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金陵想起来了,之前呼延少司就是这样,把她和阿宝拉到右边,说什么男左女右。难道这是什么地方的习俗吗?旁的也就是罢了,和呼延少司相关的她可得留个心眼。于是,嬴金陵决定要跟着这个白衣男人看看,她也抬步进去,店小二高兴得合不拢嘴,忙前忙后招呼。那男人一直背对着嬴金陵,从背影来看已经是风度翩翩,器宇轩昂,而且很是高大!他旁边的姑娘和少年长得很像,应该是姐弟俩,两个人很活泼的样子,吱吱喳喳说个没完。新店开张非常优惠,里面客人很多,没什么位置,嬴金陵只能坐在离白衣男人有两桌距离的后面,仍旧是看不清楚脸。她随便点了几个菜,观察着那一桌。店小二上菜的时候,嬴金陵给了他一点碎银当打赏,然后问他:“问你个事,知不知道‘男左女右’是哪个地方的习俗?”
“小的没听说过。”
店小二摇头,不过他马上又道:“姑娘要是不急,可以等一等,马上说书的果老就会来,他号称百事通,指不定可以给姑娘解惑。”
“说书的果老……好,谢谢你啊。”
“不客气,姑娘慢用。”
嬴金陵想那就等一等吧,反正她也要继续观察那一桌子。这个白衣男人给她感觉很不简单,还和呼延少司有同样奇怪的习俗,要是能看到他的脸就好了。嬴金陵实在抵不过好奇,就装作去找掌柜的,从白衣男人那一桌路过,状似不经意一瞥。白衣男人垂着首,她再仔细一看,对方竟然戴着小半截面具!等等,面具?呼延少司说他师父也是常年戴着面具的。但光凭这一点也不能说明什么。白衣男人像是察觉到嬴金陵的视线,他抬起头看向她的方向。嬴金陵也没有收回目光,就这么和白衣男人鎏金面具后面的双眸对上。那是一双蓝色的眼睛,蓝得就像万里无云的天空,却没有天空的清澈。瞧他下半张脸的长相,只能看出来不是胡人,也不是楚魂国人。毕竟楚魂国人人均爱画大浓妆,这么清爽的与众不同的下半张脸,多半不是本地人。不过呼延少司觉得他师父是楚魂国人,楚魂国人和大周人一样,都是黑色眼睛的,除非混血。而且重点是,嬴金陵没有从这个白衣男人身上嗅到危险的气息,戴着面具完全挡住了面相,除非他隐藏得很深。“大侠,你盯着人家姑娘看什么啊?”
少女八卦十足地问。“老姐你怎么说话呢,分明是那姑娘先盯着咱们大侠看的。”
少年说。白衣男人没有因为他们的调侃而生气,而是扬唇笑了。看起来像是个性格不错的人。嬴金陵转身,在柜台前和掌柜的聊了几句,就回到自己的座位。这个时候,说书的人来了,她想这应该就是店小二说的果老,于是嬴金陵趁着人家还没开张,就过去打探。“听说你是百事通?”
“得看看是什么情况了。”
果老做了个来钱的手势。能用钱解决的就不是事,嬴金陵爽快地掏出一锭银子,果老眼睛都亮了,他态度马上就变得恭敬无比:“姑娘想问什么,老朽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这可是比他说书说上一晚上还来得多钱啊。“我问你知道‘男左女右’是哪个地方的习俗吗?”
“男左女右……”果老努力回想。嬴金陵又说:“就是在有男有女走过一扇门的时候,非要把女的拉到右边去走。”
“啊,姑娘这么一说老朽就想起来了!”
果老说书的案一拍,“是大周!”
嬴金陵狐疑地重复:“大周?你确定?”
虽说大周疆土辽阔,隔十里都有可能换一个习俗,但她上辈子也算走南闯北去过大周大多数的地方,并没有这样的习俗。见嬴金陵满脸的怀疑,果老挺直了胸脯拍了拍自己,“姑娘不要小看了老朽,老朽年轻的时候可是周游列国,绝对算得上是见多识广,你说的那就是大周的习俗,我想想是哪里的……”他似乎绞尽脑汁在回忆。嬴金陵焦急地等着。“好像叫苍……苍什么来着?”
果老白眼都翻出来了还是只想到一个苍字。“是不是苍郁?”
嬴金陵记得大周是有一个存在感很低的叫小郡叫苍郁郡,诸王之乱之后就并入到邻郡去了。果老忙点头:“对对对对对,姑娘是大周人?”
他再一次打量了下嬴金陵,发现她不太像楚魂国人,反而有点像大周人,而且一下子就能说出苍郁的名字,便顺口一问。嬴金陵这时也无需装自己是飘摇岛人,便大方承认。“你确定是苍郁郡的习俗?”
“确定一定是!”
果老指了指自己的摊位:“老朽每晚都会来这里说书,要是姑娘发现老朽说错了,欢迎你过来砸了咱这招牌。”
见他那么信誓旦旦,嬴金陵暂且就信了。她谢过果老就起身,这个时候哪里还有白衣男人的身影了!糟了,光顾着这边,居然把猎物给弄丢了!嬴金陵气闷地四下张望,哪里都没有那三人的身影,她去问收拾碗筷的店小二:“刚才坐这里的三个人去哪里了?”
“不好意思姑娘,太忙了小的没注意。”
嬴金陵匆匆结了账就跑到大街上,人来人往的大街早就将那三人淹没其中,什么都看不到。呼延少司说他从小就跟着他师父在楚魂国的温郡泉天山,不可能会有大周苍郁的习俗,只能说明他的师父肯定和苍郁有很深的关系。嬴金陵现在是越来越肯定她要找的人就是呼延少司的师父了,只是有了头绪也依旧不知道人在哪里。刚才的白衣男人又被她跟丢了。如果那个人白衣男人就是她要找的人,指不定他又要对小婴不利了!她得快点去和小婴说说这件事。嬴金陵拦了一辆马车,快马加鞭去慕玄婴留给她的山庄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