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步棋,然后才意外受伤,再在伤口上涂马粪来诬陷她,这环环相扣,真不失为一条妙计。最让燕如霜想不到的是她如此狠辣,不光是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竟然能够用自己的容貌作为代价来陷害他人,不是寻常女子能够做得出来的。仔细一想,其实这件事未必没有破解之法,既然陈非烟不惜以容颜做代价来污蔑她,她不如就将计就计,也给她演一出好戏。她就不信揪不出她的狐狸尾巴!心中仔细盘算了一番之后,燕如霜翌日一早就起了床。“暗香,替我穿衣打扮,稍后我还有要紧事要做。”
两名丫鬟面面相窥,想不明白燕如霜此举为何,昨日才被冤枉受了那么大的委屈,不过一个晚上就像没事人一样,还有心情梳妆打扮。燕如霜蹙起眉头:“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动手帮我梳头更衣啊!记住一定要把我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见到自家主子如此慎重,暗香和初蕾不敢怠慢,手上更是精细无比替燕如霜更衣梳妆。不过须臾,一个亭亭玉立的清丽女子站在了她们的面前。燕如霜今日特意穿了一件桃红色的长裙,姿态优雅端庄得体,精致的面孔上略施粉黛就已经艳压群芳了。燕如霜颇为满意地点头,随后吩咐两个丫鬟道:“走,你们随我一同去景阳殿。”
初蕾和暗香对视一眼,初蕾忍不住问道:“主子,您这是要去找殿下?”
昨日里主子将殿下关在门外的场景还历历在目,今日装扮一新地去寻找殿下,该不会打起来吧?初蕾心中腹诽,一时担忧无比。暗香却若有所思,神色平静,她很了解燕如霜,知道她此举必有深意。燕如霜淡淡一笑道:“自然是要去找殿下。”
初蕾蹙眉:“主子,纵然殿下不相信您,您也不用这般心焦,事情慢慢查,总是能查出结果的。”
见到初蕾担忧的神色,燕如霜笑道:“初蕾,你以为我去做什么?”
“难道不是去找殿下麻烦的吗?”
初蕾十分担心,主子平时看着确实是聪慧,可是遇上殿下,恐怕就未必了,指不定是因为咽不下这口气,要去找南宫毅理论。一旁的暗香轻轻拍了她一下:“胡说八道什么?主子岂是那等莽撞之人?再说真要找殿下打架,还需打扮得这么漂亮?”
“哦,我明白了,主子必定是去好好跟殿下解释,让殿下相信您。”
初蕾恍然大悟,燕如霜打扮得那么漂亮,自然是想讨好南宫毅了。燕如霜哭笑不得,初蕾这个小丫头的脑袋瓜子果然单纯,也不想想她就算是解释,南宫毅也未必会相信,不然昨日也不会那样对待她了。暗香虽然也不太明白燕如霜到底有何意图,不过却认为绝非如此:“初蕾,你就不要瞎想了,赶紧走吧!”
初蕾噘起小嘴,一路心情忐忑地跟着燕如霜去景阳殿。她实在担心,昨日燕如霜才顶撞了南宫毅,万一南宫毅还在气头上,又该如何是好呢?此时景阳殿中,南宫毅正在看书,听闻燕如霜求见,心中只觉意外。昨日那般生气地把他赶了出去,他以为以她的性子,至少要跟他冷战三五日,等到他去哄一番都未必会消气,今日怎么这么快就过来见他了?他想了想,还是让燕如霜进来了,只不过脸上的表情变得无比严肃。燕如霜走了进来,南宫毅顿时只觉得眼前一亮,心中微动,暗中思量着,她打扮得如此光彩照人,这是在要什么?未等他心中想出个所以然来,燕如霜就已经态度极其恭顺地向行礼:“殿下,我今天是来认错的。”
南宫毅挑眉:“哦?这倒是稀奇,昨天你不是还振振有词,怎么一个晚上就想通了?”
燕如霜一改先前的咄咄逼人,小嘴儿微微翘起,一脸委屈道:“殿下息怒,我先前只是一时头脑发热,生怕殿下喜欢陈非烟不喜欢我,才一时做错了事,还望殿下原谅我。”
南宫毅闻言皱起眉头:“竟然真的是你?”
燕如霜瞬间红了眼圈,泫然欲泣道:“是,之前的事确实是我做的,如今想来确实是愚蠢至极。”
“的确是愚蠢,我本以为以你的心性,是断然不会做出这等蠢事来的,却不曾想,你竟也这般傻吗?”
南宫毅一脸失望。燕如霜低声抽泣,一副梨花带雨模样,让人看着就怜惜。南宫毅见状叹息一声,将她揽入怀中:“说到底,你一时糊涂也是为了本王,这样吧,稍后你去给非烟赔礼道歉,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燕如霜颔首,眼底闪过一丝得色:“好,只是我一人过去多少有些不妥,不知殿下可否与我同行?”
“自该如此。”
“事不宜迟,我们这就过去吧!”
在燕如霜的要求下,南宫毅与她一同来到了留香殿。留香殿中,陈非烟原本见到南宫毅过来还满脸喜色,然而这喜色在见到他身后的燕如霜之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陈非烟心中奇怪,以她对燕如霜的了解,她不应该现在就妥协才对,而且看南宫毅的样子,显然是已经原谅燕如霜了。这是怎么回事?陈非烟心绪不定,在南宫毅的面前却又不能表现出来,只能强忍着心中不忿道:“殿下,您怎么来了?”
“非烟,如霜有话要对你说。”
听到南宫毅这般说,陈非烟心中厌烦,面上却挂着虚伪的笑:“不知道燕姑娘找我何事?”
燕如霜一脸诚恳道:“非烟,我是来和你道歉的,对不起,我不该因为嫉妒而心生毒计,害得你容颜受损,不过想必此事你也应该清楚,我也是一时糊涂,你能原谅我吗?”
陈非烟只觉得喉头一哽,心里惊讶又复杂,她没有想到燕如霜竟然真的会对她道歉,不过她也很清楚地看出来,燕如霜眼底的嘲讽可不像是道歉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