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又说道:“赶紧把他们都抬到床上去,再把他们的衣裳脱了。”
燕如霜越看越冒火,这个宫女是朝云宫的人,一直都服侍云妃,如今却卖主求荣,做出这等无耻之事,今日一定要好好教训她一顿。燕如霜从怀里掏出一支迷香,用火折子点燃,从窗户上的小窟窿伸进去。屋子里的几人刚把云妃和那个年轻的太医抬上床,就突然相继倒在地上。燕如霜赶紧向在墙外的风辰发了一个信号,风辰立即进来了。看见屋里的一幕,风辰一惯清淡的面容现出怒色,低声道:“无耻!”
燕如霜指了指那个太医:“大师兄,这人是他们抬进来的,应该也被下了药,我们务必要赶紧把他弄出去。”
“我认识他,是太医院的徐太医,我这就把他带回去。”
风辰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两名内监和宫女,蹙起眉头道:“这几人助纣为虐,不可轻饶。”
“放心吧,他们就交给我了,你赶紧把徐太医带走吧!”
燕如霜已经想好怎么教训他们了。风辰又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云妃,道:“你等会儿看看她被下了什么药,尽快帮她解除。”
“好。”
从风辰的眼中,燕如霜看到了一丝关切之情,看来自己的猜测没有错,他确实喜欢云妃。风辰抱起徐太医走了,燕如霜把两名内监和宫女拖到外间暖阁饭桌旁的椅子上,拿起桌上的半壶酒倒了一些在他们的身上,又把那宫女的上衣纽扣解开几粒,露出半边肩膀。接下来燕如霜又走进内室仔细查看了一下云妃的情况,见她面色比刚才更红了,脉搏跳动也十分杂乱,确认她被下了迷魂散,忙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倒了一粒药丸喂进她的嘴里。刚做完这些事,院子里传来一阵脚步声,燕如霜忙帮云妃盖好被子,放下帐子,腾身跃上房梁,躲了起来。进来的是皇帝皇后和一众宫人。在燃放烟花之前,太后就提醒皇帝,要宫里所有嫔妃都过来欣赏,这样才喜庆。皇帝知道云妃一向不喜欢热闹,从不肯参加这些宫宴,连年夜饭都不肯吃,又怎么肯来欣赏烟花?可是之前云妃才惹怒了太后,他不想让太后又找借口责罚云妃,就让宫人去请云妃过来。谁知宫人回来却说云妃身体不适,不能前来,皇帝心里就开始不安了,等到烟花燃放完毕,就带着宫人来朝云殿探视云妃。太后似乎也很关心,让皇后跟着皇帝一起去看看。不想惊扰云妃,皇帝进门的时候没有让人通传,直接就进去了。一路走到寝殿门口,都不见有宫人值守,皇帝心里有些气恼,面色就不好看了。皇后看了他一眼,蹙起眉头道:“真是奇了,这宫里怎么连个值守的人都不见?这帮奴才是不是偷懒了?”
跟在皇帝身边的刘钰马上紧张地说道:“皇上,奴才等会儿一定会好好教训一下他们。”
作为内监总管,宫人偷懒,刘钰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弄不好会受到责罚。皇帝冷哼一声,大步走了进去。一进门,一股浓烈的酒味扑鼻而来,外间暖阁的饭桌上摆着残汤剩饭,两名内监和一名宫女趴在桌上正睡得香甜。更让人惊异的是,那名宫女头发凌乱衣衫不整,一边肩膀露了出来,趴在她身边的内监一只手伸过来搭在她的肩上,姿势十分暧昧。皇帝的脸色瞬间涨红了,怎么也没想到会见到如此不堪入目的一幕。在位数年,宫里偶尔也会传出内监和宫女对食之事,不过都是在他们自己屋里行事,从未有人敢如此明目张胆饮酒作乐,更何况还是两名内监跟一名宫女在妃嫔寝宫外间银乱,实在是太过分了。“这……这是怎么回事?”
皇后吃惊地瞪大双眼。刚才太后要她陪着皇帝来朝云宫,很明显向她打了一个眼色。虽说她当时并不太清楚太后的意思,不过却猜到太后此举肯定别有用意。这回皇帝不给太后面子,硬是把云妃从静心庵接了回来,还不准太后责罚她,皇后就知道太后肯定咽不下这口气,说不定会设法再给云妃一些教训。谁知来到这朝云宫,见到的却是这般情景,皇后想不明白,太后这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啊!“来人,把这三个奴才给弄醒了,朕倒要看看,是谁给了他们这么大的胆子,敢在这宫里做出这等秽乱之事!”
皇帝从最初的震惊中清醒过来,心里隐隐觉得不对劲。这朝云宫里的内监和宫女都是他吩咐刘钰认真挑选的,一个个都很老实,从未听说有不守本分之事,不然以云妃的性子,早就不让他们侍候了。可是今日这些人居然如此胆大妄为,敢在云妃的寝殿里做出这种事,只怕有蹊跷。刘钰也气得够呛,亲自上前踹了一名内监一脚,让人把三人绑起来。皇后看了内室那边一眼,故意忧心忡忡道:“皇上,这三人在外面喝得烂醉,不知云妃妹妹可好。”
“朕去瞧瞧。”
皇帝早就在担心了,赶紧往内室走去。皇后让其他宫人在外面等着,然后跟了进去。进了内室,皇帝见云妃的床上帐子放了下来,不觉皱了皱眉。看情形应该是很不舒服,才会这么早就睡下了。他放轻脚步走过去,撩起帐子往里面看。只见云妃闭着双眼正在沉睡,面色如常,鼻息均匀,看上去并没有什么不妥。皇帝还是不放心,又伸手去摸了摸她的额头,感觉并未发热,才安下心来。转过身,皇帝对站在他身后翘首观望的皇后说道:“云妃无碍,我们出去吧!”
这下子皇后更是想不通了,太后要她跟着皇帝过来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就是为了抓那几名宫人吗?想来应该是这样了,毕竟他们都是云妃的人,却做出那等羞耻的事,真要问责,云妃也脱不了干系,至少可以定她个管教不严之罪。皇后趁势低声对皇帝说道:“这帮奴才也太大胆了,云妃妹妹在屋里休息,他们不好好侍候,居然敢在外面吃喝,皇上一定要好好罚他们。”
“朕自有主张。”
皇帝如今也是满腹疑惑,决定还是先问问清楚再说。两人走出内室,三名宫人已经被绑在椅子上,刘钰正命人拿了冷水过来,准备把他们泼醒。皇后扫了一眼两名内监,猛然瞪大眼睛。这时她才看清楚那两名内监的模样,居然是她凤仪宫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