕不韦,成为秦国新的相邦,李斯心中呐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