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怀霜兴奋地爬在围栏上眺望,果不其然,遥远的前方有一个疑似是船的黑点。也许,金陵就在前面!一想到这里,他就恨不得马上飞过去!蒋怀霜侧头看向不说话的慕玄婴,发现这个吝啬于表达情绪的男人,此时连握住围栏的手都在微颤。有人比他还要着急。金陵,你知道你相公急着找你吗?快点出现吧!蒋怀霜在心里祈祷着。他眼珠子转了转,就跑到驾驶室去找船长。大胡子的船长一遍喝着烈酒一遍使舵,见了蒋怀霜还问他要不要一起喝。蒋怀霜之前很怀疑这么个酒鬼开船真的没事吗?他们会不会小命不保?结果那码头的土著个个都对这大胡子赞不绝口,还说大胡子开了大半辈子船,从来没出过事,越喝高开得越稳。这个世界上确实奇奇怪怪的人很多,他勉强放下的心在见识了几天大胡子开船的功夫之后就彻底安心了。“我说船长,你能不能再开快一点,我们要追人。”
“小姑娘,这已经是最快的速度了,再快就有危险了,你也不想撞礁吧?”
大胡子又喝了一大口酒,他豪迈的喝酒方式总是溅得浑身都是。蒋怀霜一听,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有气无力。大胡子呵呵笑着:“放心,该你的就是你的,如意郎君跑不了!”
他显然已经喝醉了,脸红脖子粗地开始大声叨叨自己的风流情史。蒋怀霜扶额走开,不想听老头吹水。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装束,后知后觉自己干嘛都这种时候了还要作姑娘的打扮?习惯真是一种可怕的东西!之前在神漫山庄的时候,快六年了愣是没有机会和耶律琅解释清楚,就一直假装女子,现在这儿可都是清楚他身份的人,他干嘛还要男扮女装……蒋怀霜想他到了锡达契一定要做回男人!*这些天,嬴金陵几乎就在船尾生根了,她一直眺望着远远跟在后面的那一艘船,偶尔因为海平线的关系,会看不见,这个时候她就会莫名焦虑,等它再一次出现在视线范围内,就不禁露出笑意。她发现这种奇怪的感觉真的很不可思议,她到底为什么那么执着?“在看什么,金陵?”
嬴金陵早就察觉到伊多尔的靠近,只是没打算搭理。她摇了摇头:“看风景。”
伊多尔微不可见地叹气,“金陵,你还是对我那么冷淡。”
嬴金陵见他那么失落,心里也一点愧疚感都没有。“我没有记忆,从前的事,一点都记不起来了。”
伊多尔伸手,还没触碰到嬴金陵的手就被巧妙地躲掉,他眸光闪了闪,不死心地扳过她的肩膀,和她无辜的双眸对视。“你是我未过门的妻子,金陵。”
嬴金陵掰开伊多尔的手,“等我哪天想起来,一定会十倍赔偿你的。”
伊多尔失笑:“你总是让我很无力。”
“或许我永远都想不起来了,伊多尔,你那么优秀,不考虑另择良缘吗?”
嬴金陵随意道,在她这里,伊多尔的吸引力还远远不及那艘时不时出现的船。伊多尔自然也注意到有那么一艘船存在,轻易就引起了嬴金陵的注意力。他很嫉妒。“金陵,我等了你六年,你明知道我不可能再喜欢上任何女子。”
嬴金陵对于伊多尔时不时的深情表白已经免疫了,不能说这样的表白是假的,可是她就是觉得里面藏了很多东西,很不纯粹,让人觉得毛骨悚然。“抱歉,我真的记不起了,我现在对你也毫无感觉。”
她看着伊多尔,直白开口。伊多尔久久凝视着嬴金陵,然后一如既往充满包容地笑了:“没关系,我会一直等你。”
嬴金陵心里摇头,她真是被他整得一点心情都没有。“我回去看书了。”
“我陪你。”
“不用了,我看书喜欢清净。”
伊多尔看着嬴金陵的背影,敛起所有表情,眸光变得深沉。你果然骨子里就是无情的。但就是这样,才更加吸引人。远离了伊多尔,嬴金陵觉得空气都异常清新,她算了算日子,也快要到锡达契,到时候就不用一直被迫对着他了,烦人!“二小姐!”
温蒂跑过来,“二小姐,今天奴婢打听到一件事!”
“什么事啊?”
见温蒂一副煞有介事的样子,嬴金陵好奇地问。“奴婢这几天已经和那些水手都混熟了,于是奴婢就跟他们打听了一下左贤王。”
温蒂左右看了下,确定窗户都关上之后,才压低声线:“其实皇宫里的那些画画的不是二小姐您,而是一位叫骠骑将军的大周将军!”
“听说那位将军就是两百年前让北域闻风丧胆的不败战神!”
嬴金陵听说过,她点了点头,原来那些画画的是那位将军,所以为什么和她长得一样?难不成大周现在的皇后也长得和她一样?可是两个同名同姓的人长得一模一样不是很惊悚吗?虽然那两个人是同一个祖宗也算血脉相连,长相相似好像也说得过去。但是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嬴金陵被自己的想法绕晕了,首先那两个嬴金陵并不一定长得一样,都是她自己的假设。“奴婢想当然的以为那些画像就是小二姐您,虽然左贤王他也从来没说过是不是,也不算骗人吧,但是二小姐您为什么和那位骠骑将军长得那么像啊?你们也同样叫金陵……”“还有啊还有啊,那骠骑将军既然是北域克星,为什么她的画像会挂满在弗洛弗的皇宫啊?这是想让后人引以为戒的意思?”
温蒂对伊多尔的话深信不疑,所以疑问就特别多,一直说得不停。她根本就不会怀疑主子是不是和嬴氏有什么关系,毕竟左贤王说二小姐是右贤王的女儿。“啊!奴婢懂了!”
温蒂突然扶掌惊叫。嬴金陵被她一惊一乍弄得无语:“你又懂什么了?”
把她的思绪都给打断了!正思考着呢,这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