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威今日的这一番话,让朝中众人议论纷纷,有些原本就不够坚定的太子党甚至已经开始考虑,是否要及早做些打算才行。散朝之后,耶律齐刚想起身,却因为在地上跪得久了,双腿一软,差点摔倒在地。好在此时,一只有力的大手从一旁扶住了他。耶律齐转头,正对上萧德禄布满了失望的面容。“舅舅……”萧德禄脸色也格外严肃:“太子殿下,微臣送你回宫。”
耶律齐张了张口,顺从地跟着萧德禄一同回到了寝宫。进了殿门,萧德禄的神色稍稍缓和,沉声道:“殿下,我们谈一谈。”
耶律齐点头,知道萧德禄必定是为了刚才的事。萧德禄先是仔细打量了他一番,只见到他面色发黄,眼神浑浊,脚步虚浮无力,半点精气神都没有了。他的怒气化为担忧,蹙起眉头道:“殿下,你的身体可有不适?”
见到萧德禄似乎不再那么生气,耶律齐忙开口道:“舅舅放心,本宫就是有些累,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你这分明就是气血亏损,哪里是休息就能好的?殿下,我先前听说你耽于美色的时候还不相信,如今看来,这竟是真的吗?”
耶律齐面色尴尬,毕竟和自己的长辈讨论这种风流韵事,多少有些抹不开面子。过了很久,耶律齐才小声道:“本宫也就是玩一玩而已。”
“殿下,可是现如今,你已经玩出问题来了!你可曾喊御医来看过身体。”
“舅舅,我身体没事……”“没事?你现在这样子叫做没事吗?这般疯狂地和女子交好,损耗的是你的精血。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这样荒唐下去,对得起你过世的母后吗?”
耶律齐沉默不语,心中却有所触动,当年母后最大的愿望就是让他发奋上进,能继承大统,也正是为了母后,他才会认真学文习武。见到耶律齐的眼神有了改变,萧德禄暗自松了口气,知道反省就好,他最害怕的就是耶律齐会一条路走到黑,那么他们之前这么多年的努力就都白费了。好在,耶律齐还是有些理智的。耶律齐羞愧说道:“舅舅,这次是我错了。”
“光知道错可不行,最为重要的是要改正,否则,都不用其他人来对你做什么,你自己就要把自己给害死了。”
萧德禄苦口婆心地劝说着。耶律齐也不知道是被耶律威的那一番话给骂醒了,还是被萧德禄给触动了,急忙保证:“舅舅放心,我是真的知道错了,从今日起,我定然不会再沉迷女色,还请舅舅信我一回。”
萧德禄闻言颇为欣慰:“这样就对了,殿下,这美色如刀,杀人不见血,你可千万要管好自己的身体才是,最好能请御医来看看。”
耶律齐虽然打算洗心革面,却并不打算为了这件事看太医,否则脸面可真是要丢尽了。而且他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不过是累得狠了罢了。当然,这些话耶律齐不能也不敢和萧德禄说,否则只会被继续说一顿。萧德禄离开之后,耶律齐先是睡了个回笼觉,这一觉睡到午后才起来。等到再次醒过来的时候,耶律齐感觉自己周身的力气又回来了,心中暗道果然是先前累过头了,才会那般狼狈。如此看来,确实是不能再继续下去了,美人固然重要,可是若是因此而丢失了太子之位,岂不是得不偿失?耶律齐打定了主意,干脆带人去了藏美阁。藏美阁的侍妾们见到耶律齐,三三两两地簇拥了过来,尤其是昨日被临幸的两个侍妾,早上那样的情况,她们什么也不敢问不敢说,只能等待结果。如今看到耶律齐毫发无损地回来,这些侍妾们都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毕竟她们都是依附着耶律齐生活的,若是他出了事,她们也别想有好日子。“殿下,今日可是吓死妾身了。”
“可不是吗,奴家早上也被吓坏了。”
那两个女子依然一前一后地上前准备拉耶律齐的手。谁知道之前还对她们亲密无比的耶律齐此时竟然后退了一步,神色漠然地吩咐道:“来人,将她们都送出去。”
耶律齐的这一番话简直如同晴天霹雳一般,藏美阁的那些女子们一听,忍不住抽泣起来,“殿下,您要送我们去何处?”
“殿下,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您要送走我们?”
“是啊殿下,我们都是你的侍妾,若是我们走了,谁来服侍您呢?”
“……”一群女人七嘴八舌地吵得耶律齐头疼,看着这一个个如花似玉的美女,耶律齐的心中多少有些不舍,可是想到今日早朝时父皇的一番训斥以及舅舅的劝慰,他还是下了狠心。为了能够稳固自己的太子之位,也为了自己过世的母亲,耶律齐都不再犹豫。一时间,藏美阁中哭声一片,可是再怎么哭,也无法改变耶律齐的决定。不过半日,藏美阁中就一个美人都没有了。耶律齐看着空荡荡的藏美阁,长长地叹了口气。耶律齐的动作迅速,加上藏美阁中那么多的女子被同时送走,消息很快就传到了耶律威的耳朵里。御书房中,耶律威正在批改奏折,就见到安福一脸笑意地走了进来。“皇上,奴才这里可有个好消息。”
耶律威挑眉:“你能有什么好消息?说来听听。”
“听闻太子殿下将藏美阁中的美人都遣散了。”
耶律威听到这里,表情颇为欣慰:“还算是有点脑子。”
安福继续道:“太子殿下素来还算是勤勉,这一时被迷惑之后能够幡然醒悟,也算是心性坚定了,有句话不是叫做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耶律威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今日这般为太子说好话,难不成是受人之托?”
安福面上不动声色:“奴才只是实话实说罢了,再说了皇上您也是知道的,奴才可不是那种眼皮子浅的。”
耶律威笑了起来,安福和他从小一起长大,两人之间算有过命的交情,所以对于安福的为人,他还是信得过的。“就像是你说的,若是太子当真改邪归正,朕自然也愿意给他机会。”
安福笑了笑,没有再开口。接下来,耶律齐像是真的彻底改了,不但没有找人侍寝,还对耶律威布置下去的事情兢兢业业,认真对待,朝中上下简直一片赞誉之声。消息传到柳如玉耳朵里,她忍不住蹙眉,本来以为耶律齐这一次定然会跌到尘埃里,谁曾想峰回路转,他像是改了性子。难不成,耶律泽的那些药物失效了?柳如玉心中焦急,干脆去找耶律泽商量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