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的木屋里灯火摇曳，屋内隐隐有酒香传来，耶律泽推开门，就看到一身红衣的柳如玉正一边哼着小曲一边拿着酒坛灌着酒。一见耶律泽来了，柳如玉慌忙放下酒坛，笑道：“奴婢见过殿下。”

她自以为妩媚的一笑，看在耶律泽的眼里是一阵恶心。那一袭红衣，更是将她丑陋的容貌，映衬得的好像山野孤坟上的女鬼一样。耶律泽嘲讽道：“兴致不错？”

柳如玉娇羞道：“奴婢好歹也算晋朝的东华郡主，来了京城总要打扮一番。”

耶律泽点头，突然冷声道：“皇城里看了一圈，可还是以前的模样？”

柳如玉愣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紧张回道：“殿下，奴婢还不曾回去过，正等着您的命令呢！”

耶律泽目光阴冷，盯着柳如玉，她故作糊涂道：“殿下是疑心奴婢这衣衫吗？不过是奴婢在山下村落里偷的嫁衣。”

她学着陈非烟楚楚可怜的样子又说道：“奴婢也是个女子，看人嫁衣好看，总是有些心思的。”

要是陈非烟做出如此模样，肯定是让男人看得心都醉了，可惜柳如玉的模样更像是一只厉鬼，全无柔弱之色。耶律泽拿起酒坛晃了晃，酒香醇厚，不过被柳如玉喝过之后他丝毫没有想要入口的想法。忽然，他手一松，那酒坛应声落地，摔个了稀碎。酒香顿时浓郁飘散，引得人也跟着有些微醺起来，可是柳如玉却心中一颤，缩在袖子里的手都在暗暗发抖。耶律泽眸色一凛，一字一顿地问道：“为什么给陈非烟下蛊。”

柳如玉假装很惶恐的样子，双腿一软就跪了下去，小声道：“奴婢不知道殿下在说什么啊！”

耶律泽冷哼一声：“今日就让你死个明白。”

柳如玉一惊，忙伏低身子，额头扣在地面的泥土上，枯瘦的身子瑟瑟发抖。若是不看她那张脸，还真是让人觉得有那么一点的可怜。“这酒是大晋皇宫里的万菊香，你的衣衫是湖丝，这料子只有宫中的司衣局才有。内务府倒也有些心思，提前替陈非烟准备的嫁衣。还有御花园那假山附近的血迹。柳如玉，没看出来你很会演戏啊！”

耶律泽一下子就把所有的事情都挑了出来，不得不说他真的是心思缜密，跟着陈非烟入宫不过几日，已经将晋朝皇宫里的事情摸透了不少。柳如玉知道瞒不住了，抬起头来怒视着耶律泽：“没错，我是进宫了，我是堂堂大晋的东华郡主，是前朝丞相之女，太后的亲侄女，难道不能回宫吗？”

“啪！”

一个耳光抽来。耶律泽怒道：“你还真敢抬举你自己，你现在算什么？不过是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居然也敢偷入皇宫坏我的好事！”

他打了一巴掌还不解气，一把掐住柳如玉的脖子，将她从地上提起，一甩手扔了出去。撞在门上的柳如玉跌了下来，一口血喷出，她不停地咳着，直到眼泪流出，才缓缓爬起来问道：“耶律泽，你到底当我是什么？”

耶律泽冷着脸走过去，死死地掐住她的脖子说道：“你还以为你自己是金枝玉叶？你已经背叛晋国，变成这幅丑样子，再也不是那个南华郡主了，只能乖乖跟着我当条狗，或许还能有一条生路，不然，我让你生不如死！”

柳如玉觉得自己的呼吸一点一点的弱了下去，她都已经无法再挣扎了。就在她觉得自己马上要死了的时候，忽然皮肤上传来了刺痛感。耶律泽尖锐的指甲划破了柳如玉的皮肤，让她的血流了出来。柳如玉的神智恢复了一些，耶律泽放开她的脖子，拿了瓷瓶取了一些血出来。柳如玉倒在地上，一脸悲愤地看着他，泪水流了出来，嘶声道：“耶律泽，我宁愿你没当上太子，还是像从前那般对我……”耶律泽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好像听到世间最有趣的事情，过了好一阵他才止住笑声说道：“柳如玉，你是走火入魔了吗？你出身皇家，自然应该知道这世间哪里有什么真情？只有握在手中的权力才是最真实的。”

柳如玉忽然发了狂一样扑上去抱住他的腿问道：“如果我说，我能让你当上皇帝，你是不是肯娶我？”

“娶你？做皇后？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柳如玉，你真的没照过镜子吗？”

耶律泽一脸厌弃地抬起脚把柳如玉踢开，丝毫没有把她放在眼里，在他看来，这个女人已经癫狂到有些认不清楚现实了。柳如玉放声大哭：“耶律泽，你当初和我好的时候，说过会娶我的……”她哭出的声音如同鬼嚎，破锣一样的嗓子里传出凄厉的声音，在她心底一直还有一个小小的念想，想着他至少是怜爱她的。本来已经打算离开的耶律泽一把抓住柳如玉的头发，扯着她走出门。那木屋里并没有镜子，可是院子里还是有一口井，耶律泽一把将柳如玉扔进井里。好在这口井并不深，井水只是没到了柳如玉的胸口，月光洒了下来，正映向清冽的井水，柳如玉终于看清楚自己的模样。“啊！”

她再一次发出凄厉的尖叫声，死命捂住眼睛，“这不是我，不是我。你骗我，耶律泽你骗我……”柳如玉已经陷入了癫狂，尖锐细长的指甲扎入井壁中，她的眼睛变成了赤红色，压制的情绪彻底崩溃，从井底纵身而出，锋利的指甲抓向耶律泽的头部。柳如玉的动作极快，眼看着耶律泽就要死在她的爪下，他突然仰倒向斜后方，躲过这一击。柳如玉的反应也是极快，爪子在空中接连三次突进，那尖锐的指甲竟然越来越长，直刺向耶律泽的眉心。可耶律泽全无慌张，甚至他的嘴角依旧挂着那抹讥讽的笑意，左手突然弹出同样锋利的指甲，挡住了柳如玉的攻势。两厢碰撞之下，火花迸出，未等柳如玉反应过来，耶律泽又抬起右手，抓住柳如玉的肩头。只听噗呲一声，血花飞出，柳如玉的肩头被洞穿，她惨叫一声倒在地上。耶律泽居高临下看着她，轻描淡写地说道：“你不是我的对手。”

柳如玉忍着肩头的剧痛，一咬牙，身形暴起，再一次攻向耶律泽。这一次的攻击来得更加猛烈，柳如玉已经全然不顾自己的性命，想跟耶律泽来个鱼死网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