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男人一夜未曾休息,安若喝令他回房休息,自己则是陪在床边。有她身边沈骁行安心不少,疲惫的身体慢慢进入深睡,女孩看他放松戒备地闭上眼,呼吸变得均匀,这才小心翼翼的抽回手。他醒来差不多就要用晚餐了,她准备亲自下厨。自从他们心意相通之后,她就很少下厨,男人担心她磕着碰着,不想看她劳累。但安若觉得,为心爱之人下厨是一件很浪漫的事。加上他这两天出差肯定没吃好,她闲着没事做上几个他最爱吃的菜。佣人看到她熟练的炒菜炖汤,大惊着想要上前帮忙,被她制止:“你们休息吧,这边我来。”
她执意要做,佣人只好给她打下手。“先生太太真恩爱,而且太太对先生太好了,他一回来就下厨,给他做这么多好吃的。”
安若轻笑着翻炒锅里的菜,娴熟的给菜装盘:“他对我也很好呀。”
“是啊,先生只是出差一天不见而已,太太做什么都无精打采,连吃饭都不香了呢!”
安若平时跟她们相处随和,偶尔坐在一起聊天全然没有高高在上的架子。被她们打趣,安若微拧了一下眉头:“有这么明显吗?”
“有,很明显。”
女佣们异口同声道。安若羞涩一笑,“他以前工作很忙,没时间像现在这样陪我,但是这段时间相处下来我已经习惯身边有他。”
她轻轻叹息:“真不知道以后离开他怎么生活。”
“太太为什么想着离开,你们是夫妻,应该相濡以沫的度过余生!”
安若微顿了一下,是啊,她为什么会想到自己离开他?他们彼此互相深爱着对方,没有误会没有不信任,怎么会突然想到离开他这种词?她轻笑着摇摇头:“我只是随口一说。”
她做事动作麻利,很快几个菜出锅,还有一道宁海特色菜,是她前几天在网上研究出来,想着哪天做给他尝一尝。“太太还会做宁海菜?”
“刚学的。”
安若把做后一个汤端上桌。“先生和太太是宁海人?”
“我丈夫是宁海人。”
她落落大方的介绍。她的笑脸定格,不远处别墅窗口架着望远镜,男人转动焦距把女孩的笑颜慢慢放大。他碍于身份不能对次出现在她面前,况且现在沈骁行回了,如果他贸然靠近,势必会惹出祸端。裴津城看她跟女佣们笑着聊天,看她在厨房忙的汗水涔涔,他双拳紧握垂在身侧。他不知道安若是怎么跟沈骁行结婚,更不知道他们相遇的过程,现在只看到安若是付出最多的那个。他们的感情旁人不知,裴津城更不知,只是在他的角度来看,安若在这段感情里处于低姿态。等他这两天把势力移到中原,就会毫不犹豫的把安若带走。……安若回到房间看到男人还在睡,她不舍得打扰,坐在床边静静地望着他睡颜。这个男人长得真的很好看。高挺的鼻梁,犹如刀削斧凿的轮廓棱角分明,狭长但不阴险的眼睛微微上挑,好看又适中的薄唇轻轻抿着。听管家说他长得很像他父亲,安若在沈家没见过沈晔的照片,他仿佛是沈家的禁忌,也是沈骁行的禁忌。安若小心翼翼轻抚他眉宇,她倒是觉得他很多地方偏像母亲沈静初。那个不负责的男人,不配做他的父亲。那一年夏天格外热,他尘封在内心深处的记忆逐渐清晰起来……窗外烈日炎炎,锅铲碰撞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午后总是格外燥热。在这大蒸笼似的夏日,就连趴在楼道阴凉地的大黄吐着大舌头不愿意起来,偶尔对路过的行人狂吠两声。清脆的车铃响起,少年踩着自行车迎风而来,此时正逢中午,两旁没有乘凉和路过的邻居,他脚下加力一阵风似的回到家。一个漂亮的漂移甩过,他把自行车推入楼道,他一身干净校服,弯腰在趴在地上的大黄头上揉了揉。他推开门,锅铲碰撞的声音更加响亮。“妈,我回来了。”
厨房里穿着印花裙的女人应了一声,拨开夏帘探出头对他道:“水桶里有西瓜,渴的话自己切着吃。”
“好。”
她温柔地看了一看儿子,回厨房继续炒菜。少年捞出水桶里泡得微凉的西瓜切好,大口朵颐吃了一瓣,拿起另一瓣来到厨房。他把西瓜递给女人,顺手接过她手里的锅铲,熟练地翻炒,颠勺,添放调味品。“厨房太热,你刚下课去外面歇着,待会儿就能吃饭。”
女人想接过他手里的活,被他轻而易举躲开,少年手臂一用力,完美的颠勺,他娴熟的给菜装盘。女人看他做事有条不紊,把自己的活都给干了,她小口咬着西瓜笑道:“我们家阿行这么贤惠,以后不知道要便宜哪家小姑娘。”
少年勾着唇角笑了笑,女人不再逗他,端起菜盘摆在木质餐桌,母子俩两菜一汤。今天填了一道新菜,平时都是一菜一汤足够。破旧台式风扇叽叽呀呀吹着热风,仿佛给这炎热的夏天又增添一丝热意。沈静初笑着给他加了鸡腿到碗里:“多吃点肉,还在长个儿的时候,要营养均衡。”
少年把鸡腿夹到她碗里,“我不喜欢吃肉,你下次别买了。”
“哪有小孩不喜欢吃肉的,妈今天特意给你做的,尝尝味道怎么样?”
少年抿了抿唇,虽然还是十几岁的年纪,但眉宇之间已经生的丰神俊朗。他实在耐不住女人催促,拿起鸡腿咬了一口,肉汁的香味在口中蔓延……怎么会有小孩子不喜欢吃鸡腿,可是家庭经济的负担沉重,他不想母亲为他花这种钱。他身体健壮,吃什么都一样,只要能填饱肚子就行。“你也吃。”
他把另外一只鸡腿夹到她碗里。“好……”女人知道自家儿子性格,懂事又听话,成熟得让她很少操心。女人温柔看着他大口吃着碗里的饭,她嘴角勾起浅浅的笑,脸颊两侧露出清浅的梨涡。还没等她尝一尝碗里的鸡腿,楼下响起大黄的狂吠,她愣了一下,继而轻笑:“这小狗自从被你捡回来,现在啊,真是越发的脾气暴躁。”
少年笃定:“它不会咬人。”
女人还想说什么,楼道传来纷乱的脚步声,紧接着门口涌现十几位黑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