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他杀人,也不敢看,更怕吓着荣妃,与大宫女一道扶着荣妃往殿里去,荣妃捂着肚子还在哎哟哎哟。尸体很快被抬走,默言回头时,同来的那些侍卫全都跪了一地,瑟瑟发抖,大气都不敢出。秦承颂扔了带血的剑:“你们好像忘了,御林军的大印在本都抚手上,本都抚只是懒得管军中事务,但不代表我无权处置犯上作乱的。”
他不是都抚司都抚么?怎么御林军也归他管?默言以为他在唬人,下跪的侍卫也不太信,但再不信,也不敢出声,这位威压太盛,杀气腾腾,谁也不敢撞刀口上,有前车之鉴在,笨蛋才主动把脖子伸出去给他割。荣妃进去休息了,默言还是不放心,杀了传召之人,不仅可以被冠上藐视圣上的罪名,甚至说他造反也不为过啊。“相公……”“进殿去,同娘娘在一起,别担心。”
秦承颂抚着她的脸柔声道:“我去去就来。”
他真的有御林军大印吗?“信我。”
他满脸自信,眼神清明坚定,没有半点忧惧,默言顿时心安,是啊,他见的风浪是她想像不到的,刀林箭雨中闯出来的人,这点事,不在怕的。“好,你去吧,别担心,我会好好守着娘娘的。”
“长顺,你留下。”
长顺:“是,爷!”
秦承颂独自随侍卫走了,默言的心跳得很快,慌得很,刚才不过是装的坚强,不想让他担心,如今人一走,就更担心了。“默言。”
荣妃站在殿门口,走过来牵默言的手:“别怕。”
“要变天了吗?皇上到底怎么了?”
“进殿再说。”
殿里好多生面孔,不是说话的地方。默言随荣妃进了内殿,大宫女道:“娘娘动了胎气,你们出去,秦夫人要为娘娘诊治,受不得干扰。”
那些宫女太监相互看了一眼,不动。长顺冷笑:“外头才有个被割了喉的,你血还未冲干净,要不要去看看?”
秦承颂是出了名的活阎罗,杀人不眨眼的,皇宫里,御林军,还是皇帝派来传召的,说杀就杀了。长顺声音不大,但在秦承颂身边呆得久了,又同样在战场上撕杀过的,气热威严。宫人一个个默默退了出去。长顺便守在内殿门外。大宫女则守在侧殿处。“娘娘,皇帝是要对贵妃和诩亲王动手吗?”
荣妃苦笑:“皇上怎么可能对贵妃动手。”
也是,贵妃自杀那天,皇帝的伤心与痛心不像装的,看得出他很在乎萧贵妃。“可贵妃应该是被控制住了,不然,我动胎气,她肯定会来看我。”
荣妃道。“说不通啊。”
默言在殿里转圈圈,她心慌,一坐下就感胃撑得难受。“不着急,喝点茶吧。”
荣妃倒是镇定多了:“我在宫里经历得多了,见惯不怪。”
这一次不一样吧。算了,不多想了,不能制造恐慌,荣妃确实动了胎气,刚养好一点,真出眯什么事,保不齐就会流产。这个时候可不能再出半点岔子。保证娘娘安全才是最重要的。外头的事,由男人去操心吧。如此一想,默言镇定多了,心也没那么慌,挨着荣妃坐下,好在荣妃屋里点心多,瓜果也不缺,默言一慌就容易饿,话也懒得说了,先吃。不多时,外头传来吵闹声,接着便听见刀剑撕杀。长顺守在门外,但估计他一人支撑不了多久,默言走到门边,透过门缝往外看,长顺正与人对阵,对方来了二十几人,手臂受伤了。对方主将还没上,在一旁冷声喝道:“忠义侯府是要造反吗?敢不听召令,再不让开,别怪本将军不客气了。”
那声音似曾相识,默言打开门,果然,瘦长脸,脸侧还有青紫未消,不正是那个领着人到侯府捣乱的人吗?他不是书生吗?怎么又在宫里当差了?“他不是御林军,是祈家人。”
默言大声道。长顺怔了怔,那人也是震惊了一下,提剑就冲过来,长顺被好几个人缠住,那人是要杀默言,要救都来不及,眼看着那人的剑直指默言,长顺奋力击退面前人,但还是来不及,离太远了。心差点冲出胸膛,瞪目欲裂:“夫人——”但出人意料的,默言无事,瘦长脸的剑光当一声落地,人也软倒在地。长顺感觉自己死过了一回,很想大哭一场,哽声:“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