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救她而死后的那一段日子,她每每睡觉就会做噩梦,一睁眼枕边全是泪水,所以后来白初薇干脆直接不睡觉了。 对于老祖宗来说,不睡觉并没有什么大影响。 虽然白初薇不睡觉,但她对别人的梦挺感兴趣。她以前去雪球的梦里转悠过,那只胖仓鼠连做梦都在吃美食。 普通人的梦,她向来畅通无阻,却被段非寒的梦拦了下来。 越是这样,白初薇反而来了兴趣,非要进段非寒今晚的梦境里转转。 或许真是白初薇运气好,段非寒平时工作极其忙,回家之后还经常去照看重病的父亲,往日休息的时候大多都是深夜十一点之后了。 段老爷子吃了中药,身体有所恢复,段非寒早早回房休息去了。 白初薇废了好大的劲儿才进了段非寒的梦境,天空是灰蒙蒙的,有冷冷的风在吹。 整个梦境里只有一幢漂亮的大别墅,白初薇走进大厅,看到一个穿着小西装的精致男孩坐在桌前,稚嫩的脸颊十分严肃,正在认真地玩数独游戏。 白初薇是见过四岁的段非寒的,小小的又傲娇可爱。 他还挺有童心的嘛,大晚上梦到自己小时候做游戏? “寒寒——寒寒——” 有女人的声音在二楼叫。 乖巧的小朋友听到声音,少年老成的小脸露出一抹笑,“妈妈,我这就来。”
小小的段非寒放下手中的游戏,就好像没有看到白初薇一般,直接朝二楼走去。 白初薇渐渐回忆起原著的描写来了。 段非寒作为原文后期的反派大boss,书里一笔描绘过他从小就会关于母亲死那日的噩梦。 啧——天天做这种噩梦,以后能不成为大变态的反派吗? 白初薇忽然忘了自己是来段非寒梦里看看热闹的,追上二楼。 她看到二楼阳台站着一个漂亮的女人笑着,忽然朝阳台后倒下去—— 小小的段非寒浑身僵直,全身血液冰冷,宛如被人下了静止符。 忽的一瞬,他落入了一个温暖带着淡淡药香的怀抱里,一只漂亮的手轻轻捂住他的眼,四岁的段非寒纤长的眼睫毛不安地眨动着,像一把小刷子扫过白初薇的手心。 老祖宗嗓音出奇的温柔:“寒寒,这是梦,快点醒过来。”
她知道做噩梦是什么滋味,想要遗忘在深处的画面会在梦境里一遍又一遍的重复上映,在往心口上不断扎刀! 房间内静悄悄的,忽的那张大床上的英俊男人睁开眼,修长的手掌放在额上,一片冰冷的汗水。 段非寒微微喘着气,打开床头灯坐了起来。 深蓝色的睡衣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露出微汗的锁骨,他垂首任由床头灯的暖光落下。 他又做梦了,又梦到幼年他母亲跳楼而死的惨状。 这样的噩梦他做了快二十年,每一次都令他感到绝望和无能为力。 只不过这一次有所不同,出现了一个人。 白初薇出现在了他的梦里,抱住他。 铺天盖地的绝望被暖意生生取代,就好像拯救了他整个世界。