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豪门,什么破规矩竟然要受委屈的那一方给施暴者道歉?在来之前有想过老爷子会因为这件事惩罚她,什么酷刑什么下场她都忍了,但是要她向这个毫无长辈可言的疯女人道歉,她做不到!安若欲要反驳,身旁男人握住她的手半推着她坐下,转过身来一脸淡笑。“祖父,二叔二婶别生气。那天我不在若若有些地方招待不周,还发脾气冲撞了二婶,说了一些气话,但她是无心的。”
“无心?”
方应雪冷笑,“我看她可不是这么想的,当时那装牙舞抓的样子恨不得把尾巴翘到天上去,嫣然一副沈家女主人的做派。”
“二婶,她的脾气是我宠的,是我这个做丈夫的失职。这样吧,我替她道歉。”
安若愣住了,她难以置信地盯着男人后背。为什么,为什么他要道歉啊,错的是他们啊!来之前他不是相信她的吗,不是说不会让她受委屈的吗,这算什么,要和他们联手惩罚她?不,惩罚或许好受点,但是……他这么做就是不信任她,要舍弃她!“若若有时候是有点小孩子脾气,但她人不坏并没有像二婶说的那样。”
男人嘴角带着温柔的淡笑:“综上所述,责任在我,我替她向二叔二婶道歉,对不起,我回去会改正她。”
他弯下矜贵的腰身,语气尽显尊敬。看他这客客气气的样子,方应雪以及坐在轮椅里的沈廷风一副得意忘形的表情。不是很嚣张吗,如今在老爷子面前还不是规规矩矩的给他们鞠躬道歉。安若心在滴血,他果然不相信她。老爷子发话,“现在这件事可以就此结束了吧?”
“都听爸的。”
方应雪表面客客气气的笑道:“哎呀骁行言重了,二叔二婶只是和你们开个玩笑,道完歉就没什么事了,咱们还是一家人。”
沈骁行笑着点点头,“二婶说的是。”
“行了,现在我们讨论一下今年阿晔的祭日会。”
老爷子道:“阿誉,他是你大哥,你说一说建议。”
沈誉滔滔不绝地开始发挥自己,毕竟被锁在国外这么久,他要展现自己的价值。沈廷风吊儿郎当的挑了挑眉:“祖父,我觉得大伯祭日这事应该听取大哥的意思,毕竟这是他作为儿子的职责不是吗?”
老爷子沉声:“骁行,你认为呢?”
男人下颚线紧绷,垂眸不知道在想什么,思忖半晌被身旁的女人扯了扯衣袖。他深看女孩一眼,刚才让她受了委屈,现在心里肯定不好受吧?安若微抿了抿唇,避开他深凝的黑眸。“廷风说的对,作为儿子确实要给父亲的祭日安排妥当。”
他看一眼女孩,嗓音略冷:“安若嫁进沈家不久,这件事上她没有发言权,刚才又冲撞了二叔二婶,罚她先下去闭门思过。”
安若愣了一下,接着又听到男人吩咐:“管家,带大少奶奶回景园。”
他嗓音带着冷意,丝毫没有来之前抱着她温柔宠溺的样子。“大少奶奶,请吧。”
安若深深望了一眼男人侧脸,眼底有少许委屈,她微红着眼眶快速起身随着管家走了。二房的人见此场景,各个嘴上挂着浅笑。什么嘛,看来沈骁行还是护不住她,要不然怎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她羞愧。故意支走她,明显不把她当一家人。沈骁行深吸了口气,他微微仰起头,重重喘息一下,再睁开眼时脸色淡漠。他站起身,痞气地抓了抓发型,短发有些凌乱:“先别着急讨论那个男人的事。”
男人目光清清冷冷的落在二房几人身上,“二叔二婶,咱们先把账清算一下。”
方应雪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愣了愣:“账?什么账?”
“刚才你们让我的女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道歉,难道就这么给掀篇了?”
老爷子沉声:“我刚才说了,安若道完歉这件事就过去了。”
“你们是过去了,但她受了委屈!”
男人嗓音冷下来,脸色瞬间阴沉:“这笔账怎么算?”
“她犯了错难道不应该道歉?”
“是么?”
沈骁行笑了,他缓缓勾起嘴角的样子像是被恶魔附体,“那你儿子呢,他杀了人是不是要以命抵命?”
“你说什么呢——”方应雪的话还没说完,众人忽然惊呼起来。只见男人从腰间拔出手枪,熟练上膛,枪口对准坐在轮椅上的沈廷风。所有人都没想到他竟然随身带枪,还这么堂而皇之的拿出来,就连老爷子都慌了。方应雪连忙护着自家儿子,尖叫着道:“沈骁行!你干什么!你想干什么!?”
二房一家抱在一起,沈誉脸上露出慌乱的表情:“我警告你把枪放下!这里可是沈家!”
老爷子立即喊来保镖,不大会,一群穿着黑色制服的保镖端着枪踏进大堂。但这些都不是沈家保镖!这时,管家慌忙来报:“家主,老宅里全是大少爷的人,他封锁了各个入口。”
闻听此言,所有人陷入恐慌,老爷子也慌了神,他一拍桌案:“沈骁行,你想干什么,你想造反吗!?”
“别动怒,您心脏不好受不得刺激,好好留着这条命我还想着亲自动手。”
沈骁行朝他笑了笑,转过脸看向沈廷风时,嗜血的寒意尽显:“至于他的命,我现在就要!”
沈廷风没想到如今的沈骁行竟然能猖狂到这种地步,公然带这么多人包围沈宅!老爷子要起身过来,人群里冲过来的Q和J一把摁住他的肩头:“老实坐着。”
沈廷风见状心里也跟着慌起来。看来他今天想要自己的命,恐怕是在劫难逃了。沈誉自知沈骁行今天有备而来,他想要沈廷风的命是势在必得。中年男人扑通一声跪下来,姿态卑微地央求他,“骁行,骁行我求你,我就这么一个儿子,求你放过他……我们知道错了,我们向安若道歉,向她道歉。”
方应雪愣愣地站在那,看到丈夫卑微祈求,她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忙哭着跪下来:“求求你,骁行,我们求你放过廷风,你要是不解恨可以要我的命,是我不该说那些话伤害安若……”沈骁行挑唇一笑,真可笑啊!想当初他刚来沈家的时候,这夫妇俩可没少对他冷眼相对,甚至纵容沈廷风对自己肆意辱骂欺负。那时候怎么就没想到有一天会这么可悲的跪下来求他?男人张开双臂,仰头对着空气深吸一口,他像是被恶魔附身了,连头发丝都带着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