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一边的宁云溪颇有些惊诧的瞧着沈星渊,显然没想到沈星渊竟会这么回答自家母后,但话说到这里,宁云溪也反应了过来。自家母后就是在逼沈星渊说出自己的心意。想明白这一点,宁云溪便觉得小脸有些热了起来。“行了,你也起来吧,瞧你那样子还以为本宫要辰安怎么样似的。”
楚婉然便说着便弯腰将拉起宁云溪。拉着人坐到自己身边,楚婉然话锋一转:“不过母后也没想到你会说出这番话来,娇娇真的是长大了。”
宁云溪瞧着自家母后一时间竟是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一世许多事情都是上一世的投影。也就是说,在她不知道的时候,父王和母后因为她的事情不知道操了多少心。而沈星渊也不知道多少次因为不想勉强她,而一个人面对了所有的压力。可笑她还一直以为自己做的很好了……“得了,现在说说吧,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楚婉然瞧着宁云溪,一副等着解释的样子。宁云溪深吸了口气,从素雪说起,将一切她发觉的不对劲以及她被下蛊的事情,原原本本的都同楚婉然说了。只是隐瞒了自己拥有上一世记忆的事情。宁云溪说完一切的时候,楚婉然的脸色已然凝重起来,颇有些气闷的瞧了宁云溪一眼。“你之前瞒着我和你父王的事情,我便不追究了。但日后这些事情,你万不能再瞒着我们!”
自己的女儿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下了蛊,这么严重的事情直到现在她才知道,楚婉然的心头除了有些不好受外,更有一种隐隐的愤怒。她这个后宫之主,也是时候该立起来了。自从知道裴清远和她一样都有着之前的记忆之后,宁云溪这段日子便想了很多事。宁云溪明白,如果仅凭自己一个人或许是很难对付裴清远的。但她不是一个人!不管是父王还是母后,抑或是外祖父楚家还有沈家老爷子,纵然是她活了两世也未必有这些人懂权谋之事。既是如此,她为何非要自己一个人单打独斗?相较于裴清远,她先知的优势已经没了,但她昭烈国公主的身份本身便是一种优势。裴清远如今不管有多少的势力,但那些统统都是不能摆到明面上来用的,到底是有局限性的。就算是裴清远和她一样,又如何?顶多便是他布局的速度会更快一些。可若是真论起来,那自然还是她这一方的势力影响力更大。而她需要做的,是不动声色的将她知道的这些消息透露出去。只要引起父王他们对裴清远的警觉,届时岂不自有人去和裴清远那个玩心眼儿的人斗?想通了这些之后,宁云溪便不想着总瞒着楚婉然他们了。楚婉然吐了口气,看向自家闺女:“你父王说了,你是个有主意的,让我来问问你是如何想的。"宁云溪刚欲开口,便掩着唇角咳嗽起来,眉头紧锁。顾不得楚婉然还在,沈星渊便上前去到了宁云溪边上,抬手轻拍着宁云溪的后背。“可好些了?回头让慧慈再来看看。”
宁云溪好不容易才将心头那股咳意压下去:“药一直吃着呢,想来没事的,就别麻烦慧慈大师了。”
沈星渊瞧了眼宁云溪:“这事听我的。”
楚婉然在边上瞧着二人的互动,不由的笑眯了眼睛。“辰安啊,娇娇有你照顾我就放心多了。”
沈星渊正了神色,收回手站到一边去:“娘娘言重了,这都是臣该做的。”
宁云溪的俏脸上虽瞧着有几分不好意思,但却也没否认些什么。“母后,不管那封信是不是我的写的,但赐婚的圣旨已经昭告天下了,若是再收回圣旨,怕是有损父王的威信。是以退婚这件事,怕还要从裴清远那边做文章。”
楚婉然眼底闪过一抹暗色:“这件事交给本宫来办,你们两个便不要管了。尤其是娇娇,照你的说法,那裴清远或许还不知道你的蛊毒已经解了。这对你是件好事,至少他短期内不会再想着用旁的法子来对付你。这无相寺是不能再呆下去了,这里到底人烟稀少,反倒是方便了他的行动。至于王宫,宫中奸细未曾肃清干净之前,你最好也先别回去。尤其是也省的那宁如霜再去找你的麻烦了。”
宁云溪眨眨眼睛:“那母后的意思是?”
瞧母后这样子,像是已经想好了她的去处。“去你外祖父家住些日子吧!有你外祖父照看着你,本宫也放心一些。”
楚婉然思衬片刻后说道。宁云溪摇摇头,眉头微蹙:“儿臣以为不妥,既是王宫不能回去,那父王罚我的名头还是要用的。若我去了楚家,难保不会有人以此做文章,给外祖父家扣上个公然与父王作对的名头,对楚家不好。”
美目流转间,宁云溪心中已然有了更好的去处。“不若,让我去公主府住些日子吧,横竖父王给我建的那公主府空着也是空着。”
早年间,她还未及笄的时候,母后便给她在宛南城中留了一块地段很好的地,准备日后给她建公主府用。哪儿晓得那会儿有旁人也瞧上那块儿地,去父王跟前求了好几回。父王怕母后不高兴,便早早的命人将她的公主府建了起来。宁如霜知道此事后,还狠狠的去父王跟前闹了一番,到得了不少赏赐。不过那公主府虽是建了,但她也从未住过。毕竟往常没有这样的先例,公主在出嫁前便有了自己的公主府,她虽感殊荣,倒也不想让父王为难。楚婉然笑着看了宁云溪一眼:“得,那你就去住!横竖那地方本就是给你建的,有什么住不得的。回头本宫便叫人去给你好好收拾一番,再给你拨些信得过的人过去用。若有人敢说什么,自是有母后给你撑腰!”
什么规矩不规矩的,楚婉然觉得她守了大半辈子规矩了,连自己的丈夫都让了出去。独是她这个宝贝闺女,不能再受委屈。否则,她这个所谓的王后便做的太憋屈了些。宁云溪笑嘻嘻的往楚婉然身边一靠:“母后对我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