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红烧狮子头,安若也仿佛回忆起那段往事,她空洞的眼神逐渐有了焦虑。安澈见状立即给她拿餐具。安若吃的很小口,安澈在旁边一直故意逗她笑:“姐,这东西要大口大口吃才香,你多吃点,还有这个……”他不停的给安若加菜。每当安若想放下筷子,他立马夹菜过来,一顿夸赞厨房厨娘手艺好,这道菜吃多了对身体好等等。最终安若耐不住他的厮磨,吃了好多饭菜,撑得她直打嗝。吃饱喝足,安澈算是完成了任务。只是作为弟弟,他很在乎姐姐会不会受欺负。虽然沈骁行对他好,他也不是白眼狼懂得知恩图报,可光对他好可不行,要对他姐姐好才是真好。如果安若在这受委屈了,他一定冲在最前面带她走。“姐,能跟我说说你们为什么吵架吗?”
安若擦去嘴角饭粒儿,抿唇道:“没吵架。”
她暂时还不想把孩子流产的事告诉安澈。怀孕的时候就在瞒着他,现在被人陷害流产,他如果知道的话会影响即将到来的高考。“没吵架你们为什么分房睡?”
“我……”安若看他一眼,有些难以启齿道:“我最近情绪不太稳定,就想找他发泄吵两句,不行吗?”
安澈愣了愣,印象中姐姐不是一个蛮不讲理的人。不过,这也许是夫妻俩之间的闺房情趣,他不好再乱插嘴。“你们真的没事?”
“没事,你快去复习吧!”
安澈不放心地道:“姐,偶尔耍小性子是情调,可你不能一直分房睡。看在姐夫这么宠你的份上,能不能高抬贵手啊?”
安若眼神瞥过来,他立即做了个痞气十足的军礼,端起桌上收拾好的碗筷跑走了。房间只剩下她一个人。安若的确吃撑了,肚子很不舒服,她在房间来回踱步,还是感觉胀胀的很难受。现在休息时间还早,她换上一身运动服准备出去跑步。她自小体质差,学校每年一度的运动会哪怕奖金再多她也不肯参加,因为跑两步就喘的身体实在吃不消。……书房里,沈骁行翻看许管家身份背景以及他家里的妻儿老小。从上面给的资料看出,许管家很早之前就来沈家做事,一直分配在景园所以对林昭唯命是从。当初来别墅也是林昭安排,目的就是监听沈骁行动向,防备他翅膀硬了,有朝一日得了沈家财产,会违反跟她的合作。既然这个许管家是林昭的人,又怎么会被方应雪收买?房门被敲响,男人沉声道:“进来。”
韩冲进来道:“都按照少爷的吩咐把人放走了。”
“嗯。”
男人淡淡地应了一声。“只是属下不明白,就这么放走她,少爷不怕她回去向老爷子告状反咬少奶奶一口?”
“她不敢。”
方应雪虽然这次吃了亏,但毕竟是有点脑子的人,若是堂而皇之把这件事告诉老爷子,就会牵扯出一系列事情。到那时,她真成了陷害安若肚子里的孩子,老爷子重视子嗣,治她一个谋害沈家重孙的罪名,沈誉更加完蛋!他之所以放走方应雪是觉得现在抓她没用,只会在沈誉狗急跳墙的时候抓住把柄反咬一口。他要的是让他们二房一家从此以后在申城消失,现在这步棋走得很稳,不能出任何差池。“那……少奶奶那边怎么交差?”
沈骁行合上资料,揉了揉隐隐作痛的眉心,轻轻叹息:“我会跟她解释。”
“对了,你明天押送许管家去沈家老宅,记得光明正大,最好把消息提前散播到景园。”
韩冲不明所以地挑眉:“少爷是要……?”
“引出背后真正的指使者。”
“少爷不会在怀疑……”韩冲皱了皱眉,识趣地点到为止,因为他从沈骁行眼中看出答案。“另外让叶枫连夜赶去许管家老家,把他妻儿老小全接过来。”
沈骁行摩擦手上的戒指,眼底泛起一抹肃杀的阴狠:“如果真到老爷子面前指证了,他不承认,就把那些人都杀了,他总会有一瞬间心软。”
韩冲怔了一下,他仿佛看到曾经那个杀伐果断,冷戾嗜血的少爷回来了。自从有了安若,他心慈手软得快要提不动刀。……沈骁行回到卧室,没见到赌气的女孩乖乖在房间,他喊来佣人,一问才知道这丫头一个人跑出去了!“我养你们是摆设!?”
他胸腔震出莫大的怒火,抬腿一脚踢在佣人肩头,那小佣人被踹得在地上滚了几圈。“少爷饶命……”“我最讨厌不懂事的人!”
这么大的动静引来韩冲过来。“把这人找地方埋了,我不想再看见!”
他冷冷地撂下这句话,不顾那佣人的哀求,寒着一张俊脸离开别墅。海边别墅仅此一家,周围马路边亮着一盏盏路灯,听着海水推浪的声音夜跑也是一种享受。安若心不静,她刚开始跑的时候总在想那个去世的孩子,后来慢慢的静下心来,她调整呼吸,也是能坚持跑一段路的。只是肚子坠着很不舒服,跑了一会儿她胃也有点疼。都跑出别墅这么远了,她总不能忍着疼跑回去,只好到路边自动贩药机里扫码拿胃药和矿泉水。一阵轰鸣的机车声划破寂静的夜,一群飞车党路过,有几个朝她这边看了看,吹起流氓哨。安若抿了抿唇,刚把药拆开服下,就这一会儿功夫,那帮人骑着超大声的摩托车拐回来。意识到有危险,安若把药装进口袋准备要走,他们围成圈不肯放她走,一个个不怀好意地打量她。安若目测他们十几个人,自己肯定溜不出去。她也不逞强了,掏出手机想给男人打电话。目前为止,手机里唯一能够听到消息立即赶来的人只有他。吵架归吵架,他总不会要扔下她被这帮人欺负不管吧?电话还没拨通,手机被人从掌心抽走——头染着一撮小绿毛的皮衣男,痞气地笑了笑:“小妹妹,给谁打电话呢?这黑灯瞎火一个人在路边,不会是在等哥哥吧?”
这里靠海,周围没什么住户,唯一一家就是他们所住的别墅。安若摊开掌心:“把手机给我。”
“你给哥哥加个微信哥哥就给你。”
“给我!”
皮衣男抬手一扔,手机落入停下机车的另一个人手里,他们当着安若的面像丢手绢一样扔来扔去,就是不肯还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