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就迫不及待问:“秦王有兵是怎么回事,快细细与朕道来!”
福来海闻言,满脸都是茫然,随即像是听到了什么骇人的事,整个人都是震惊的,他反问慕延征:“秦王有兵?陛下您这是听谁说的?”
慕延征此刻的脸色难以言喻,他十分古怪地瞧着福来海,良久才问:“福来海,你这是失忆了?”
“失忆……”福来海努力回想,脑子却是一片空白,他用力甩了甩脑袋,自我怀疑地喃喃自语:“失忆了?”
慕延征很难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他三步并作两步过去榻前,猛地攥住福来海的肩膀摇晃,“这么重要的事你居然能失忆?你怎么可以失忆?快给朕想起来!”
他等了这么久,居然等来了一个失忆的人?荒谬,人怎么会无缘无故失忆!在这么关键的时候失忆?“咳咳咳……”大病初愈的福来海经不起慕延征这样的折腾,整个人都在剧烈咳嗽着。慕延征只好先放开他,对着外面喝令:“快请上官彦!”
此时的上官彦正带着一名端着药的小童进来,进来还没看清楚慕延征就被逼问:“上官爱卿,福来海是怎么回事?你可没跟朕说过会失忆的!”
上官彦不敢抬头,汗颜地开口:“老臣学艺不精,之前就跟陛下说过让皇后娘娘来治会更好,老臣也摸不准福公公这失忆到底是一时的还是永远的。”
“朕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一定要治好福来海的失忆。”
慕延征寒着脸,厉声道:“否则的话……”他威吓的话并没有说完,震慑力更足。上官彦为官数十载,侍奉过四代帝皇,经历过多少风浪,他并没有被天子的话吓到,只拱手道:“老臣定当尽力而为。”
慕延征呼吸沉重,起身拂袖而去。望着天子的背影,上官彦心里暗暗摇头。他上前对福来海问诊了一番,就领着小童离开。亦步亦趋的小童终于是不解地问:“阁主,这药……”“老夫平时怎么教你的,少说话多做事,少问为什么。”
上官彦道。小童哦了一声,便不再追问。福来海昏迷的时候,断断续续说的那些话实在是太过让他震惊了,他暂时用药让福来海脑子不太清楚,然后请示一下他的皇后师父。上官彦回想起那日嬴金陵来找他——“上官,你我师徒一场,本不该有所隐瞒,我能相信你吗?”
嬴金陵郑重其事地问。上官彦一听,知道接下来要说的一定是天大的事,当即拍胸脯:“师父请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上官彦既然拜了师父,便不是儿戏的。”
嬴金陵点头,她观察了上官彦很久,觉得这个老头可以信得过。她这一去,金陵城里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有些事多个人知道也好。“云中郡爆发僵尸疫一事并不是天灾而是纯粹的人祸。”
“人祸?”
上官彦敛起神色,“谁的祸?”
嬴金陵简单明了:“始作俑者是陛下。”
“陛……不可能!”
上官彦下意识就反驳,他瞪大了眼睛,神色严峻,说这话的人要不是嬴金陵,他当即就会翻脸。然而恰恰这话是嬴金陵说的,所以可信度才会这么高,以至于他生气的原因也多半是因为这样。“不仅云中郡,还有太祖皇帝陵寝的事,也是陛下在幕后推动的,为此他给了楚魂国三座城池。”
上官彦翁了翁嘴,他内心深处已经开始动摇了,不过还是不愿意相信罢了。无缘无故拱手让了三座城池给楚魂国,这事本来就惹得朝野非议,然而在主和派极力渲染这三座城池如何无用,给了楚魂国对大周如何有利这些话给糊弄过去了。他对这事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如果真如皇后师父所说,那么一切就解释得通了。嬴金陵也没指望上官彦一时之间可以接受这件事,她在等着他消化。“可是陛下为何要做这么糊涂的事?”
上官彦到底是老臣,用了一个比较温和的词语,糊涂。其实他问出来就已经知道了,这两件事,要是处理得不妥当,遭殃的就会是嬴家,以陛下对嬴家的忌惮程度,可想而知。上官彦重重叹了一口气,他不住地摇头:“何须至此啊!”
“本宫告诉你这件事,是想着本宫不在的这段时间,万一京中出现什么变故,你可以帮忙周旋,必要的时候也可以将此事宣扬开来。”
上官彦惊骇起身,他瞪圆了眼,“师父的意思是?”
“本宫没什么意思,大周两百年的基业,上官你也守了将近一百年了,你应该不会想看它毁于一旦。”
毁于一旦?如此严重的词,直击上官彦的心。回头想想,新帝登基四年,做的除了对外求和对内打压贤臣,还有什么政绩?然而在上官彦根深蒂固的忠孝思想里,有些事是断断不敢想的。嬴金陵:“本宫说了没什么意思,也不是要拉拢你去做什么事,只希望你在这里守住金陵城的平安。”
“师父放心,这件事上,徒儿定然是义不容辞的。”
上官彦再一次保证。嬴金陵被上官彦一句徒儿给整出鸡皮疙瘩,她决定当做没想听到,告辞离开。上官彦每每回忆起那次的谈话,就觉得手脚冰凉。以至于他听到福来海断断续续的呓语后,决定先跟他的皇后师父通通气,暂时封住福来海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