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阵喧闹声将还在睡梦中的燕如霜吵醒，她望了望外面还未明亮的天色，坐起身。一个身影突然跑进来，跪在燕如霜床前，正是一脸愧疚的暗香。“主子，奴婢失职，没能看住小毛。今日天还未亮，士兵们起床操练，却发现他失踪了。现在，军中正在寻找他。”

她问暗香：“你昨夜是否一直在监视他？”

暗香点头道：“昨夜奴婢亲眼看见他进了营帐，就守在外面，期间只上了一趟茅厕。”

“这么说，他可能就是你上茅厕的时候溜了出去。”

燕如霜深深皱起眉头，深感这件事一定不简单。昨晚刚得知小毛鼓动张彬一行人绝食抗议的事，今日一大早他就失踪了？这事会不会太巧了些？她飞快地起床洗漱，带着暗香离开了营帐，去查探这件事情。有不少士兵在军营中来往穿梭着，呼叫着小毛的名字，似乎都在寻找着他。军营规矩很严，将士们不得擅自离开，如今小毛突然不见了，实在让人觉得奇怪。曹坤听到手下报告这件事时心里也很不安，赶紧派人四处寻找。只是，大家将整个军营都翻了过来，也没看见小毛的影子，曹坤只能派了一些人在军营附近去寻找。“发生什么事了？”

闻讯而来的南宫毅看见了燕如霜，立即走到她面前询问。“殿下，有一名伙头军失踪了。”

燕如霜脸色凝重，心中突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担心刚找到的这条线索又会断掉。就因为一个伙头军，整个军营都被弄得天翻地覆，南宫毅皱起眉，正想再次询问时，一名士兵跑到两人面前，气喘吁吁地对燕如霜说道：“殿下，燕军师，曹将军让属下来禀报，小毛找到了。”

燕如霜心中一喜，“赶紧带路。”

看了一眼毫不迟疑转头就走的燕如霜，南宫毅心中虽有疑问，却也提起步伐跟了上去。在那名士兵的带领下，他们走出了军营，来了附近的一条小河旁。一群士兵围在一起低声交谈着什么，脸色都不好看。燕如霜一行人走了过去，曹坤看见他们的身影，立即让士兵们让开，将他们迎了进去。一名身穿军服的男子躺在泥地上，浑身湿漉漉的，他的面容苍白，双眼紧闭，鼻间早就没有了气息。在他身下，一条水痕一路延续到河岸，很显然是被人从河里拖上来的。看见暗香脸上极其难看的神色，燕如霜瞬间明白，这个尸体就是那个伙头军小毛。她冷下脸，心中异常恼怒，好不容易查到的线索，就这么断了。他们前一天才查到小毛身上，转眼第二天他就死了，这是不是太巧了些？南宫毅沉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站在一旁的一名将士道：“殿下，方才末将发现小毛淹死在河里了，带着几个人将他捞了上来。”

“不可能吧，小毛会游泳啊，怎么可能淹死？”

一道声音突然响起，燕如霜循着声音望过去，竟然是个熟人，昨日见过一面的张彬。南宫毅蹲下身子将尸体查看一番，道：“他的后颈有瘀痕，应该是被人挟持住，将头按入水中呛死的。”

这样看来，军营里一定还有其他的奸细，发现他们盯上了小毛，便先下手为强，将他杀人灭口了。燕如霜眼神冰冷，不发一言地离开了现场。既然对方都已经杀人灭口了，那就证明他们早就把小毛身上的证据清楚干净了，现在还在这个尸体上纠结也没什么用了。三人一同回到了营帐，燕如霜和南宫毅刚坐定，暗香“噗通”一声跪在他们面前，一脸羞愧道：“奴婢办事不利，没能看住小毛，还请殿下惩罚。”

“罢了，这件事也不能怪你，起来吧！”

燕如霜叹了一口气，语气中并没有要责怪她的意思。事发突然，谁都预料不到对方手脚如此快，还没等他们有所行动就杀人灭口了。暗香却不肯起身，依旧微垂着头不吭声。“发生什么了？这个伙头军有什么特殊身份吗？”

到了这个时候，南宫毅终于忍不住出口询问，但他心里差不多也猜出了个七七八八。燕如霜将自己查到的事情一五一十说出来。闻言，南宫毅点了点头，对暗香说道：“如霜说的没错，这件事情不能怪你，是敌人太狡猾了，你也不必过于自责。”

暗香道：“可是，如今小毛死了，线索又断了，奴婢心里实在觉得有愧，主子还是惩罚奴婢吧！”

“好了，快起来吧，你原本也没有经验，跟丢人很正常，这件事不用再提了。”

燕如霜上前亲手把暗香扶起来。暗香抬起头，感激地看着她，“多谢主子，下回奴婢不会疏忽大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