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昱……”萧贵妃泪盈于睫:“不关你的事,你父皇从未怀疑过你,你不必自苦。”
“可是母妃,儿子早表明立场,那些想利用儿子的人,就不能拿儿子当旗杆了。”
“可你才十四岁,本宫只你一个儿子,娘怎么舍得啊。”
萧贵妃泪如雨下,抱紧冷盛昱。默言也跟着神伤,萧家的野心,她早在秦承颂那里听到一些,萧家有野心,不代表萧贵妃与冷盛昱一定有野心,但这对母子很可能被萧家人推着往前走,而太子与皇后,因为萧家的原因,也会将冷盛昱看成头号敌人,可能自从冷盛昱生下时起,他就已经在风暴的旋涡中了。对政治,默言无话可说,她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不是能玩得了的人。她也不明白,这对母子怎么会在她面前如此,让她很尴尬。不知该怎么安慰,任何语言都显得贫乏,或者说,苍白虚伪。但不说点什么好象也不对。“那个……娘娘,或许,有法子能让萧三公子清醒一阵子。”
萧贵妃果然大喜:“你说什么?清醒一阵子是什么意思?”
“就是用银针催动他的意识,让他短暂清醒,时间不长,但你们有什么要问的,可尽快问。”
“可是……”萧贵妃又犹豫了,“来人,召萧太傅与萧侍郎进宫,本宫要与他们商量。”
默言道:“那……臣妇可否去看望荣妃娘娘?”
萧贵妃皱眉。“臣妇绝口不提萧三公子的病情。”
默言忙道。见到默言,荣妃很高兴:“你怎么来了?大婚之期将致,你怎么不在府里备嫁?”
默言道:“夫人被烧伤了。”
荣妃愣住,秦承颂将侯夫人的事瞒着她,默言猜到,但还是想告诉她实情,毕竟她们是母女。默言将阿熊的死,虞妈妈报复用白磷放火的事说了一遍。荣妃早就泣不成声了。哽声道:“阿秋的事,我知道虞妈妈恨上本宫了,可……可那时本宫……年纪也小,胆小得很,不知道怎么处理,没能救下阿秋,这些年,一直是本宫的心病,本宫很自责。”
阿秋是虞妈妈的女儿。“母亲为何要对酒楼的客人下毒?她究竟想做什么?”
荣妃哭道。默言摇头:“臣妇也不理解夫人的动机,难道仅仅因为不喜欢阿颂吗?想毒死臣妇?毒不死就炸死……”“她恨的不是你,只要是阿颂喜欢的,她都恨,她就是不想让阿颂好过。”
荣妃道。“当年,夫人想嫁的那个人究竟是谁?听越夫人说,是萧二老爷,是真的吗?”
默言问道。“少夫人。”
荣妃的乳娘婉嬷嬷向默言递眼色:“夫人是您的婆母,您这样议论长辈,实在不合礼数。”
荣妃苦笑道:“母亲都做下这等错事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默言是受害者,她能不计前嫌救治母亲,让她抱怨两句又有何不可?”
“当年夫人心仪的确实是萧二郎,可萧二郎看中的,却是唐家二小姐,并非夫人,夫人也是一片痴心错付了。”
婉嬷嬷道。“唐二小姐就是萧二老爷已故的妻子吗?”
默言问道。“正是,她与夫人是嫡亲姐妹,夫人当时已经嫁进了侯府,却还是一心想要与侯爷和离,好嫁给萧二公子,也怪萧二公子太过份,一直没表明自己的心意,让夫人生出误会。”
“那同样是侯爷的儿女,为何夫人疼爱娘娘,却恨极了秦承颂?”
“这个……”婉嬷嬷一脸为难,荣妃屏退左右,对她道:“嬷嬷说吧,事情都到这份上了,也该说清楚了,默言也不是外人。”
“夫人嫁与侯爷后,并未同房,侯爷心中有越夫人,夫人心中有萧二郎,头两年,自然是不可能有孕的,二人同住一个院子,却一人住主卧,一个住书房,只是瞒着老夫人而已。”
“那时老夫人身体已经很不好了,数着天数再过,侯爷与夫人商量好,等老夫人过世,就和离,哪知老夫人过完年后,身体又好转了,萧二郎考取了进士要外放,夫人很着急,又偶然得知,他要娶自己的妹妹,又气又急,便设了个局,与萧二郎有了夫妻之实……”默言大感震惊,侯夫人也太特立独行了吧,还真是……够狗血。“不对吧,萧二老爷才四十岁,娘娘三十了吧,怎么可能……”默言发现年纪不对。“萧二郎看着年轻而已,都四十有七了,他少年得志,本就比侯夫人小一岁……”呃,四十七了,要娶只有十七的顾知言,这牛也老得太过了,也不怕嫩草崩了牙齿。“可怎么看,娘娘与萧家人也不像。”
默言总觉得,这内里有哪里不对,可真是这样,算起来,荣妃还是萧贵妃的侄女……“确实不像,因为,娘娘就是侯爷的女儿,那个局,萧二郎早就看破,早早把侯爷请回去,喝酒同房的都是侯爷……”婉妈妈道。“夫人自己清楚吗?”
果然又有反转,默言感觉侯夫人的经历和故事都太精彩了。“其实侯爷也并未对夫人毫无感情,对越夫人更多的是同情和责任,但夫人已经嫁进来了,当然也要对她的一生负责啊,如果萧二郎真心喜欢夫人,他愿意与夫人和离成全,但萧二郎心有所属,再由得夫人胡闹下去,大家都不会幸福,加之又是几个大家族的颜面也要顾及,所以,侯爷还是想与夫人好好过日子的,只是,夫人怎么都不同意让越夫人进门,两个杠上了。”
婉嬷嬷道。“夫人应该是知道娘娘就是侯爷的骨肉,只是她怀着娘娘时,萧二郎就外放了,许是自欺欺人吧,把腹中的孩子想象成情郎的骨血,娘娘出生后,她是欢喜的,甚至都不许侯爷接近女儿,看得很紧,至于生大少爷,那是她得知萧二郎大婚,伤心之际喝多了,侯爷看她难过,安慰她,之后便……有了大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