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让马夫难做，燕如霜跟着他回到马场。借口太累了，燕如霜没有继续练习，让马夫把小马牵回马棚，她则独自一人四处闲逛。刚走到草场，就看见小杰和几名孩童在放牛。看见燕如霜，小杰高兴地跑过来：“离尘哥哥，你什么时候来的，二殿下呢？”

“来了一会儿了，二殿下跟宋统领他们赛马去了。对了，小杰，我问你，你去过马场那边的小树林吗？”

孩子不会说谎，燕如霜决定从小杰这里打听一下小树林那边的事。小杰点点头：“去过呀！”

“那你知不知道那边有一条好大的江？”

“知道，我跟小胖偷偷去过一回，被小胖他爹知道了，把我们都训了一顿，以后我们就再也不敢去了。”

“他为什么不准你们去？”

“他说江里面有大水怪，会爬上来把小孩拖下水吃掉。”

燕如霜皱起眉头，这种话自然是骗小孩的，大人们只是担心小孩掉进水里淹死。小杰眨了眨大眼睛，问道：“离尘哥哥，你见过水怪吗？”

“没有，不过我听说过，水怪的力气很大，连大人都可以拖进水里，所以小胖他爹不准你们去江边玩是对的，以后别再去了。”

“可是，小胖跟我说，他爹爹经常去江那边，难道他不怕水怪吗？”

燕如霜心中一动，忙问道：“小胖他爹去江那边干嘛？”

小杰摇摇头：“不知道，小胖他爹不告诉他。”

“那你知不知道他怎么过去？坐船吗？”

“是啊，不然过不去。”

燕如霜还想再问，小杰突然看向她身后，兴奋地跑了过去，一边喊道：“二殿下，你来啦！”

燕如霜扭过头，南宫毅和宋光他们正走过来。真是早不回来晚不回来，自己正问到关键处，他们却回来了。南宫毅一把抱起小杰，跟他说笑了几句，就放下他，让初蕾她们带着孩子们去吃东西。孩子们高兴地跟着初蕾和暗香走了，南宫毅走到燕如霜面前，皱起眉头说道：“你才练了多久，就不愿意练了，这样子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学会？”

燕如霜故意揉了揉腰，抱怨道：“不是我不肯学，是那匹马太顽皮了，刚才突然发狂跑到江边去了，还摔了我一跤，痛死我了。”

“你到江边去了？”

南宫毅眉头一挑。站在他旁边的宋光的脸色也变了变，似乎有些紧张。燕如霜故意装作没注意，点点头道：“是啊，小马一直跑到江边才停下来，你不知道，我好怕它停不下来把我带江里去。”

“怎么会呢？”

南宫毅神色恢复如初，淡淡一笑道：“既然今日累了，就早点回去吧！”

说完，他让宋光去叫初蕾她们过来，收拾一下就回府。小乖乖还在医馆里，交由容烨代为照看，燕如霜去到那里，看见容烨正跟小乖乖说话。燕如霜走过去笑道：“容大夫，我们要回府里，多谢你帮我照看小乖乖。”

容烨微微一笑：“离公子客气了，你们这么快就走了？”

“是啊，殿下还有事。”

燕如霜注意到，容烨这回对他的称呼变了，语气也格外客气，心里有些不舒服。看来，他定是知道南宫毅宠幸她的事了，才会对她的态度都疏离了。她对容烨很有好感，觉得他谦逊文雅，如果可以的话，她希望能跟他做朋友，现在看来，他恐怕会因为南宫毅的关系而看不起她了。心里郁闷，却又不能解释，燕如霜只好问了问郭参将的情况，就带着小乖乖告辞而去。回程的路上，南宫毅没让燕如霜跟他坐在同一辆马车，而是让她跟宋光调换。燕如霜巴不得，带着小乖乖跟初蕾她们一起坐。心里一直想着刚才南宫毅他们突然消失不见的事，燕如霜决定试试看，能不能从两个丫头嘴里套出话来。她故意抱怨了一下学骑马的辛苦，然后问初蕾她们：“你们什么时候学会骑马的？”

初蕾抢先回道：“我是来王府一年之后学会的，暗香姐姐的家乡在大草原上，自小就会了。”

“你家乡在大草原？为何会来这里？”

燕如霜有些意外，她还以为暗香也是帝都人。暗香淡淡说道：“奴婢家乡在边关，那年殿下带兵去打仗，在北辽兵手下把奴婢救下了，奴婢父母都被北辽兵杀了，殿下见奴婢无依无靠，就把奴婢带了回来。”

她说这番话的时候神色平淡，就好像在诉说别人的事。燕如霜忽然就明白了，为何她待人一直都是冷冰冰的，定是当年父母被杀时的惨状给她留下了难以磨灭的伤痛，她才会把整颗心都关闭。初蕾伸手去握了握暗香的手，微笑道：“暗香姐姐，别提那些伤心事了，我们现在跟在殿下身边，不是挺好的？”

“嗯。”

暗香应了一声，垂下眼眸。燕如霜忙又把话题转到正事上：“对了，刚才你们跟殿下去哪了？我进小树林都不见你们。”

初蕾说道：“你去小树林了？我们就在林子里啊。”

“不可能，那匹马发了狂一路带我到江边，我都没看见你们。”

“什么江边？”

初蕾皱起眉头。“就是小树林过去的那条江啊！”

“我们从未跑出过小树林，每次都是跟殿下跑到林子里的山药地里就停下了。今儿我挖了几条山药，回头给您煲粥吃。”

初蕾指了指座椅下的一个麻袋包。燕如霜这才想起，刚才初蕾她们从树林出来，手上确实提着这个麻袋包。看来初蕾没有说谎，可能山药地不在路边，所以她没发现。不过，刚才她提到江边的时候，南宫毅和宋光的神色都不对，加上小杰也说小胖的爹爹总是去江那边，可能那边还是有什么秘密，只是初蕾她们也不知道。心里就有些失望，要想弄清楚这件事，只能等下次去田庄再说了。不经意地看了暗香一眼，燕如霜发现她正在看着自己，那眼神似乎带着深思。她淡定地移开目光，低头去逗小乖乖，心里却有些后悔。暗香心思细密，不像初蕾那样大大咧咧，刚才她不该当着她的面打听江边的事，万一她起疑心回头告诉南宫毅就不好办了。回到靖王府，他们前脚刚进门，宫里来的几名内监后脚就跟着来了。领头的是皇帝身边的内监副总管王公公，他带来了皇帝的口谕，说是要南宫毅马上进宫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