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边疆之地,南宫毅和燕如霜以及慕容铮三人围桌而坐,正在营帐内商讨是否要继续追击之事。“殿下,我认为眼下可以发兵追击,趁他们兵力大减气势衰退之时,咱们趁胜追击,肯定可以剿灭他们残余势力,活捉耶律荣,威胁北辽退兵谈和。”
慕容铮有些激动,说完这话脸上竟露出了几分赤色。南宫毅却皱起眉,沉声不语。慕容铮有些不耐,眼下正是进攻的最好时机,若是再犹豫下去,怕是耶律荣他们已经和援军汇合了。思及此,慕容铮看向对面同样沉默的燕如霜,向她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她劝说南宫毅。燕如霜会意,柔声道:“殿下,我觉得义兄说的不无道理,您是在担心什么吗?”
南宫毅终于有了动静,一直沉着的表情也松动了几分,似笑非笑说了一句,“不急,且再等等。”
慕容铮还欲再说,被燕如霜按住,示意他稍安勿躁。正在此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有人进来,附在南宫毅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只见南宫毅眉头一皱,“居然有这种事?”
燕如霜和慕容铮互看一眼,齐声问道:“殿下,出了什么事?”
南宫毅挥挥手示意来人退下,看了一眼莫名其妙的燕如霜和慕容铮,沉声道:“北辽营内起了内讧,据那边传来的消息,耶律荣和前来支援的耶律齐都已被杀,萧德禄也被制住,眼下,是四皇子耶律泽手握着兵权。本王猜测,定是这耶律泽做了手脚。”
“什么?耶律泽?这,这才两日时间,北辽怎么生出这般变故?”
慕容铮大吃一惊,心中又是欢喜又是遗憾。喜的是他们现下可以趁北辽军心不稳时发动攻击,而憾的是耶律荣死了,两人在沙场对峙多年,慕容铮也深知耶律荣的脾性,对他很有好感,若不是双方敌对,说不定会成为朋友。“这么看来,这回边疆变故一定是耶律泽做的手脚。”
燕如霜也觉得不可思议,她之前听南宫毅提过北辽几位皇子的性情和在宫中的地位,知道耶律泽的母亲出身卑微,一向不得北辽皇帝喜爱,在宫中几乎像个隐形人一般存在,没想到却有如此本事,将耶律齐和耶律荣两兄弟一起除去。南宫毅叹息一声道:“之前我也怀疑过他,只是没有确凿的证据,加上毕竟是在北辽,并不太方便,不然也不会让他得逞。”
慕容铮一阵唏嘘,“是啊,虽说他们起内讧对我们很有好处,可是耶律荣如此枉死,实在可惜。”
南宫毅的眸中闪过一丝异样,略一沉思,道:“阿铮说得有理,如今是个好机会,告知所有将士,即刻准备出发进攻北辽!”
慕容铮领命,出去通知将士,燕如霜凝目看着南宫毅,低声问道:“殿下,你好像对耶律荣的死不是很难过,难道其中有什么玄机?”
“唉,什么都瞒不过你,你这么聪明,我真担心将来娶了你进门,你会骑在我的头上欺负我。”
南宫毅故意皱起眉头,做出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燕如霜知道自己猜对了,白了他一眼,“哼,我可没说要嫁给你。”
南宫毅笑着伸手过去轻轻抓住她的手,“你不嫁给我,还想嫁给谁?”
燕如霜想甩开他的手,却被他紧紧握住,不由红了脸,飞快地瞟了一眼门口,嘟起嘴道:“你快放手啊,要是被人进来看见怎么说?”
谁知南宫毅非但不放手,还凑过去,在她的脸上亲了一下,“放心,不管谁进来都要先在外面请示,看不到的。”
燕如霜的脸更红了,板起脸道:“殿下,这里是军营,咱们在谈论正事,你能不能正经点?”
南宫毅马上坐正身子,一本正经道:“我现在就是在跟你谈正事啊!”
“那你还不放手?”
“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答了之后我就放手。”
“你……”燕如霜被他气得无语至极。她知道南宫毅有时候耍起无赖就是这样,若是在王府里,她可以跟他打架斗嘴,可是现在不行,这里是军营,她的身份是军师,真要跟他在营帐里嬉闹,被外面的人听到还不知会怎么想。咬了咬牙,她只能愤愤说道:“好,我回答你,你要是只娶我一个,我就嫁给你!”
南宫毅一愣,随即弯起嘴角,一副恍然大悟状,“本王明白了,原来你之前一直跟本王耍性子,就是担心本王会纳妾?”
燕如霜狠狠地瞪着他道:“我才不担心,你爱纳谁做妾都跟我不相干。”
“还嘴硬!”
南宫毅把她的手握在掌心,凑在她的耳边低声道:“放心,我这一辈子,只娶你一个!”
燕如霜的心一跳,猛然站起身,终于把手挣脱开来,就想往外逃。南宫毅轻笑一声,道:“好了,你别走,你难道不想知道耶律荣的事了?”
燕如霜顿住身形,回过头来,瞪着他道:“你还说,什么时候留了这一手,竟然连我都不知道!”
南宫毅知晓燕如霜这是怪罪自己瞒着她,忙解释道:“并非不愿告诉你,而是此事本王也没有把握,耶律荣受小人摆布,根本就不听本王劝告,本王只能派人在暗中保护,总算是保住了他一条命。”
“那他现在在何处?”
“已经送到了一个隐秘之处养伤,我想,经过此一劫,他以后会吸取教训,不会再轻易相信人了。”
燕如霜想到那日见耶律荣的情景,叹息一声道:“那样威武之人,如今落得如此下场,真是可悲可叹。”
南宫毅微微一笑道:“以本王对他的了解,他不会善罢甘休,假以时日,定然会东山再起,回去找耶律泽报仇。”
“嗯,没错。”
燕如霜点点头,换做是她,肯定也会那样做。门外传来军队集合的哨声,两人不再多谈,走出营帐,准备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