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言将方子交给贵妃后,又叮嘱了几句,这才从诩坤宫出来。默言一走,皇帝自后殿出来,萧贵妃笑着迎了上去,皇帝嗔道:“爱妃就是如此埋汰朕的?”
“皇上……”萧贵妃撒娇地摇着皇帝的胳膊:“臣妾也是没办法嘛,总不能说实话,让小丫头知道太子的隐疾嘛。”
“你可以随便说个人嘛,干嘛要说是朕?”
皇帝确实不悦,毕竟哪个男人愿意被人说‘他不行’?“她说这方子温和得很,对身体无坏处,皇上要不要也试试?”
萧贵妃调皮道。“朕走了,方子拿来。”
皇帝气呼呼夺过方子就走。“哎,皇上,试试嘛,方子管用,对妾也好嘛。”
皇帝气笑,回身捏住萧贵妃的的颈:“走,朕现在就让你试试,朕该不该用药。”
萧贵妃娇笑着求饶,皇帝不肯放过,将她抱至内殿,大冷天的,诩坤宫中春意盎然。到了长春宫,默言的心还在扑扑直跳,背上衣服都汗湿了。荣妃见她脸色不好,问道:“贵妃娘娘难为你了?”
何止是难为,简直是要命。可又不能说。默言一把拉住荣妃:“娘娘,您与皇上……可有过夫妻之实?”
荣妃俏脸晕红,嗔她一眼:“说什么呢?你这丫头,怎地孟浪起来了。”
确实有点唐突,可默言太想知道实情了:“娘娘,您就告诉妾嘛,您还这么年轻……”“没有。”
荣妃冷静道:“我并不爱他,干嘛要与他同床共枕,他也不爱重我。”
难道皇帝真的不行?默言其实知道有几种药是可以治那个病的,但都是西药,这里没有啊,就算知道成份,也没有条件和设备制药。“你这本书没写完?我翻了下,故事很有趣,对了,年节快到了,皇后娘娘打算在宫里办场诗会,我不想念诗,就想讲故事,就讲你书里的故事。”
荣妃略显兴奋道。默言大惊:“娘娘,我书里的故事……能讲么?您不觉得有点离经叛道?”
荣妃怔了怔:“离经叛道?”
她沉默片刻道:“或许吧,就比如刚才你问我,为何没有同皇上有夫妻之实,我说我们彼此并不相爱,为何要同床共枕,若是在以前,我定是不敢这样说的,当年我只是害羞,他也不主动,我只当他并不喜欢我,心里还有些失落,因为自小受的教育便是讨男人欢心,进宫更应该讨皇上欢心,然后争宠,看过你的书后我才知道,女人也是人,不能没了自我,既便我身处深宫当中,也要活出自我,他不爱我,我也并不爱他,他不宠幸我并不是我的错,他也可以继续不宠幸,那是他的自由,甚至有一天他来了,有要求,我也可以拒绝,这应该也是我的自由。”
“娘娘……”默言再次有了想死的心,当初送书给荣妃看,除了让她打发宫中无尽的孤独外,也有开解她让她换种心态的目的,有时候,现实无法改变时,换种心态对待现实,会让自己过得更轻松,或者也有自我麻痹的阿Q精神吧,但阿Q精神有时是很有必要的,致少能让自己当下不那么痛苦难过。可荣妃娘娘这接受度也太激进了吧,这种话……能说吗?“你不愿意?”
荣妃有点失望。“不是不愿意,哎,娘娘,您想选哪段故事?”
默言道:“妾的书,没敢拿出去出版印刷,就是怕太过离经叛道……”“你是怕被人指责乃至降罪?”
荣妃道。默言点头:“妾书中很多观念与现实礼教与规矩是背离的,您若是在诗会上讲这种故事,会惹怒皇后娘娘的。”
荣妃点头:“我会小心的,只讲几个有趣的笑话好了。”
默言稍放心,但还是又叮嘱了几遍:“娘娘尽量选温和些的,太有讽刺意味的千万别说,你自个看看就好,要不然,以后妾都不敢带书给您读了。”
“那可不行,我在宫里最大的乐趣就是看你的书,那些经史典籍无聊之极,看不下去,我就靠你的书续命了。”
荣妃道。默言无奈叹气:“娘娘若是能离开宫里,到外面生活该有多好?”
荣妃拿书敲了她的头:“还说我大胆激进,你这想法就该死。”
默言也知道自己不该这样说,又觉得自己扯远了:“我还是有点不明白,皇上为何十几年来只宠萧贵妃一人。”
“简单啊,他们两情相悦啊。”
荣妃道。“皇后可是皇上的结发妻子,难道他也……”“每月初一十五都必须去坤宁宫度过,这是祖宗传下的规矩,皇上还是很守规矩的。”
也就是说,皇上还是会跟皇后娘娘有夫妻生活。“所以贵妃也不算是专宠……”“这还不算专宠?宫中四妃,我与淑妃还有德妃,都跟被打入冷宫差不多,皇上基本不踏入我们的寝殿,若非皇后是结发妻子,定然也不会去的。”
荣妃道。默言去看小殿下,果然如大宫女所说,小殿下身体好了,白白胖胖的极可爱,眼睛象极了他母亲张贵人,荣妃看书以外的时间,都在用心养育这个孩子,她无趣的宫延生活从此有了希望与欢笑,更多的是陪伴。默言也很为她高兴。“对了,阿颂真的要娶你?”
荣妃问道。“是啊,他是这样说的。”
默言有点黯然。“他能这么想就对了,你这么好,当然应该娶你为正室,我会跟他说,以后不许再纳妾,男人总是自私,希望女人心里只有他一个,自个儿却想拥有更多的女人,人的心只那么大,装下一个人后,还要装更多的,不嫌拥挤么?”
“娘娘不反对?”
默言愣住。“当然不反对,只是……他可能要吃些苦头。”
荣妃道。“什么意思?”
“若你不能立下大功劳或者成为女子表率什么的,一般是很难由妾扶正的,还有一个办法就是阿颂自己立下大功,若没有这个机会,就只能他接受惩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