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之后,三个人一起站在了某家电影院前。 林时兮本来是不想出来的,她对看电影的兴趣不大,有那时间,还不如在家看会儿书呢,但沈妄用一句话让她改变了主意:“电影票是之前运动会赢来的奖品,截止日期到今年除夕,不用的话就浪费了。”
林时兮当即表示:“那肯定要去!”
时桑站在影院的电子显示屏前研究半天,今天上映的都是什么恐怖、推理、悬疑之类的影片,时桑可能是顾及到他自己的胆子,以及女孩子的喜好,就从一堆的恐怖片里选了个最平和的出来。 是个由许仙和白素贞改编的动画片。 林时兮已经很久很久很久没看过动画片了,上一次看动画片,还是在……嗯,沈妄喊美少女战士变身口号的那时候——如果那次算是动画片的话。 本着不能浪费名额的原则,林时兮看电影看得十分认真。 直到出了影视厅,林时兮还在沉浸在剧情之中:“我有一个问题不明白。”
沈妄随手接过她递来的爆米花桶:“嗯?”
“就是许仙为什么会怕自己妻子呢?”
林时兮显得很困惑,“他和白素贞成亲那么长时间了,感情也很好,知道白素贞是什么样的人,结果后来白素贞只是化出了原型,许仙就被吓晕了,还要找法海收了她。”
“渣男。”
时桑用了两个字做出总结,又头头是道地补了句,“所以说兮兮啊,你以后找男朋友的时候可要睁大眼睛,像许仙这种好男人在关键时刻都会掉链子,还有什么样的男人能靠得住呢?”
林时兮“唔”了一声。 “爱情啊,不存在的。”
时大专家最后这样说道,“只是一场虚妄罢了,罢了~” “吃你的。”
沈妄把爆米花塞进时桑怀里,堵上了他的嘴巴,而后侧头看向林时兮,“可以换位思考一下。”
林时兮非常认真地又想了想:“我换位思考之后还是不太能理解,许仙他是知道自己妻子为人怎么样的,她是不会害他的呀,也不会去害别人,为什么一定要找法海收了她呢?”
沈妄懒懒一抬眼,很快找到了问题所在:“你是不是不怕蛇?”
林时兮果然摇头:“不怎么怕。”
沈妄问:“那你怕什么东西?”
“蜘蛛、蜈蚣、壁虎、蟑螂,就这种之类的。”
“好,那就蟑螂。”
“嗯?”
“现在换位思考一下,假如你有个男朋友,长得很帅,身材很好,八块腹肌,人也很好,对你也很好,结果有一天他不小心变回了原型,你一回家,就看到一个一米八多的巨型蟑螂躺在你床上。”
“……” 林时兮随着他的描述忍不住在脑子里想象了起来。 沈妄慢条斯理地说:“这个巨型蟑螂,就暂时叫他蟑哥哥吧,你和这个蟑哥哥牵手、拥抱,感情很好,最后和他结了婚,还和他有了爱情结晶——一堆小蟑螂。”
林时兮:“…………” 别说了! 大哥,求你了,真的别再说了。 林时兮的脸色已经开始泛青了,胃里也开始不舒服。 好了好了,她已经可以理解许仙了,许仙只是当场吓晕而已,要是换成她自己,那肯定会当场去世。 别说是找法海收了它了,那太仁慈了,她肯定要让法海当场弄死它!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里,林时兮的脑子里总在萦绕着沈妄说的那个八块腹肌的巨型蟑螂躺在床上的画面,蟑哥哥还妖娆着挥舞着自己的六条又细又长的腿,头顶上的触须一动一动的,朝她浓情蜜意地招着手。 林时兮午饭都没吃下去,脸色非常不好,总是想吐。 尤其是时桑这个缺心眼的,当时还补充了这么一句:“兮兮啊,和那只蟑哥哥牵手的时候,你要是不小心使的力气太大了,捏爆了他的手,就会当场体验到爆浆蟑螂液汁的感觉啦!”
啦你个头啦! 林时兮真要吐了,脸色青里透着绿。 为了弥补自己这张嘴的错误,时桑快速扒拉完了碗里的饭,一手扯着林时兮,一手拉着沈妄,直奔下一个项目,试图以此让林时兮忘掉刚才的爆浆蟑螂。 这也是运动会的奖品。 孟一帆拉来的赞助几乎遍布江州各行各业,不少商家给出了体验券,时桑拉着他俩来的这家店就是个个美容美发护理的店。 沈妄没有兴趣,当即拒绝。 林时兮没有心情,也摇头拒绝了。 于是两个人并排坐在一旁的长椅上,看着时桑喜滋滋地给自己来了个全身护理。 但时桑喜滋滋的心情持续了没两分钟,他就笑不出来了,全身护理分为八个项目,其中一个项目就是激情脱毛。 这个激情脱毛到底有多激情呢? 从时桑的惨叫声中就能听出来了,时桑惨叫得像头驴,化妆师显然是个见过大场面的人,丝毫不为所动地继续用蜡纸撕着时桑的腿毛。 贴上,按结实,然后使劲一扯。 刺啦—— 时桑死了。 到后来,林时兮听着时桑凄惨地叫成这样,总觉得自己是在某个杀猪现场,犹犹豫豫地劝了句:“要不,别弄了吧?”
沈妄正百无聊赖地玩着手机游戏,听了林时兮这话,忽地掀起了眼皮来,状似不经意地添了一句:“这个奖品,据说价值1399。”
“弄。”
林时兮立刻改口,“那得继续。”
她不忍心地别开头去,但十分坚定地说:“十三,你忍一忍,它太贵了,又不能折现,我不舍得浪费。”
时桑:“?????”
时桑哭得撕心裂肺涕泪横流:“沈妄!!!我操嗷嗷嗷你大爷的嗷嗷!!!!!”
沈妄单手抵着下颚,另一只手的指尖绕着根耳机线,漫不经心地晃着:“三儿,忍忍吧,为了你好啊,这是美容,让你能变得更帅。”
时桑出离愤怒了:“我他妈——嗷嗷嗷!!!”
化妆师心狠手更狠,手起纸落,只听兹啦一声,蜡纸上又粘下来一张满满的腿毛。 刺啦—— 时桑又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