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灵之气脱离之后,因缘梭的宝光很快净化了金花古蟒的新生体躯,他慢慢醒来,甩了几下脑袋,吐出不少污物,目光虽然还有些迷离,总算有点清明的光亮。见状,转劫上师收回戒刀和因缘梭,取出一个卷轴,交给厌无生,“邪灵之气虽然被袪除将尽,不过根生于血肉,只有淬炼出佛骨金身,方能永久去除祸患。这大摩呼罗迦咒,有益身心,小僧见令郎慧心明悟,与佛有缘,特此赠送。望能善加参悟。因为只是摹本,不可久存,开卷读过,便会焚化,尚需谨慎观阅。”
以厌无生的见识和手段,袪除这些邪灵之气,都没有几成把握,他却在抬手间轻易掌握,心中实在震撼莫名。接过宝卷,说道:“承蒙上师青目垂望,乃是小犬的造化,日后学有所成,定然要与上师执师徒之礼。”
转劫上师摆了摆手,说道:“那倒不必,造化自在,这大摩呼罗迦咒寻常可求,算不得珍贵。小僧今日用本命法宝盛贮邪灵之气,需得尽早炼化,容先告辞,有缘来日相见吧!”
佛门宝法中的八部众大天咒,声闻远扬,简缩的低境界法本,的确寻常易求,能用以大乘阶强者参悟修行的大天咒法本,就是宝中之宝了。要想摹出一份,实为不易,除了需要自身境界够高,参悟已透,还要有明彻之心慈悲之怀,否则万难。能得此一卷摹本,实属佛心慈悲。厌无生心中欣慰,满心感激之言,尚未吐露,乍然听到他要炼化这邪灵之气,惊震无语,面上刻满难以置信的表情,说道:“上师,这等沉积郁结数万年的邪灵,如今糅为一体,怨念冲天,我等魔道鬼修都不敢轻易沾染,怕被煞气浸染,吞噬心智,您怎么可以身犯险!”
转劫上师道:“无妨,小僧主修的功法,是一门叫作炼煞化明诀的上乘佛学,其独道之处,正在于化邪为正。佛陀发怒,明王凶恶,不也是煞气冲天吗?可见,这积怨亘久的邪灵,亦非一无是处!”
把凶煞阴灵鬼邪等气息幽暗的存在,收容到体内,炼化成为自己的力量,鬼道和魔道多的是手段,类似的功法可是一抓一大把。但说化邪为正,不影响本尊心智的,几乎没有,是以厌无声不敢轻易沾染这等程度的邪灵气息。因而对转劫上师说到的炼煞化明诀,倍感兴趣,不过面上没表现出来,只说:“既然上师有如此妙法在身,我也就放心了。”
于是二人作别,亲自送他离开,然后回到金花古蟒身旁,说道:“这次脱胎换骨,对你的修行大有助益,邪灵仍有余毒根植于你的血脉本源之中,以后需要修养心性,袪除杂念,别像以前那样巅狂痴缠。厌离是你亲姐姐,一母同胞,虽说融炼了同种真鬼之血,近亲结合有可能会诞生出纯血的后代,毕竟出身为人,违反伦理纲常。”
金花古蟒哼了一声,不耐烦的把头摆到一边,也没说话。知子莫若父,厌无生也没指望他能虚心接受,身外黑气翻滚,把他卷起,撤除稳固结界,离开了这处深深的淹没在水下的山腹洞窟。少倾,残余的阵壳倾覆,彻底坍塌。引起外面一阵不小的动荡,鸟兽惊走飞奔,鱼虾水怪胡冲乱突,远远游离。但在近百万里的巨大山脉河岳中,又显得那么微不足道。在极是遥远的另外一处阴暗洞窟里,潜心隐修多年的夜媚,缓缓睁开双眼,眸子里闪射出碧色清冷的寒光,冷笑了声,站立起身,体态轻盈飘忽的走出洞府。门外数丈远处,立着个少年身形,水蓝色长袍,浪花翻卷,洒着点点金光,体态挺拔,相貌英俊,见到夜媚,微然笑道:“在下金沙滩彭东,多有打扰。”
上下打量了他番,夜媚嘴角勾起缕冷笑,说道:“当年和无昼城,画魂渊一起被灭的那个彭家吗?”
鼓东点了点头:“正是。现在我们已经卷土重来,在蛮荒之中重立门户,复兴在即。经过百年养息,令兄的伤势恢复大好,也在着手重建无昼城了。”
对这个哥哥,夜媚并怎么感冒,说道:“当年爹妈把无昼城交给他时,说以后要给我作嫁妆,让他好好经营,结果毁的一塌糊涂,害我流离失所这么多年,还有几次差点丢了性命,现在还被一个八爪河蟹紧追着逼婚,实在太可恨了。”
彭东说道:“这次重建无昼城,就是令尊和令堂亲自主持,他们带回了一件东西,可以让你们夜家,一举复兴,足以比媲七大势力。”
听说双亲回来的消息,夜媚心头火热,多年未见,倒真的十分想念,不过面上表情仍然一成未变,冷冷的说道:“那倒是好,以后不愁没嫁妆了。”
彭东道:“道友不打算回去助他们一臂之力吗?”
夜媚道:“我不过凝体刚成,境界低微,回去也帮不上忙,不如在外面躲个清闲,还自在一些。”
彭东笑了笑,取出一颗珠子,说道:“半年之前,我的姨娘在火窟岭的大乘战事中,捡到了一个伤重几乎不治的家伙,他苟延残喘时,把这个托付给我的姨娘,让她还回给你。”
见到这个珠子,夜媚面上表情冷然一抖,伸手取了过来,融入到血脉中,很快神识中投射出许多生动的画面,全是愈致云如许年来的亲身经历,一幕一幕,全无遗漏。演读完毕,夜媚气哼哼的在心里大骂了一通,死小子脑子进水了,为个有夫之妇,又不要命了,真想现在抓到手里,再暴揍一顿。平复了下心情,说道:“他还没死吧?”
彭东说道:“伤的很重,我姨娘费了好大功夫,总算挽回了他的性命,现在仍然处于昏迷状态,不过要转醒过来,恐怕还得个十几二十年。道友要不要去看望一下?”
从小到大,最恨被人要挟,夜媚心里一千个不爽,脸上花儿绽放,呵呵笑道:“这家伙可是人家最心仪的小傻瓜,说不定以后真会成为人家未来的夫君,当然要去看看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