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叉王印在她手里,尽然展现出王之法度,无形之中,威摄鬼族众生,至令他们这些鬼王级别的存在,内心震颤,俯首称臣,夜如意心中欢喜,把王印收起,摆手道:“诸位道友见外了,如许年来的大力扶助,令本尊获益颇多,等到日后,定当厚报!”
一出手就是药王宝经和鬼王印绶,场上众豪雄无不为之侧目,愈致云泰然自若,双手背在身后,笑道:“诸位高朋既然已经得偿所愿,何不一齐坐下来谈谈,常言说的好,以和为贵,今番这场战局,并不见得一定要两败俱伤,断送无数英雄前途。不知棘心道友,意下如何?”
收身下来,落到他们跟前,凛然无畏。陈棘心点了点头:“大家殿里说话吧!”
转身进入门里,火鸦王和天鼎上人此刻没什么表示,跟着走了进去。只身一人,从神女殿堂过来,面对上百位心怀敌意的大乘强者,气定神闲的站到他们群体中央,这份胆识,绝非寻常人物所能具备,身着紫袍的大乘鬼修杀身王,因此对他十分赞赏,“小子,老夫很看好你,这气度不比你们凤鸣十殿那些首座门逊之分毫,以后有机会,咱们一定要好好聊聊!”
“杀身王过奖了,”愈致云说道:“小可此行妄然,心甚惶恐,岂可同十殿长老们相提并论!”
昔年一个毛头小子,在雪狐山脉被追得狼奔豚突,转眼前成长出这般气度,难怪那么多女子心中倾慕,夜如意眼波流动,宛然如水,“咱们进殿吧,棘心妹子和丰灵妹子,可是牵挂许久了。”
一行人物相继进入通玄大殿之内,百草堂和鬼王宗随行的其它大乘修为者们,左右两边挡住门户,故意将其它各路人物隔在外面,显得相当强势。大殿之中,分了主宾位置入座,陈棘心身为盟主,居于正中,慕丰灵侍立边旁。左手边一排位置的首座上,天鼎上人危襟正坐,火鸦王恭敬的站在他的身后,面色肃然;夜如意就落座在右手边一排位置的首座上,杀身王也端正了态度,很是自觉的站到她的后面。四人两两相对,目光不期而遇,然却彼此视若无睹,可见相处的并不愉快。几千年来,想尽办法打听他的消息,一无所获,谁想今天就隔着咫尺距离对面相望,陈棘心多想冲过去,拉住他手,问个明白,不过终究还是忍住了,目光怔怔的,良久无语。愈致云大概知道她心中所想,无论说些什么,其实都是枉然,身后金光升起,王之宝库的门户随之大开,一个童稚的声音欢快的叫道:“叔叔,快看看,悔儿抓到什么好东西了!”
人从里面跑出来,身上泥巴水的,小脸抹得贼脏,五六岁模样,别提有多高兴,乍然瞧见周遭的人物环境,一下子愣了,左看看右看看,显得十分好奇。看到这个孩子,场上众人没有几个表情有太大变动,区区不化骨,在他们这些大乘修为者眼里看来,不比小猫小狗稀奇多少。但是陈棘心却惊座而起,眼里充满难以置信的神色,“我儿真的是你吗?”
全身抖索,不知道是激动还是害怕。那个孩子看清她的面容后,扔了手中抓着的异兽,“娘亲,我好想你!”
跑着扑到她怀里,“娘亲,你这一天去那了,让悔儿等的好苦!”
边上的慕丰灵可吓了一跳,按住剑柄,再三打量眼前这个孩子,除了身上气息,年岁大了点,和当年陈棘心的儿子,的确一模一样,而且全然没一丝凶厉,于是目光转向愈致云,开口问道:“愈少侠,这是怎么回事!”
愈致云看她们母子团聚,场面感人,美中不足的是,那个孩子如今尸身冥体,少温缺暖,叹了口气,说道:“当年云姑娘受尽凌辱,被沉入湖中,活活淹死,怨念狂化,一时失去了理智,报复神女城,荼毒无数生灵。后来恢复了理智,情知伤了棘心仙子的令郞,悔恨万般,使用秘术使他灵魂驻体,传授尸修功法。如今记忆仍在当年睡熟那一刻,灵魂纯净,天真无邪,特意嘱咐在下带回来还到棘心仙子膝下!”
慕丰灵道:“云希那个婢子吗?她当年初入神女城,姐姐对她千般关怀,贴心照顾,她却恩将仇报,伤害承儿。倘若真知道错了,为什么不自己亲自来悔罪,反而守在神女殿堂里不出来,负隅顽抗!”
忽然见到这么多陌生人,个个眼神怪怪的,又听慕丰灵这么说话,小家伙可不开心了,嘟着嘴说:“灵姨姨,云姨对我可好了,不要说她的坏话!”
没想到还能再见到自己的儿子,陈棘心忍不住泪流满面,看他活蹦乱跳,天真可爱的样子,恍然如梦,“好好好,不说她的坏话,快让娘亲看看,这些年可吃了什么苦,受了什么罪没有!”
看她这样,愈致云心里好受许多,整理好思绪,说道:“实不相瞒,云希百多年前已经离开神女城,前往幽石界,寻找一部可以将尸修体魄,重新转化为人类血脉的功法,原本是想让小家伙恢复之后,再送回来的。没想到先是爆发了这次冲突。你们双方,都是我相熟的故人,不忍看着彼此伤害,故而先带了小家伙过来,想让大家熄却刀兵,以和为贵!”
慕丰灵知道姐姐此刻沉浸在欢喜之中,情绪激动,难以做出理智的决断,就在边上照拂着,权宜行事,想了想说道:“神女城散布孽灵,肆意为害,触怒天下,众生无不愤慨,是以组建联盟大军,前来讨伐。至于罢却刀兵,兹事体大,并非我们一家说了算,尚请愈少侠见谅!”
她的个性,愈致云当年有所领教,直爽强势,恩怨分明,笑着说道:“现今执掌神女城的大主祭,跟在下交情匪浅,只要诸位肯点下头,在下有把握说服她们召回孽灵,维持现在的疆图,不在扩张,毕竟已然割据到了我们凤鸣的山水河谷,岂可视若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