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神让那个死尸趴在自己的位置,手抓着枪把,当然他根本抓不住,邪神只是在他们的衣服上扯下布条,把他的手绑在上面。他干完这些,开始逃走,一口气跑到了七百五十米的位置,那里正是麦拉达练枪的地方。这时候狙击步枪还躺在那里,麦拉达已经提前撤走了,她的重要任务,以然是乖乖在车上睡觉。邪神抓过枪,故技重演,又把自己埋起来,只露出一点瞄准镜对着重机枪附近的位置。时间在一点一点流失,邪神的身体埋在沙土里,周围的气温已经极高,而沙土里的温度则更高,他感觉如果对方再这样迟迟不来,他就要被沙土烤成糖炒栗子。突然,他听到有细微的声音从自己两点半方向传来,他知道,那一定是两名狙击手的其中一个。随即,一条火线射出,一枪击穿了那个尸体的头颅。邪神仅凭这一枪就可以判断,对方的能力比昨天的狙击手要高,这也提醒他需要更加的小心。按照常规,他应该立刻追踪对方的位置回击,可是他没有动,因为他还不知道另一个狙击手的位置,万一对方就在附近,他开枪后,对方很轻易也会找到他。于是,他还要等,哪怕就要被烤熟了。又过了十多分钟,在他的五点钟方向出现一个身影,他是一个很瘦的高个子,弓着腰像一只瘦骨嶙峋的猫,在向着重机枪的位置跑。邪神知道他就是那个开枪的人,他改变了方向不过是迷惑对手。他在靠近,靠近,就要到达邪神的射击范围时,他停住了。邪神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微微调转瞄准镜,正看见他把枪抬着,枪口向下划出一个弧形。邪神顿时又冒出大汗来,原来,他是在给自己的伙伴传递信息,让他主意周边。那这说明,另外一个狙击手就在附近,而且还在他的背后,说不定只有三四百米的距离。这时,那个家伙开始端着枪进入了他的射击范围。但是邪神不敢开枪。再后来,那个人开始向尸体跑过去,四百米,三百米,二百米,一百米,五十米……突然那个奔跑的瘦猫的身子迟滞了一下,似乎就要倒下,邪神知道,再不动手就真的没有机会了,于是……“嘭!”
那个狙击手倒下去,邪神也在前一秒钟,身体滚出了潜伏的地方。就是这一秒钟,让他与死神擦肩而过,因为后面的三百米处一颗狙击子弹射来,正打在他脑袋的位置。邪神身子滚出,就在他脸部向上的时候,他迎着对方的位置射击。没有反应,他知道不会有反应的,他不过是想通过这一枪,迟滞对方的射击。于是他弓着身子开始拼命逃,脑袋几乎都要撞到了地面,身体又恢复了沙地鼠的形态。“嘭”“嘭”“嘭”三颗子弹紧跟着他的脚后跟。他可以想象对方在追着自己猛打。他已经完全暴露,他如果愿意赌一把可以突然倒地,向对方开火,那很可能一击命中,当然如果不能命中,他就成了被翻过身子的海龟,露出白白的肚子,随便他打了。他不打算冒险,继续跑。终于他跑到了沙地的转角,这里产生了一个视野盲区。他瞬间就像人间蒸发,消失在了沙土的海洋里。那名狙击手失去了追击的目标,也谨慎起来,他坚信对方不可能迅速跨越这一片无遮无挡的沙土地,翻过对面的坡。所以,他在小心地用瞄准镜观察着眼前的每一寸土地。当他的眼睛掠过一片碎石头地时,他似乎有所察觉,又把瞄准镜移回去,细细观察那个在石头后面隐隐出现的一个沙包。那不过是一个人头大小的沙包,他又有些犹豫,便把瞄准镜移开。当他把所有的位置都过滤了一遍时,他又把瞄准镜对准了那个沙包。那个人会不会提前挖好了一个一人深的坑,然后躲在里面呢?他在想。其余的地方都已经排除,他决定再近距离观察一下。他并没有大大咧咧的向那边移动,在他的右侧,有一处斜坡,他从斜坡后面绕过去,全程用时十五秒。这次看得真切了一些,但是还不能完全确认。狙击对决,拼得是技术,拼得更是耐力和细致,他不敢大意,准备继续观察。就在这时候,那个位置突然出现一个微弱的反光,随即消失。狙击手顿时高兴起来,他知道那是来自于瞄准镜对夕阳光线的反射,这已经证明了一切。他不再犹豫,“嘭”射出一枚子弹。他在瞄准镜里能够看见对方的脑袋被子弹崩开,白色的粘稠物与血水四处飞溅,他的嘴角刚刚露出微笑,“嘭!”
的一声,那抹微笑随着其余的头部组织一起,融化在西天的火红霞光里。这正是邪神的作品。原来,他事先在斜角位置向里侧挖了一个深坑,他赶到时正好跳进去。这个角度很刁,在对方视角根本看不到。然后他开始等待,而被对手发现的那个人头大的沙包,也是用一个尸体埋在坑里伪装的。邪神见对方迟迟不敢动手,他也只好等待。根据常识,他判断对方应该已经赶到了他右侧的斜坡开始了观察。他为了让那个伪装逼真,他还把缴获来的狙击步枪上的瞄准镜拆下来,装在他眼睛的位置。并用一根透明的鱼线连着,从沙土下面,一直延伸到邪神的手中。这时,他为了打消对手的顾虑,轻轻拉动鱼线,瞄准镜位置发生变化,镜片对着夕阳的余晖,产生反射光。这样一来,终于让对手打消了顾虑,就在他对着沙包开枪的瞬间,邪神迅速将贴着自己胸口的狙击步枪抽出。在最快速度里,完成出枪,瞄准,射击的一系列动作,而他所用的时间和一般狙击手把枪提前架好,并瞄准好目标,然后击发所用的时间,基本一致。什么是神,这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