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妄眼疾手快地捞了她一把,只可惜她倒得太快,沈妄没能捞到人,只抓住了她的围巾。 于是林时兮在嵌进地里的同时,还惨遭了勒脖子之刑,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弱弱的遗言:“啊……” 这声音飘渺又空灵,听着好像离当场去世不远了。 沈妄倏地松了手。 他一松手,林时兮的头跟着向下一落,顿时埋得更深了。 沈妄顿了顿,没敢再去扯她的围巾,只好半蹲下去换了个地方继续“救人”,单手捏着林时兮的校服后衣领,像拔萝卜似的把她的头从雪窝里拔了出来。 “林时兮?”
“啊。”
这声回应听着精神了些,像是垂死病中惊坐起,如同回光返照一般。 沈妄拎着她的这个姿势实在是很像拎小鸡崽子,林时兮的脖颈依然被领口勒着,不太舒服,她撑了下地面,换个半坐着的姿势。 手往后面伸过去,拍了拍沈妄的手腕,示意他可以松开了。 沈妄看着她坐稳,这才收回了手去。 林时兮拉下了遮住大半张脸的围巾,还没松上一口气,一股寒风就迎面灌进了胸腔里,吹得她先打了个喷嚏,紧跟着又是一抖。 嘶,冷啊。 沈妄半蹲在林时兮面前,拍去了她头发上沾着的雪花,低眸间又看到她苍白的脸色。 校服本就宽松,林时兮又瘦,骨架也小,校服穿在她身上更显宽大,不知道她是天生怕冷,还是有点贫血,她唇上也没什么血色,苍白一片。 如果不是校服的那一抹蓝,她这样坐着的时候整个人几乎都要融入雪景里。 沈妄眉心微蹙了下,回想起林时兮刚才一头扎进雪地里的那个漂亮姿势,忍不住多看了眼她的额头:“磕到头了?”
他指尖在她额头上轻碰了下,一触即收。 林时兮自己也摸了摸,没什么感觉:“没有。”
校园里的雪除了主干道之外,已经好几天没铲过了,各处都堆了厚厚的一层,摔上去完全不疼,就是有点冷。 不,是非常冷。 林时兮露在外面的手已经凉得没什么温度了。 沈妄又仔细看了眼,确定她的额头并没有什么泛红的迹象之后,这才朝她伸出了手来:“地上凉,别坐着了,我拉你起来。”
一只手伸到她面前,那手很漂亮,薄而清瘦,骨节分明,尾指的第二骨节外侧有一颗深色的痣。 林时兮看着那只递到自己面前的手,忽然怔了一下。 脑中应景地闪过一些零碎的画面,都是关于沈妄的,他不止一次地这样朝她伸过手。 见林时兮好像发起呆来了,沈妄轻扬了下眉梢,然后抬手在她眼前一晃,唇角轻勾着问她:“林时兮,你是摔傻了么?”
嗓音里稍带着点笑意。 她这模样实在是很像一只被摔懵了的呆企鹅。 沈妄伸手戳了戳企鹅的脑袋,笑了:“回去再发呆,我先拉你起来,嗯?”
林时兮被戳回了神,她捂着被戳了两下的脑袋,眼神有点懵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