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默言似笑非笑道。阿蝶苦着脸;“姐姐太生分了,咱俩什么关系啊,什么失迎不失迎的,我在您这儿就是个土匪妹子,什么郡主不郡主的呀。”
“别,千万别,你还是叫我秦夫人的好,我受不起,你胸口的伤是全好了?可我心上的伤还没好呢。”
默言道。阿蝶立即红了眼圈,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姐姐……”然后,跪下。不止默言,就连春喜都惊呆了,春喜与她在黑怒湖呆过,知道这丫头的性子,虽是桀骜不驯,不由看向默言。“你干嘛呀。”
默言想去扶,又想起腹中的孩子,便只伸出手,虚虚做个样子。“阿蝶知错了,阿蝶一个人呆在大梁,异国他乡无亲无故,只有姐姐这么一个故人,姐姐若也不理我,那阿蝶真成了片飘零的叶子,顺波逐流,不知会去向何处。”
毕竟只有十三四岁,又楚楚可怜哭哭啼啼,默言就心软。“快起来吧,您有什么事,直接说,别铺垫了,府里出了大事,我家夫人真没时间跟您阁这墨迹。”
春喜不耐地说道。“出大事了?什么事儿?”
阿蝶一脸好奇。“跟您没多大关系,赶紧的,有事说事吧。”
春喜道。阿蝶露出不快之色:“春喜姐姐怎么这样,好歹我也是客,默言姐姐还没这样待我呢,出了大事,说不定我还能帮帮忙呢。”
春喜本想说你能帮啥啊,见默言瞪她,只好忍住,默言道:“进来坐吧。”
秦承颂端着一碗玉米糊出来,默言这几日特别想念前世破壁机打的玉米汁,这儿哪找去啊,难得秦承颂耐心烦,硬是用磨出一碗糊来,加了奶,热好了端过来,满脑门官司,忙得脚不沾地儿,可老婆还是最大的,抽空也要弄点好吃好玩的给她。阿蝶眼睛发亮:“秦大人真体贴,难怪默言姐姐不喜欢阿哥。”
这秦承颂不喜欢提阿龙的名:“你哥早滚蛋了。”
阿蝶也不生气:“是啊,滚蛋了,如今没人管我,也没人疼我,秦大人,我住你家好不好?以后我来照顾默言姐姐,我会武功的,能保护她。”
秦承颂:“算了,你别害她就成,皇上给你拨了宅子,你有自个儿的郡主府,就别麻烦我娘子了。”
阿蝶掉泪珠子:“你也还在生我的气么?我当时是受宁阳的蛊惑,又想着能帮哥哥一把才一念之差的,原谅我吧,我错了。”
算了,不跟小孩子计较:“好啦,别哭了,让人看见,又说我欺负你。”
默言喝了口米糊,温度刚刚好,不烫嘴,又热热的。不忘甜甜夸赞:“好喝。”
秦承颂捏了捏她越发丰腴娇艳的脸:“好喝就全喝了,我去忙了。”
说罢走了。阿蝶满眼羡慕地目送他离开,上前要扶默言:“姐姐要去看看么?”
默言皱眉:“看什么?你知道我府里出了何事?”
阿蝶眨眨眼睛,不好意思地笑笑:“不知道,但春喜姐姐说府里出了大事,秦大人又匆匆忙忙的,只说去忙,没说去哪,可见你知道他要去哪,就在府里并不出府。”
分析的头头是道。“不去,案发现场,血气太重。”
阿蝶道:“姐姐怀孕了是吧,那是不能去,你们大梁有说知,怀了孩子要远离凶杀血光之地。”
“姐姐,今儿来,确实有件事,我拿不定主意,就请教姐姐。”
见默言没再那般防备她,阿蝶又很自来熟的拉住默言的衣袖道。默言皱眉:“何事?先说清楚,你的事,我管不了,也没那个本事管。”
“没说让你管,就是想请教请教,帮着拿主意。大梁皇帝又给我赐婚了。”
阿蝶这回没有不高兴,眼睛亮亮的,似乎还有几分期待。“你喜欢赐婚的那个对像?”
默言直言不讳道。阿蝶羞涩地低下头:“说不上喜欢,就是那位长得实在是……太好看了,姐姐,除了你,我没见过那么好看的人,甚至他比你还好看见分,若不是男子,穿上华服,化点淡妆,经对当世无双。”
“你说恭亲小王爷?”
这世间,除了那位小王爷,还有谁有这般容颜?“是啊,就是这位王爷,姐姐知道他?”
“当真是皇上赐婚?”
默言有点怀疑,毕竟阿蝶才多大啊,没及笄呐。“是啊,就是皇上赐婚,我还小啊,不想成亲,可你们皇上的心思……算了,我明白的,象我这种人,看着光鲜亮丽,实则就是颗棋子,阿哥是疼我,可他更在意皇位,我能帮他就帮吧,换了旁人,还没资格做他的棋子呢。”
这孩子看得倒通透,默言有点心软,这么小就跟着阿龙在外头颠沛流离,吃了不少苦,如今又被孤零零的扔在异国他乡,再好的出身,再贵的身份,也还是可怜,想起自己这个年纪,还在父母跟前撒娇呐。“你喜欢他?”
默言问。阿蝶小脸微红,却很坚定地点头:“那么好看的人,又是好性儿,换谁不喜欢啊?”
原来是个小花痴!“喜欢就嫁啊,反正是皇上赐婚,名正言顺的嫁给自己喜欢的人,多幸福啊。”
默言道。阿蝶苦恼地皱眉:“可他好象不喜欢我,姐姐,他是不是有心上人,你能帮我问问么?”
默言瞪大眼睛:“我帮你问?我跟他又不熟。”
恭亲小王爷……算了,默言真的不想再见他了,性子太绵软了,又不知会不会也是个弯的。阿蝶又掉泪珠子。默言正叹气,春喜端了果盘来,又沏了茶:“郡主喝茶。”
阿蝶谢了一声,又巴巴儿的看着默言。“别看了,那小王爷家复杂得紧,你当真要嫁过去?”
春喜快人快语。“复杂?他家不就是母子二人么?哪里复杂了?说起复杂,我可是皇室出身,哪个家庭会比皇室更复杂?”
这倒也是,这小姑娘眼界儿还是可以的。春喜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