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如此慌张，还在殿前喧哗！”
慕延征寒着嗓子。宫人被天子的威压震慑住，害怕得直哆嗦，他颤抖着嗓音指着身后：“陛、陛下，福来海公公受了重伤！”
“你说什么？”
慕延征起身，难以置信地望着被几个侍卫抬着担架进来的福海来。福来海武功高强，隐卫都不是对手，谁能把他重伤？慕延征疾步下来，只见担架上的福来海已经昏迷不醒，浑身上下找不到明显的伤痕，很明显是受了严重的内伤。“发生了什么事？”
面对天子的质问，来报的宫人和抬着担架的侍卫都低着头摇了摇，表示不知道，为首的侍卫说：“回禀陛下，卑职等发现福来海公公的时候，他已经倒在九霄宫门口了。”
“陛下，要不要请皇后娘娘过来诊……”宫人话还没说完，就在天子明显降下来的气压中明白应该闭上嘴。慕延征摆手：“让上官彦马上过来，记住，不要惊动其他人。”
“遵命！”
“陛……陛下……”福来海咳嗽了一声后气若游丝开口，他努力伸手想去抓慕延征。慕延征见状赶紧蹲下来凑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秦王……有……兵……”福来海又是一阵猛烈的咳嗽，然后就不省人事了。秦王有兵？慕延征瞳孔缩了缩，他摇着福来海，企图问清楚，然而福来海闭上了眼，已经晕死了过去。他起身用力拂袖，喝令道：“让上官彦快马加鞭过来！”
已经匆匆走到门口的宫人慌忙点头称是，几乎是跑着出去。慕延征因为秦王有兵四个字，整个人都坐立不安，他早该知道慕玄婴不安份的！上次死了的隐卫就在提醒他了。所以陵儿她真是和秦王勾结吗？慕延征攥紧了拳头，脑子里乱成一团，出征在即，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不可能现在不让她去。她这次主动请缨去出兵，是不是也和慕玄婴有关？那一千精兵会不会落入到慕玄婴手里？慕玄婴现在有多少兵马了？福来海生死未卜，他现在连找个人出谋划策都没有。沈家不在，温家他又信不过，贺槐山……慕延征摇头，他种种叹息了一声。他身边竟然一个可以信得过的能臣都没有。“陛下，上官阁主到了。”
上官彦快步走进九霄宫，他还没来记得施礼，慕延征就招手：“快过来看看福来海怎么了。”
“老臣遵命。”
上官彦在途中就已经从宫人口中知道了事态的严重，一刻也不敢耽搁，他把药箱搁下，给福来海探脉。慕延征紧张的视线一直在两个人中间来回，见上官彦一直不说话，偶尔还摇头，便不耐烦地问：“如何？什么时候能醒？”
“陛下，恕臣学艺不精，还是请皇后娘娘过来比较好。”
上官彦说，“皇后娘娘的黄道二十四针……”慕延征闻言，脸色沉到了极点：“你是百年老太医，天守阁的阁主，连这点伤都要皇后过来？”
上官彦汗颜，老脸红了红，他如实道：“陛下，老臣也不是不能治，不过老臣来治的话，福公公可能一时半会醒不来。”
他知道天子这么急着要福来海醒，一定是有什么要事要问，所以才说要皇后娘娘来的。上官彦还以为皇后娘娘和陛下的关系已经缓和了很多，原来不是吗？慕延征闭起眼，呼吸沉重。让陵儿就有打草惊蛇了，他不是想怀疑她，实在是他不得不怀疑。“罢了，你治吧。”
“遵旨。”
慕延征让人把福来海抬去偏殿后便把隐卫招来：“去秦王府探一探，记住要小心，暴露了就提头来见。”
“遵命！”
“慕玄婴。”
慕延征狠狠地咀嚼这三个字，好像那样就可以把慕玄婴咬碎。他一直以来都太过放任这个人了，以为放在眼皮底下就可以更好地监视，没想到这瘸子居然隐藏得这么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而此时的秦王府，隐卫还没靠近，就全都让段奇给解决了。之前他还不动声色，省得引起慕延征的怀疑，而现在他已经把福来海打伤了，不想引起也引起了，就不需要再手下留情。“主子，下一步该如何？”
段奇问。慕玄婴：“你继续回去秦王府，本王一个人继续北上。”
“可是主子，这样太过于冒险。”
段奇觉得不妥，他方才不过是离开了一阵，回到秦王府去就已经担心主子的安危了。现在已经暴露了，谁也不知道慕延征下一步打算怎么办。“本王太了解他了，瞻前顾后的人，你放心回去就行了。”
慕玄婴摆手道。段奇只好点头：“主子保重，段奇去了。”
他闪身下了马车，目送着这辆破旧的马车消失在巷子里。“谁？”
察觉到有人的段奇警惕地望着四周。不远处的屋檐上坐着一个不算熟悉的身影，段奇眯起眼看了一会儿才认出来。飞鸢堂的……“这么晚出门啊？”
封镜吊儿郎当开口，完全无视掉段奇眼睛里的杀意，他语调轻快地继续说：“要不要雇一个保镖？”
段奇呵了一声：“你凭什么觉得我信得过你？”
“你信与不信没关系，因为我还是会按照自己的想法行动，你不信的话，还要在这里和我浪费时间，你自己选择吧。”
封镜耸肩。段奇颦眉：“是皇后让你来的？”
“如果事无巨细都要她来，那我也太没用了。”
封镜说完觉得这句话有歧义，怎么好像他是她手下似的？段奇思忖了下，点头：“麻烦封堂主了。”
“嗯嗯，我不是无偿的，你们得欠我一个人情。”
封镜笑道。段奇想也不想就答应：“可以。”
“成交。”
两处收人情真好啊！封镜喜滋滋地想。封镜一个闪身就消失在夜幕之中。有了封镜的护送，段奇总算是放心，他得回去秦王府故布疑阵来迷惑紫微宫的人，给主子尽可能多争取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