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大周的皇后不就是那个叫嬴金陵的大将军吗?然后他们找到这里来了,再然后,他们一副很熟稔的样子喊她金陵。难不成……难不成……嬴金陵现在脑子里乱成一团。大公主抿了抿嘴,心想着看来这些大周的人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而三妹她也确实是人赃俱获,再包庇她下去,恐怕不妥。她得在父皇母后来之前妥善处理好这件事。正想着,就有一道略显稚嫩的声音横插进来:“既然是三姐姐不对,大姐姐您就要秉公办理才行啊,大周有一句至理名言叫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这人正是四皇子亚瑟,皇室里排行最末的。一直作壁上观的梅斯菲利挑眉看向这个看热闹不嫌弃事大的弟弟。“亚瑟……”三公主暗暗咬牙,她平时和这个弟弟就不太对盘,这个吃里扒外的果真来落井下石了。大公主骑虎难下,正想说话,锡达契的皇帝和皇后就来了。年迈的老皇帝拥着风韵犹存的皇后来到,他扫视了一眼闹哄哄的现场,视线最后落在慕玄婴身上,很明显他已经从侍从那里听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老皇帝呵呵笑着,对慕玄婴说:“大周的天子陛下大驾光临,蓬荜生辉。”
他说完客套后,就接着允诺道:“请贵客放心,我锡达契是最讲究法理的,条条法典都明明白白刻在城市的每一个角落,告诫全国百姓,所以,孤皇是绝对不会偏袒任何人的。”
“父皇!”
三公主对上老皇帝一瞬间暗下去的脸色,吓得赶紧低下头,然后又不死心地看向皇后,祈求她母后能帮她说几句话。老皇帝瞥了一眼大公主,显然对她处理不好这件事不太满意,在宴会上搞出这么一件丢人现眼的事来。大公主垂眸,不敢与老皇帝对视。慕玄婴点头:“朕相信锡达契皇帝陛下会还受害者一个公道。”
“这是自然,毕竟金陵是孤皇弟弟的义女,也就是朕的亲人。”
老皇帝十分慈爱的样子拍了拍嬴金陵的肩膀,他状似不经意地问:“大周天子陛下是不是认识金陵小姐?”
老皇帝一句话,也勾起了不少好奇心。大家都在等着慕玄婴的答案。嬴金陵就更是紧张,她甚至咽了一下口水。她这样的举动自然逃不过一直注视着她的慕玄婴的眸子。他心中已经差不多有了答案。金陵,她好像忘记他是谁了……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六年来她音讯全无,因为她根本就已经忘记了属于大周的一切,属于和他的一切。慕玄婴眼里的哀伤一闪而逝,他凝视着嬴金陵,缓缓开口:“金陵,她是我的妻子。”
全场哗然,三公主更是眼珠子都凸出来了。那个野丫头居然是大周的皇后?不是,她不是说是弗洛弗左贤王的未婚妻吗?她到底有几个身份啊!众人也有同样的疑问,前不久才听说这位义女小姐是弗洛弗左贤王的未过门的妻子,怎么转眼间就成了大周的皇后?这其中到底哪里不对,哪个身份才是正确的?左贤王呢?此时的左贤王,正在花园里和蒋怀霜对峙着,他们根本就不知道不远处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伊多尔本来是紧跟着嬴金陵,结果一个不留神,又让她溜走了,正要寻她,不料却不小心撞上这个陌生的女子。他不认识她,她却好像非要来找他麻烦不可。如果是别人也就算了,偏偏这里是锡达契,偏偏这姑娘还是大周面孔。事情就变得有趣起来了。蒋怀霜一眼就认出来这个伊多尔,皆因呼延少司把这个人的外貌画了下来,为了让他们警惕这个和两百年前的单于同名的可疑王爷。所以蒋怀霜在这里见到他,不能不说不是一种巧合。金陵肯定就是他拐走的!“你把金陵藏在哪里?”
蒋怀霜毫不客气,开门见山地问。这一问,刚好印证了伊多尔心里所想,这姑娘的确是大周人,来这里也的确是为了他的金陵。“姑娘是?”
“是你爷爷!”
蒋怀霜不由分说出手。正好可以试一试这人的身手。伊多尔眼一眯,他对这种不讲道理的蛮横女子没有任何好感,当即也开始迎击上去。几个回合下来,蒋怀霜很明显占了下风,且对方应该还没使出全力。伊多尔非常游刃有余,他就像逗着动物一样逗着这个功夫不高的女子,三两下就摸清了对方的底细。她很弱。蒋怀霜知道自己被看遍了,他摸着胸前挂着的哨子,思忖着要不要给这男人一点颜色瞧瞧,但是这个是护身符,不到万不得已还是别用的好,他还不知道原理是什么,更不知道用它会不会有什么风险。虽然之前用的时候,他没觉得身体哪里不对劲,可万一消耗的是耶律琅,就不好办了。伊多尔眼尖看到蒋怀霜的小动作,眸光瞬了瞬,但他看不清楚小小的哨子。是还有什么杀手锏吗?看来这姑娘还有后手。“姑娘何必如此咄咄逼人,你不是要找金陵吗?”
“没错,你把她藏到哪里了?”
“你知道我是谁?”
“废话!”
伊多尔把进攻化为防守,显示自己的诚意,蒋怀霜也收回手,两个人继续不远不急对峙着。“但我还没知道姑娘是谁。”
“我……”蒋怀霜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介绍自己,只好随便拉了个身份说:“我娘是司马太妃。”
“皇室的人?”
不能说对,也不能说不对。蒋怀霜才懒得解释。伊多尔已经明白大周皇室都找上门来了,想来大周的皇帝也知道了金陵就在这里。他心说这个锡达契还真是热闹。然而这份热闹现在并不属于终于等来了大船,总算踏上了去往锡达契的旅途的呼延少司一行人。在码头等了几天,现在又要在海上飘有十几二十天,阿红还没回来,封镜就一直琢磨着丰度镇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