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镜对楚魂国还是有那么一点兴趣,进京跟百鬼夜行似的,特别是那只奇形怪状的庞然大物,实在是让他大开了眼界。他今日打开门来做生意,竟然来了一个楚魂国的人,真是老天赏吃的来了。封镜亲自下来一楼,所有人都很拘谨,玩得不是很畅快。那楚魂国的人脖子上还挂着狰狞的面具,一身黑衣,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摸到了凉坊这样隐秘的地方。“赢了吗?”
封镜自来熟地过来,挑眉问。“刚来呢。”
这楚魂国的人木木的,赌起钱来倒是豪爽。封镜一手夺过庄家的骰子,对这人笑道:“这一把要是输了,跟你打听一个人,就算赌本如何?”
“要是我赢了呢?”
封镜爽快道:“条件随便你提。”
那楚魂国人呵呵:“你这么说,等同于告诉我你要出老千。”
封镜摊手:“你可以随便检查。”
楚魂国环视四周一圈,心下了然面前这个人在这里的身份地位,他没有去检查,木木然道:“好,我答应你。”
一开,果然是输了。封镜给自己辩解道:“我可没有出老千啊,我的运气就是这样,逢赌必赢。”
“你想打听什么人。”
“过来。”
封镜把人引路到二楼,他平时歇着的地方,好茶好酒招待着。“呼延少司,他是什么人?”
封镜也不罗嗦,单刀直入地问。“温郡郡守的儿子,因为才识被我们的陛下看中,做了太子太傅。”
“什么才识?是个巫医吗?”
“太子太傅大人说他略懂皮毛。”
“这样啊。”
封镜问了半个时辰,觉得自己在浪费时间,始终问不出重点来,他不得已把人放走。那人下了楼,又堵了几把就走了。封镜看着他出去,悄然尾随上。他跟了一小段路,就发现不对劲,转身就有一个身影闪出来。一身的骚气艳红,像是皇后娘娘形容的呼延少司。“想要调查我,不如亲自来问。”
呼延少司懒洋洋倚在斑驳的墙壁封镜:“刚才那个人是你特意放进来凉坊的?”
这个楚魂国的人,居然连金陵城人都不一定知道凉坊都知道。呼延少司把玩着手里的羽扇,“你一定有很多问题,诸如我为什么知道凉坊,为什么知道凉坊有人要查我?”
封镜好整以暇:“所以为什么?”
“你要是打赢我,我就告诉你。”
“我最喜欢这么痛快的人!”
封镜敛起神色,一个闪身就到了呼延少司身后,直接锁喉。赢了?就这?封镜自己都难以置信。呼延少司也很惊讶:“你还挺厉害。”
……封镜以为呼延少司刚才这么大言不惭,功夫一定不在自己之下,哪知道……他还以为感觉不到对方的气息有多厉害,是因为会隐藏。封镜有些不得劲地收回手,明明自己已经赢了,总有一种无力的感觉。呼延少司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才道:“我为什么知道凉坊,是因为我母亲是大周人,至于为什么知道凉坊有人找我,很简单,因为我朋友跟飞鸢堂堂主你有一丁点的渊源。”
封镜挑眉:“谁?”
“牺阳国的王爷。”
牺阳国的王爷……封镜接触过的牺阳国人,只能想到和嬴金陵妹妹同行的。所以那个人是牺阳国王爷?皇后娘娘的妹妹还拐了个王爷走啊。“你为什么要特意跑来这里告诉我这些?”
封镜问。“因为你们的皇后娘娘她似乎想要查的样子。”
呼延少司勾起唇瓣,“其实大可不必这样,只要斗法赢了我,一切也就迎刃而解了。”
他说完这句话,周遭的空气似乎都变得阴森了起来。起雾了。封镜眼看着呼延少司隐在雾里,消失不见。这不是挺能的吗?他把今天的事原原本本写在信上,告诉嬴金陵。嬴金陵看完封镜的信,现在可以肯定搞鬼的人就是呼延少司。她之前还一直以为是那两个祭司。他是个巫医,而且功力出神入化,这样的人居然不是大祭司而是太子太傅,是在隐藏自己的实力吗?盛陵开坛做法在后天,和端午祭祖一样的隆重。乌洛兰•颍孝还是穿着白衣,头戴麒麟冠,他站在盛陵风水最好的地方,端着罗盘,不时和旁边的司宇文奕君交换意见。慕延征望着他们,等待结果。嬴金陵侧头去看呼延少司,他站在太子梵天颂旁边,无聊得直打哈欠,不过用羽扇遮住,没什么人看见。其他朝臣顶着炎炎夏日,早就热得汗流浃背,又不得不继续干等,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太子站得笔挺端正,任凭汗如雨下。嬴金陵感觉太子今天整个人都绷紧的样子,不会是觉得自己被隔壁的太子给比下去了吧?她欢乐地想。她也很热,不过揣了两个冰袋,倒也可以忍受的范围。此时,乌洛兰•颍孝走过来:“天子陛下,盛陵的风水并没有不妥。”
慕延征不解:“没有不妥,为何又会引雷?”
司宇文奕君:“那是因为有人……”“有人妨碍了盛陵的风水!”
众人寻声一看,发现说话正是楚魂国的太子太傅呼延少司,慕延征狐疑地望过去。呼延少司出列,他手一挥,羽扇指着骠骑将军墓的方向,朝臣们都忍不住议论纷纷。怎么可能呢?不可能!这盛陵的选址,所有一砖一瓦的设计都出自骠骑将军之手,是整个大周风水最好的地方!“阴阳乾坤八卦墓,用来引导天地灵气,阴气阳气,会给后世庇护,这群山环伺,藏的风聚的气都佑泽了嬴氏后人而非皇家慕氏。”
呼延少司一番话再次在众人心里炸开了锅。他们都对风水没什么造诣,一点都不懂,但听这太子太傅说得头头是道,难不成真是这样?大家又把目光聚集到楚魂国的大祭司和祭司。宇文奕君颦眉,他本来是想说有人施咒引雷的,然而呼延少司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他看向乌洛兰•颍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