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玉催促道:“殿下,你还在犹豫什么?”
耶律齐看了她一眼,“此事待本宫与萧将军商量之后再说,有了消息,本宫自会通知与你。”
说完之后,耶律齐转身准备离开,刚走到门口,他又折返了回来,在柳如玉诧异的目光中将那一副画像拿起来带走了。“殿下,你这是……”“本宫拿去给萧将军看一看。”
耶律齐目光有些闪烁,说完就赶紧走了。柳如玉恨得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她气恼地坐在椅子上:“胭脂,你看看,他哪里是要去给萧将军看,分明就是想要自己收藏!”
胭脂不敢乱说话,只低声安抚道:“郡主息怒,太子殿下如今知道自己被算计了,不会放任不理的。”
“但愿如此吧!”
再说耶律齐回到寝宫之中,略带痴迷地将那画像拿了出来,小心翼翼地摆放在桌上细细欣赏。他的手指轻抚过画中燕如霜的面容,脑海里则想到了那一日在皇宫之中见到的一幕,随后低声呢喃道:“这世间竟然有如此绝色的女子……”只可惜,这女子并不属于他,想到被偷龙转凤换掉的柳如玉,他心中就难掩愤怒。他放下画像,吩咐道:“来人,速速去请萧将军入宫觐见。”
得到吩咐的内侍很快退了出去,半个时辰之后,萧德禄大步走入殿中:“微臣见过太子殿下。”
“舅舅快快请起。”
耶律齐将萧将军扶起:“我们坐下说吧。”
萧德禄闻言,大刀阔马地坐在耶律齐的对面,未曾开口,就见到了耶律齐脸上的伤口,当即面色一变,关切问道:“殿下,你的脸怎么了?”
耶律齐这才想起自己脸上的伤痕,不过此事他并不愿多说:“不过是些闺房情趣,舅舅莫要在意,其实此番喊舅舅过来,是有一件事,想要听听舅舅的意见。”
“殿下请说。”
耶律齐将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然后询问道:“依照舅舅看来,此事该如何处理才好?本宫可否按照柳如玉所言,修书给那晋国皇帝,讨回一个公道呢?”
萧德禄沉吟片刻,道:“太子殿下,依微臣之见,此事不妥,您不要冲动行事。”
“哦?有何不妥?”
“太子殿下,若是我等还在晋国,拿到这般证据,自然可以去讨一个公道,但是如今你与那东华郡主已经成婚,木已成舟无法改变,且此事不过是你二人的一番推测,一张画像根本不能作为证据。”
耶律齐想了想,点头道:“舅舅所言极是,那本宫该怎么办?”
见到耶律齐将自己的话听进去了,萧德禄暗自松了口气,他最为担心的就是这个外甥会冲动行事。他理了理思路,继续道:“没有确凿的证据,晋国皇帝未必会相信你所说的话,说不定还会以为你对柳如玉嫁过来一事心存不满,从而影响两国关系。再者说,此事恐怕未必有那么简单。”
耶律齐剑眉轻拧,“此话怎讲?”
“柳如玉到底只是个女子,看事情习惯从她自己的角度出发,但是殿下您仔细想一想,偌大的皇宫之中,守备如此森严,怎么可能会平白无故地混进去一个陌生女子呢?这件事的背后,说不定是皇帝的授意。”
耶律齐一惊:“这怎么可能?他为何要这般做?”
萧德禄沉声道:“自然是为了不让五公主嫁到我北辽来了。”
被萧德禄这么一说,耶律齐也知道确实不能率性行事,不过,他的心里又觉得很是气愤。他恼火地拍了一下桌子:“晋国简直是欺人太甚,他们如此行事,这是瞧不起我们北辽吗?”
“殿下息怒,稍安勿躁!”
“舅舅,你让本宫如何息怒,我们诚心诚意和晋国交好,他们却如此对待我等。”
“殿下放心,这样的局面用不了多久了。”
听着萧德禄若有所指的话,耶律齐一愣,“舅舅的意思是?”
萧德禄胸有成竹道:“此番南下,微臣已经在晋国布下了眼线。”
耶律齐闻言惊喜道:“可是当真?”
“自然,不仅如此,微臣还派人悄悄联络了晋国朝中有异心的重臣,等到时机成熟,就可向晋国发兵,里应外合,何愁拿不下晋国?到了那时候,殿下想要什么,还不是手到擒来吗?”
耶律齐的目光落到桌上那画像上,心头一片火热。“舅舅所言甚是,是本宫过于心急了。”
萧德禄离开之后,耶律齐想了想,干脆叫人去柳如玉的寝宫传了口信,让她安分一些,不要胡思乱想。等到传信的下人离开之后,柳如玉才心中愤懑地坐在椅子上,面上一片颓然。“胭脂,这耶律齐看着像个男人,谁知却是个怂包,被人这般算计,他都能无动于衷,简直是可恶至极。”
胭脂也颇为担忧道:“郡主,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呢?”
柳如玉一时间也觉得无可奈何,若是她还在晋国,自然可以亲自报仇,可是眼下,山高路远,她的一腔仇恨也只能独自吞咽。不!她不甘心!为何她要在这里受苦,而那燕如霜就可以与南宫毅双宿双飞,这世界上哪里来的那么大的好事?柳如玉的眼底迸发出强烈的恨意,她起身走到书桌边,吩咐道:“胭脂,帮本宫磨墨,本宫要修书给父亲,让他帮我报仇!”
胭脂只觉得心头一跳:“郡主,您想怎样报仇?”
柳如玉冷笑一声:“自然是杀了燕如霜,只有那个贱人死了,才能够消我心头之恨!”
胭脂磨墨的手指微颤,心中莫名发慌。柳如玉瞟了她一眼:“怎么?你同情她?”
胭脂连连摇头:“奴婢不敢,小姐,奴婢只是觉得那燕如霜实在是个祸害,郡主此举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柳如玉闻言,才满意地转过头,认真写家书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